第3章 浪子回頭金不換
傭兵界也像職場分職位,等級份量越高,拿得錢越多。
黃天早在一年前就混到頭了,兵霸實至名歸,在單兵做戰能力上評估,他就是高高在上的CEO。
自從坐到這個位置,通過手上的渠道聯繫到家人後,黃天就生出了歸隱之心。
不是因為高處不勝寒,而是錢拿夠了,仗也打夠了,人太出名,激流勇退是最佳選擇。
他已經計劃好,自己出錢安排一齣世紀大戲,多請幾個知名傭兵友情出演,誰料計劃趕不上變化,一直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的老父親體檢腎出了問題,要他趕緊回家見最後一面。
黃天覺得老父親是誇大其辭,現在的生化技術足以做到壞哪換哪,他家雖不是大富之家,找親戚湊錢交手術費換個腎總是沒問題的。
做了十六年的逆子浪子,在人生經歷大變之後的黃天覺得自己應該滿足老父親的心願,所以準備提前啟動計劃。
不想天上掉下個戰鬥力滿滿的女戰士,外加一幫想錢想得找死的傭兵團。這下演員都不用請,人情也不用欠,還能英雄救美,所以他利用這個機會,提前詐死,順利回國,連那些知道他計劃的狐朋狗友,都以為他埋在了沙漠底下。
不知道明年今日荒漠裡會不會開出大堆燦爛的菊花。
哈哈!
黃天對著寫有黃父名字的病房房門無聲張嘴大笑後,收斂笑容,變得一本正經,抬手,剛要敲門,一個護士走上來,表情怪異地看了他一眼,徑直推開房門。
“4018,查房。”
“……”大半夜敲門確實影響不好。
黃天跟著護士屁股後面往前挪,這護士身寬體胖,黃天蹲下去,一般人發現不了,可黃父不是一般人。當黃天跟著護士挪到病床前,黃父正脫褲子準備打針,眼角餘光就發現影子不對。
“誰!”黃父一聲高喝,中氣十足,伸手要摸床頭櫃上的保溫筒。
黃天渾身一抖,不敢再躲,連忙冒出頭去,舉起雙手,“爸,您別動手,是我,您兒子黃天。”
“天天?”黃父撅著的屁股一震,針頭一歪,護士倒吸一口冷氣,卻見黃父彷彿沒有痛覺,一直盯著跟在她背後的青年,飛速拔下針頭,隨便抹點酒精,看了眼黃天,收拾完馬上走人。
黃天急忙上前扶住摁在黃父屁股上的棉籤,掃了眼黃父怒髮衝冠,卻神采奕奕的臉,心中大喜,嘻皮笑臉道:“爸,您都沒輸液還在打屁股,看來病得不重。”
嘴上說得輕鬆,天知道他在得到父親傳來病重消息的那刻,扛著暴露身份的風險就要往回跑。
機票都買好了,就是趕上龍捲風過境,誤機的同時,把他頭腦也吹清醒了。
現在看到扭著屁股就要蹦起來的老父親,黃天不禁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黃父生龍活虎,精力十足,哪像是腎衰竭要成人乾的模樣,估計不知是哪發炎,打一針退了炎症,明天就能出院。
黃父見自己的謊言被無情的戳穿,光棍的往床上一趴,恨鐵不成鋼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嗎?七年前你一聲不吭就消失不見,要不是警察找上門來,我還不知道你差點把天捅下來。幸好人家沒追究,可你媽為你的事流了多少淚,你知道不?
後來你倒是讓一個老道帶著你活的消息回來,可那都是你走了兩年之後的事情。那個老道還不靠譜,騙了你媽手裡的傳家金鎖跑路了,消息是真是假都分不清。接下來,又是兩個兩年沒你消息。要不是你媽攔著,我早就響應國家政策,生個弟弟或妹妹,免得沒人養老送終!”
“嘿嘿,爸,你四十出頭才生了我,六十歲再生一個,就算你不怕笑話,媽也怕笑話啊。”黃天麻利的將黃父翻了個身,摸著黃父精瘦的胸口沒有以往那麼肌肉發達,人好似也縮水了,油光黑亮的頭髮也散發著一股染髮劑的味道,以前無法撼動的大山,如今儼然成了一挖就鬆散的小土堆。黃天鼻子一酸,怕自己忍不住落淚,忙轉過臉四處張望,“爸,媽呢?”
“出去買夜宵了,”黃父一頓,繼續唸叨,“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不管你以前在外面幹什麼,現在回家來,就踏踏實實找個工作。隔壁的棟樑都大學畢業當工程師了,最近回家要宴請同學,你陸叔還提到過你,這就是榮歸故里啊。”
“行。你知道我高中沒上完學歷低,又沒什麼特長,找工作先不急,等我適應國內情勢再談。”黃天說著往門口方向溜,“媽那麼漂亮的大美人,你也放心讓她自己出去買夜宵,我去找人。”
臨出門之前,黃天又折了回來,從口袋裡掏出兩萬美元外幣放到黃父床頭,“爸,這是我多年的積蓄,孝敬您的。知道您腎沒壞,我就沒賣血換錢給您湊手術費。”
黃父拿著錢,還沒來得及感動,就破口大罵,“你個不孝子,快滾!滾遠點兒!”
等黃天帶上房門一溜煙滾遠了,黃父撫摸愛人一般溫柔地撫摸著手裡的幾張綠油油的票子,眼中閃閃發光。
兒子終於長大了。
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他黃善群的兒子如今不光浪子回頭了,連金子也能掙來了,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天天惹事生非的敗家二百五了。
就是這綠票子怎麼也不如紅票子看著喜氣,摸著沒手感。
黃天從四樓一路急奔到樓下,撫摸著狂跳的小心臟,驚喜之情溢於言表。
沒捱揍!
本以為回家首先免不了一頓胖捧,看來父親是怕他故態重萌,再搞一齣離家七年不歸的荒唐事來,採用了懷柔政策,連老媽的碎碎念都學得淋漓盡致,既煽情又勵志。
只要再搞定老媽,他以後的生活就能恢復到以前,爹疼娘愛一家和美的美好狀態。
事情朝著美好的方向發展,黃天腳步輕盈,面帶笑容,哼著小曲沿著寬敞的大道往大門口走,一輛呼嘯而過陡然停在他身後的救護車讓他腳步一滯,臉上的神情瞬間嚴肅起來。
警報燈的聲音掩蓋不住“嘀嘀”的跳動聲,黃天眉頭一皺,沒有猶豫,轉身一蹲,整個人滑進車底。
果不其然,救護車底盤後輪處,粘著一個被膠帶包裹的小型炸彈,看痕跡,是甩上車的,看份量,足以將整個救護車炸上天,順便將車周圍方圓五米內的活物一網打盡。
“媽蛋!”黃天掃了眼沒裝定時器的炸彈,知道這是遙控操作,一把扯下炸彈,翻滾著滾出
車底,滾動中險些將從救護車上抬下來的病床撞翻,聽到背後大長腿的罵聲,黃天釋然了。
原來不是國內太亂不消停,也不是他太倒黴,而是有人太能招惹禍患。
像大長腿這種對救命恩人喊“臭流氓”的腦殘波霸,應該有好多人想對她又奸又殺吧?
聽她罵我臭流氓,老子都想幹掉她!
黃天心中腹誹,手上動作不停,滾出救護車十米遠後,一道幽暗的紅光閃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手上的炸彈扔到腳下,然後,一腳將其踩進水泥地裡。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