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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春花免費閱讀第十五章 廚藝

  “你怎麼又回···你···你···你幹什麼?”

  “說,救不救?救,你還有可能活,不救,你立刻就死!”我動了動手中鋒利的短刀,目光寒徹。

  “救救救!”八字鬍臉色一白,連連答應。

  “不用了!已經有人救了!”門口出現了個瘦瘦小小的綠色身影,逆著光,我依然看不清他的表情。

  陽兒···

  我一把扔下短刀,隨著陽兒走進人群,見一青衫男子正背對著我為那女子施針。

  那是一雙修長而白淨的手,右手拇指與中指正捏著根銀針,穩穩地下手。我心一放——應該有救了···

  果然,不一會,那女子的瞳孔再次聚焦,臉色也好了很多。再過一會兒,那女子已經清醒。

  那女子欲站起來,我忙上前去扶住。

  女子對我莞爾一笑,明明依舊是青澀的面孔,卻笑出了幾分成熟。其實這女子長得不錯,彎眉如柳,唇紅齒白,典型的古典美女,破舊的衣服也遮不住她自然而純樸的美麗,只是面色還是憔悴而蒼白。

  “謝謝公子相救!”女子虛弱地說。

  我向那青衫男子看去,這才見他模樣。他並不十分好看,長相很平凡,頭上還帶著薄薄的汗,可是怎麼看怎麼舒服。

  他,給人一種很親切平和的感覺。

  我朝他笑笑,他也溫和一笑。不知怎麼的,有種認識了很久的感覺,很自然,很親切,明明是陌生的人,可又熟悉的緊。

  大眾臉效應?

  “姑娘若要謝,還得謝這位大娘,剛剛她可是著急得緊。”青衫微微一笑,忙把我“供”了出來。

  我直襬手,說:“我一點忙都沒幫上!”其實我心裡在流淚啊——那個稱呼···

  “還是謝謝你!”女子仍是溫婉一笑,我也就不推辭。

  那女子本還想對青衫再說些什麼,然而周圍的人漸漸圍攏,都拉著青衫說話,這家小孩有宿疾,那家女人犯了什麼病,一個個的都把他往家裡拉。

  我冷哼一聲,這些人,見風使舵的本事真是讓我佩服!

  我扶了那女子擠出人群。

  “大娘,真是謝謝你,我沒事了,要先回去了。今天真是謝謝你啊,你真是好人!”女子微微一笑,放開我的手。

  汗一個···又是大娘···

  “哦,好,那你小心些。”我回之一笑,親眼見她走遠。

  我踮腳看了看人群中笑得從容溫和的青衫,對他揮了揮手。他也許是看見了,目光向我看來,輕輕點了點頭。

  這種道別,還真是像和老朋友道別的方式。

  我四處望了望,見陽兒在街角背對著等我,心中緩緩升起一絲氤氳。

  “今天打你是我不對,可你也不能那樣做啊!”我走過去面對他,極誠懇地看著他。

  哪知他賊賊地一笑,腫著半邊臉說:“狗尾巴花,小爺今天被你打了,你要怎麼補償啊?”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孩子···

  半晌,我笑笑,說:“那我請你吃餅糕!”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

  “現在先回去給你上點藥吧!”

  “不用了,你打的輕,不疼。況且我以前捱打的時候多了,這算什麼呀?”笑嘻嘻的,陽兒眼睛彎成了月牙,看得我一陣心疼和內疚。

  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我和陽兒繼續逛街,待人散了時候才回到衙門。

  可我知道陽兒心裡還是有些堵的,畢竟,我打了他,下手還不知輕重。

  回到衙門時,沈毓和秋涵禮都不在,找人一問,才知道他們在大牢裡。

  堅持給陽兒上了藥,然後和陽兒吵了幾句嘴,突然靈光一閃,我便拖著陽兒來到廚房。

  廚房裡,一個大叔正在揉麵。只見他手法嫻熟,力道輕重均勻,果然是個好手!

  我涎皮賴臉地湊過去,擺上一副討好的樣子。

  “大叔,你手藝真好!今中午的飯菜就是你做的吧,真的好好吃!您真是食神再世啊!”我滿臉堆笑,毫不吝嗇讚美之詞。陽兒見我這樣,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這位大娘,我只會揉麵!”

  我立刻石化···

  汗一個先···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了···

  陽兒背對我,肩膀不住的抽,我咧咧嘴,乾笑幾聲,說:“借廚房一用!”然後打著哈哈走開了。

  那大叔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說:“別搞得雞飛狗跳就是!”

  太不待見我了!我撇撇唇,到一邊挑了幾個土豆。

  “狗尾巴花,你會做菜呀?”陽兒一臉懷疑的問。

  “那是當然,以前當過第一名呢!”只不過是切菜第一···

  我洗淨土豆,拿起菜刀便是一陣“飛刀走肉”。

  “哇,看不出來你還有兩把刷子嘛!”陽兒見我刀工頗精,看得眼睛都直了,臉上是好不掩飾的驚歎之色。

  我得意地笑笑,心裡卻直發毛——這身體對菜刀不熟悉,好幾次我差點失手切到自己!

  好不容易切完了土豆絲,我抬袖擦擦額上的冷汗,不自在的動動身子。

  該炒菜了···那個···怎麼炒來著?我想想,老媽先···

  其實我從沒炒過菜,在那邊都是老媽炒菜,我切菜,分工明確,效率高超。由此鍛煉出了老媽的廚藝,我的刀工。

  有時老媽會笑嘻嘻地說:“女兒啊,你只會切菜,以後就嫁個會炒菜的男人吧!”

  有時老媽會嚴肅地說:“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行,你得自己學會做菜!”然後在我死皮賴臉地拖延後一笑忘之。

  有時老媽會魂不守舍地炒菜,炒出來的菜要麼鹹了要麼淡了,然後紅著臉把菜倒掉。

  有時···

  “喂喂!狗尾巴花,鍋快燃起來了!你在想什麼吶?!”

  陽兒的叫囂把我從思慮中拉出來,我一怔,才發現自己又走神了···

  ~~~~~~~~~~~~~~~~~~~~~~~~~~我是炒菜的分割線~~~~~~~~~~~~~~~~~~~~~~~~~~~

  當我把一盤黑乎乎的土豆絲端上桌子時,沈毓正好回來。

  “哇!這是···額···什麼啊?”

  “···”我抽抽嘴角。

  “土···土豆絲···”陽兒硬憋著笑說。

  “額···”沈毓滿臉黑線。

  “對了對了,我先說個事。”沈毓笑得眼睛都小了。哼哼,明明就是轉移話題!

  “什麼事?”陽兒問,眼裡全是笑。

  我···我忍···

  “明天涵禮押送王久懷回都,而我們要去陽泉市與五王爺會和。”

  “什麼?!”

  “你們也一起!”沈毓坐了下來,順手端起杯茶喝。

  “好啊好啊!”

  “不去!”

  我和陽兒一起答道。

  沈毓抬抬眼皮,彷彿一點都不驚訝於我的拒絕。

  “為何?”

  “我為什麼要跟著你?”我挑眉。

  “那你跟著誰呢?”沈毓不屑的看著我,那模樣讓我火大極了。

  “我誰都不跟!我自己靠自己!”我怒道。

  “哦?哦···那你把錢還我···”沈毓擱下茶杯,陶瓷和紅木碰撞,發出“叮”的脆響聲。

  好啊,感情是在這等著我吶!就說他怎麼那麼好心,原來是想讓我欠他債啊!我磨磨牙,從腰包裡掏出錢袋,往桌子上一放。

  “砰!”

  沈毓站起身,我眼前的光立馬少了大半,壓迫感緊隨而來。

  我淚,身高優勢啊···

  沈毓拿起錢袋掂了掂,撇撇唇說:“不夠數嘛!”

  我張張嘴,無話可說。

  轉過頭去看陽兒,只見他正對著沈毓點頭,像暗號似的。這是···原來如此!怪不得陽兒一路上都要這要那的,我還只當是他好奇,沒想到還有一個目的在裡面——讓我花錢,讓我欠沈毓的!這小子,真的是完全站在沈毓那邊了!

  狠狠地瞪了眼陽兒,我轉頭繼續抗議。

  “我欠你的我自會還,過些日子行不?”

  “呵呵,那可不行,我可是急著用錢吶!”

  “你!”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死黃鼠狼,你急著用錢才怪!

  為什麼你硬要我跟著你?我差點就說出口了。

  可是我不敢問···因為心中的某個地方,在隱隱地不安···

  “那就這樣吧,你們先聊著,待會兒吃過飯就準備準備。”

  “大哥留下來嚐嚐狗尾巴花炒的菜吧!”陽兒笑得一臉燦爛。

  “呵呵···我還有事,先走了!”沈毓打著哈哈,逃也似的離開了。

  鄙視的衝他揮揮拳,我滿臉不自在——哼,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今天就算了,改天再找你麻煩!

  我瞥了眼桌上黑黑的菜,不自覺的吞吞口水——果然,沒有老媽,我就是一炒菜白痴!

  “哎,還是倒掉吧···”我嘆口氣,欲去拿盤子。哪知陽兒將盤子一搶,笑嘻嘻地說:“倒掉多可惜,就讓小爺來嚐嚐你的大作吧!”

  我一怔,然後看陽兒吃得滿嘴黒漬。

  “嘖嘖,雖然看著不好,但吃起來還好!下次得做好看了,不好看吃著味道都少了!”像吃過大餐般的,陽兒抹抹嘴,弄得手上也是黑乎乎的。

  “狗尾巴草,你還真夠···強悍的···”半晌,我做出反應。

  “哈哈哈哈,怎麼著也比以前吃的餿飯餿菜好吧!”

  “···”我滿頭黑線····

  吃過晚飯後,正是月色如銀,我和陽兒與秋涵禮到道過別後,沈毓和秋涵禮都去牢裡了,應該是要準備押送王久懷回都的事宜,而我拖著陽兒到庭院裡曬月亮,怡然自得。

  此處的庭院很美,樹影婆娑,枝草搖曳,徐徐涼風,吹走夏日的煩躁,最重要的是——沒有花!

  呵呵,姓花的人卻對花粉過敏,這還真是種諷刺···

  我找了塊臺階坐下,拍拍旁邊的地板對陽兒說:“狗尾巴草,過來坐!”

  雖然不大願意,陽兒還是坐了下來,只是離我遠遠的。

  我聳聳肩,主動地靠了過去,側著頭笑呵呵地看著他。

  “看什麼看!小爺可沒什麼好看的!”月光之下,狗兒的臉開始泛紅。

  我笑笑,轉過頭。

  “為什麼呢?”

  “什麼為什麼?”陽兒一怔。

  “為什麼你會救我?為什麼今天你會猶豫?同樣是救人,為什麼那時的你和現在的你態度不同了?為什麼呢?”

  “狗尾巴花,你還真是囉嗦!什麼為什麼?哪來那麼多為什麼?想救就救,不想救就不救唄!”陽兒抓抓頭髮,漫不經心地回答。

  “你為什麼就不能告訴我呢?”我淡淡一笑,心裡卻在發緊。

  “···”

  半晌,陽兒小聲地囁嚅道:“當初我是一個人,不怕什麼,可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就要為你考慮了···我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我愣住,心裡寒暖參半。

  原來···又是為我好···明明他是個孩子,卻總是比我考慮的多···他對我這麼好,是因為···寂寞太久了吧!

  明明他還是個孩子···

  “下次不能這樣了,什麼也比不過人命。”嘆口氣,我說。

  “···好。”陽兒嘟噥著說。

  我抬手揉亂他的頭髮,笑呵呵地說:“你呀,怎麼就跟個大人似的!”

  “我本來就是大人了!我都十三歲了!”陽兒極度不滿。

  “啊?你不是十二嗎?怎麼變成十三歲啦?”

  “我昨天滿十三的!”

  “那你怎麼···”本來想說為何不告訴我,但一想到昨天···我打了個寒戰。

  “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嗎?”穩穩心神,我問。

  “以前老頭子給定的,說是怎麼也要有個生日才行。”

  “那為何定昨天呀?”我問。

  “因為昨天是他兒子的生日和···祭日···”說到這,陽兒有些傷感。“我昨天上房梁也是為了拿老頭子的東西,他說過,他兒子沒了,可他把我當兒子了,原來是要給他兒子的東西,現在給我。十三歲的時候,我就可以去房梁拿了。”

  說著說著,他從懷裡掏出個紅布包來遞給我,說:“就是這個了。”

  我接過紅布包,小心翼翼地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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