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破繭新生
狀態:已更新49.45萬字,最新更新時間2015-02-05 10:12:33
簡介: 蔚微從不知道,原來生活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不管如何,今生在也不同 …
破繭新生免費閱讀第一章 前塵
周萍覺得女兒蔚微自上次和她兩個堂姐誤食了桐油果,上吐下瀉發燒一整夜醒來之後,就有點不對勁兒,以前蔚微雖然不像村裡其他孩子那樣玩的滿身泥,但也絕對是野馬上南崗,不喊不回家的主,是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往外野玩了呢?而且早晨也不讓自己幫忙穿衣服了,還動不動就發呆,一個小屁孩兒竟然還學會發呆了?但是周萍很忙,一個女人,丈夫打工天不黑透了不著家,地裡的活,家務事,還有兩個孩子,相差兩歲不到,忙的腳打後腦勺,也沒得功夫思量她到底怎麼了,頂多出門下地前,囑咐孩子的奶奶多看著點孩子,其他也就真的沒什麼了。
蔚微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又或者說她知道自己怎麼了,但是沒有想明白到底是為什麼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按說一個才剛剛虛歲五歲的小屁孩是不會思考這些問題的,可是蔚微現在並非五歲,理性點的蔚微知道自己已經三十三了,但是現實又告訴她,那個斑駁陸離的牆上掛的老舊日曆明晃晃的顯示的公元一九八六年五月十八日。
前幾日,因為大人們都很忙碌,沒時間約束孩子。蔚微的堂姐蔚梅、蔚鳳帶著她和弟弟,在村裡四處亂跑。蔚微的家鄉有一座山,山不有名也不高大,卻給當地的農民供給著柴草、野果,以及一些小型的獵物。公社將這座山分給了附近的村子,每個村都會安排一個老人去看山,主要是防止山林火之類的。
蔚村的看山老人是個孤寡老頭,以往老人回來的收總會帶些山中的野果或者小動物回來分給孩子們,孩子們沒吃的了也都喜歡到他家門口看看老人回來了沒有。那天姐弟四人就來到老人的土屋前,蔚鳳是個饞嘴的,她認為看山老人的屋裡應該有好吃的,老人又不在家,就提議去偷一點,蔚梅和蔚微聽了自然也動心,實在也是平日裡沒什麼吃的,但對看山老人時常帶下來的山楂、野草莓、“夢果子”等等印象太深刻。
土屋不高,蔚梅和蔚鳳扒開老人的窗戶,果然看到一個編織袋鼓鼓囊囊的,整整一大口袋。蔚鳳爬上窗臺,從裡面掏出一些圓圓但是帶殼的果子,不知道是什麼。蔚梅覺得不好,而且她不認識是什麼果子,不太敢吃,也怕被大人知道了回去捱揍。蔚微和蔚程個子小,爬不上去,呆在下面乾著急,也不頂用。
蔚梅讓蔚鳳放回去,蔚鳳不樂意,還說:“這肯定是山花生,我聽大人說這老曹頭在山上還種花生的。”
蔚微雖小,但不傻,因為她見過的花生都是兩個或三個果的,“肯定是別的,花生不是這樣的。”
“山花生,你懂個屁!山上的花生就長這個樣子。”
看蔚鳳說的肯定,四個孩子都吃了起來,蔚梅大一些,多少有些擔心,吃的少點,蔚程因為小,吃的也不多,屬蔚鳳吃多最多,蔚微自小挑嘴,覺得那個“山花生”有股怪怪的味道,吃的也不多。
四個孩子拉鉤說好,回去誰也不行告訴大人,但中午全部都沒吃下飯,而且全部都開始上吐下瀉,其中蔚微的身體最差,發燒了整整一夜昏迷了過去,次日清晨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是之前的小蔚微了。
蔚微就這樣重生回來了,其實蔚微對小時候的事情能記住的不多,但這件事是個例外,也許是印象太過深刻,原來四個孩子吃的根本不是所謂的“山花生”,而是有毒的桐油果,沒有中毒出大事已算萬幸。
發呆的蔚微其實是在回憶自己的過去,或者說是反思自身。重生回來的她,既有忐忑,又有慶幸,害怕這是一場夢,又擔心其實曾經三十多年的記憶才是一場夢。
小時候的蔚微還是很聰明的,雖然有點沒心沒肺,但讀書還不錯,幾乎是沒有多用功,直到高中的時候開始叛逆、逆反,周萍的教育又是一貫的粗暴沒有道理可講,於是越來越不愛學習,以至於只讀了個三流大專。
而後來,蔚微的初戀從懵懂的二十歲開始,歷時八年,分手雖由她先提出,但她卻知道,她再也找不到比他對她更好的男人了。然而,八年的時間,甜蜜或者愛情,是曾經讓她沉醉,但現實的各種問題讓當時年輕的她心力交瘁,在他媽媽出口的那句“滾!”的時候,蔚微知道自己必須決斷了。
事實上,蔚微在某些事情上對自己可以很狠,即使萬般不捨,仍堅定的辭職、換工作、找房子,搬家的時候他拉著她的手,說:“寶貝,哥哥真想跟你一起住。”是的,他叫她寶貝,從一開始,到最後。而她叫他哥哥,雖然很矯情,但那時的她發自肺腑,在他面前撒嬌賣痴一切都做的很自然。那一刻蔚微覺得自己很傷悲,問他:“你確定可以麼?”他只剩嘆息,而他們的戀情也只剩下嘆息。
他們的愛不足以維持現實的生活,初時的耳鬢廝磨過後,接下來與他家人的共同生活,已經產生了太多無法擺脫的隔閡以及怨懟。
蔚微外表堅強,其實內心並不強大,在長達八年的初戀結束後不久,經人介紹她閃電式的同一個認識並不多久的男人成了婚,在外人看來倉促並且賭氣,許多人都很不理解。
因為前一段感情的不順利,在新的感情及婚姻面前,蔚微顯然有點底氣不足,無論是日常相處或者婚禮舉行,蔚微都一改往日的行事作風,變得遷就、隱忍。
梁力就是蔚微的老公,結婚的時候甚至沒有錢買戒指,反而問蔚微口頭借了一萬元,才買了婚戒,並聲稱一年內還上,可蔚微致死也沒見到他還錢。買房,蔚微出了幾萬塊,梁父梁母出了幾萬,那個積極看房挑房的男人卻一分錢沒有,對此,蔚微並無多話,認為只要人善良,對自己好,有上進心,錢什麼的並無所謂。然而,當正式簽約購房合同的那天,蔚微看到購房協議上竟然只有梁力一人名字的時候,她第一次冷了臉給了他難堪,雖然最後寫上了她的名字,但她知道為此雙方都有點不爽。
在梁力抱怨事業沒有什麼前途的時候,她拿出了自己多年的積蓄,給他創業,期盼他能夠努力上進。然而,梁力可能並不適合做生意,也或者選擇創業的方向有問題,總之,蔚微的心血白費了,併為此欠下數十萬元的債務。最讓蔚微覺得恥辱的是,在梁力創業剛一年的時候,她接到了小三打來的電話。
而當小三聽完梁力的真實財力後,甚至給蔚微發了許多他們情意綿綿的對話,互送的禮物圖片,然後就消失了聲息。
對於這件事,蔚微沒有覺得多麼傷悲,唯一的感覺就是恥辱。她自認雖是閃婚,但成婚的一年多時間,自己確實用心經營家庭,關愛他,並以為自己很幸福。可現實給自己狠狠的抽了一個耳光,她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這讓本來就敏感、自尊心強的她非常的接受不了。
而後來的事情,說是蔚微糊塗也好,肉包子也好,總之生意結束的時候,她被迫背上了數十萬元的債務。而經常的爭吵亦使得蔚微無力且悲哀,但是和中國大多數女性一樣,她仍希望不到盡頭,不要輕易離婚,而且誰有能保證下一個男人不是如此呢?
最後一次夫妻二人的交流是一個午後,梁力自外回到公司,坐在位子上,很長時間未發一言,過了許久,又是長一聲短一聲的嘆氣,蔚微覺得自己需要說點什麼,就問:“你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
其實蔚微知道他之前出去是見什麼人,也知道他見的人有點喜歡擺譜,梁力對那人一直很不待見,但賺錢工作總是不易的不是麼?蔚微曾多次勸說過他,可他總以為蔚微是在替別人說話,是看不起自己,覺得自己沒有容人之能,對她的勸說很是反感。
“沒什麼!”梁力的語氣一貫的不好,卻從不承認。
“沒什麼你又唉聲嘆氣的?”
“不用你管!”梁力已經不耐煩。
“我是不想管你,可你是我老公,若不問,你會認為我不關心你,問了,你又各種不耐煩,你讓我怎麼辦?”
“你不都知道麼?問問問,煩不煩?每次就知道說我,我他媽就是孫子!!”
“有你脾氣這麼大的孫子麼?誰現在敢說你一句不是啊?”
“我他媽在誰面前都是孫子,不就是老子沒錢,不就是你出了錢麼,少在我面前充大頭。”蔚微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
“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你是三十多歲的男人了,不是個孩子。”
梁力最終一臉不想與你一般見識的模樣,閉嘴不言。
而蔚微在收到梁力極具蔑視的眼神後,也無心多說一句,只是渾身發抖,難以自控。她知道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對於這個男人,她已經不敢再抱任何希望。
梁力現在已經不出去玩了,但是又迷上了手機網遊,每天白天坐那不吭聲的玩遊戲,等事情著急了又開始著急撒火,甚至半夜三四點都還沒睡覺玩著遊戲,第二日的工作來不及又怨天尤人,覺得什麼事情都得自己做,蔚微忍了很多,她認為成年人貴在自覺,而且她不想再和他爭吵,也不想問他難道天天打遊戲,錢就會從天而降?更不想問他是否只有玩的時候才會開心。跟梁力是掰持不清楚的,因為若是道理上說不過,他會用冷暴力,用那種看白痴的眼光來侮辱她。
她擔心若是自己的丈夫總是給自己帶來負面的情緒,每天不是發怒就是唉聲嘆氣,自己還能堅持多久?難道自己剩下的日子就要這樣繼續?蔚微越想越害怕,難以抑制的發抖,沒有和梁力說話,抓起包,拿著鑰匙,渾渾噩噩的開車出去了,沒有什麼目的地,只是想離開這個人,也不想回家,幾乎是循著習慣及本能隨車流往前、再往前。
彼時春夏交際,天氣陰沉,天空原本飄著的細雨越下越大,蔚微的車技雖然不錯,但平時開車還是多加小心的,而此時的蔚微似乎脫離了平時理智的狀態,只是順著本能加油門或者踩剎車。雨越來越大,雨刮器已經來不及驅除傾倒在前檔玻璃上的雨水,蔚微卻似乎仍無所覺,思緒似是放空,又似是在思考,而身邊的車輛也越來越少,當她終於回神的時候,還未來得及看清自己身處何方,天空突然一個閃電快速閃過,在她最後的意識裡,似乎閃電的尾巴落在了自己車子的引擎蓋上。
在蔚微失去意識之後,她的車輛衝過過了橋樑的護欄,扎入了這個城市的護城河之中。後方目擊者看到這樣的情形,大驚失色,趕緊拿起電話報警,但經過數小時的打撈,最後警察找到的只是一輛焦黑的車輛,本該在車廂內的蔚微卻並沒有找到,又經過數日的尋找,最後警方不得不宣告搜救結束,宣佈蔚微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