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遁甲免費閱讀第十五章 途想瑟弦事 道殺羅汝楫
落花落葉亂紛紛,終日思君不見君。
腸斷斷腸腸欲斷,淚痕痕上更添痕。
一片白雲青山內,一片白雲青山外。
青山的內外有白雲,白雲飛去青山在。
我有一片心,無人對君說。
願風吹散雲,訴與天邊月。
攜琴上高樓,樓高月華滿。
相思彈未終,淚滴冰絃斷。
人道海水深,未比相思半。
海深尚有底,相思無涯岸。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哭。
君在湘江頭,妾在湘江尾。
相思不相見,共飲湘江水。
湘江湘水碧澄澄,未抵相思一半深。
昨夜夢中相見後,令人不覺痛傷心。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早知如此絆人心,悔不當初莫相識。
琴聲嘎止,一對璧人,四串淚珠潸然而下,愛情的閘門再也鎖不住兩顆年輕的心,“通哥!”、“芷妹!”,愛的呼喚讓兩顆跳躍的心臟緊緊的貼在了一起,滿頭青絲摩擦臉頰帶來的酥麻,少女特有的馨香通過鼻孔刺激著青年才俊愛的心靈,微微振顫的舒體在懷中綻放著春的氣息,張通陶醉了。
撲在心上人的懷裡,青春少女不再膽怯,熱辣辣的臉頰貼在魁梧結實的胸膛,芊芷姑娘找到了安全的歸宿,沉醉在男子漢迷人的陽剛氣息裡,幸福的感覺止住了風聲、水聲、鳥鳴聲,少女的芳菲滲透著讓星星月亮都羨慕的甜美。
月亮扯住了雲彩,俏麗的一對杏眼剛剛打開就又瞬間羞澀的閉上了,因為剛剛與兩縷熾熱的眼神發生了碰撞,淡淡的月光下,微微開啟的櫻唇,吐著如蘭的香氣,猶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鮮花,吸引著尋花的蜂蝶,咚咚跳動的兩顆心臟越來越急促,散發著青春魅力的氣息越來越濁重,距離近的彼此能感受到面龐的熱度,距離近的讓呼吸混為一體,終於,兩種熱度實現了零距離的傳遞,略帶笨拙的兩個舌尖找到了彼此的“甜蜜”。
此刻,時間老人似乎不捨得再前進了,疊雲峰上的寂靜讓脈搏都有了聲音,不知過了多久,“通哥、通哥……”一陣陣少女的嚶嚀在耳畔響起,本已血脈噴張、身體局部已明顯發生變化的張通猛地渾身一激靈:張通啊張通,由“衝哥”變成“通哥”,這是自己一個劃時代的標誌,這裡更寄託著已然仙逝的爺爺、冤沉海底的亡夫亡母、滿含期待的義父、師叔伯們的殷切希望,自己怎麼能讓兒女私情代替了一切?這一意念猶如一記悶雷,讓張通的思緒又回到了疊雲峰。
“芷妹!”
“通哥!”
“明天我就要下山了,你一定要聽話,要乖,在天師府等我,不會太久,我一定要用八抬大轎來接你。”
“嗯,我知道,通哥,就是捨不得離開你。”張芊芷伏在張通的懷裡,羞羞的說道。
“芷妹,我也捨不得你,但是我要報殺父之仇、要找回三哥,將來我還要做一番大事業,我要明媒正娶讓你成為我的夫人,還要,還要你給我生一大堆孩子,我們一家享受天倫之樂。”
“淨胡說,誰給你生一大堆孩子,美得你。”張芊芷嬌嗔般的在張通胸膛輕輕地拍了一下。
“哎呀,張女俠好俊的功夫啊,我受內傷了。”張通故作痛苦的樣子。
“是嗎!我看看。”說著,雙手就去捅張通的胳肢窩。疊雲峰上又傳來了兩個年輕人追打嬉鬧的聲音。
“喤、喤、喤”,一串鑼聲和放緩的馬蹄聲把張通的思緒拉回到現實中來,他收住嘴角的微笑,順著聲音觀看,只見前面不遠是一位大宋朝官員的道隊與自己同道而行,張通催馬前進幾步,定睛觀看,只見最前面銅鑼開道,後面跟著迴避、肅靜、官銜牌、鐵鏈、木棍、烏鞘鞭、金瓜、尾槍、烏扇、黃傘等隨行儀仗,一乘八人抬綠呢子大轎行在中間,後面跟著隨從人員和幾十名差役。
張通向路邊的人打聽,那人見是個威武英俊的貴公子,不敢小覷,就認真地告訴張通,是遷吏部尚書、充國信使、除龍圖閣學士、實授嚴州知州羅汝楫秩滿回京城面聖。張通一聽,不由得心下一怔:真是踏破鐵鞋無匿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是秦檜一黨、陷害嶽元帥父子和爹爹張憲的仇人之一,正找他們呢,今天送到嘴邊來啦。謝過那人,又催馬前行,緩緩的跟在道隊的後面。
眼看著天將擦黑,眼前來個一個叫陳家坨的鎮子,羅汝楫的道隊到了一個叫“喜迎居”的三層樓客棧停下,不一會兒,夥計抱著一塊“客滿”的放告牌掛在門框上,裡面陸陸續續走出來幾名客人,整個道隊都進了客棧,看來他們是把客棧包了。張通見斜對過有一個兩層樓的客棧,名曰“德順樓”,就牽馬過去,囑咐夥計飽草好料喂好馬匹,自己則在二樓靠近窗戶的地方號了一個房間,洗漱之後,招呼夥計點了兩個菜、一斤大餅、一壺紹興花雕,讓夥計準備乾淨的茶具、一壺熱水,張通自己兜囊裡有二哥伯瑀送的廬山雲霧茶。張通在樓上窗子附近一邊品著菜飯的味道,一邊自斟自飲,眼睛卻不時地觀察著對面“喜迎居”客棧的動靜,見對面客棧裡並沒有太大的防範,就更加放心了。
酒足飯飽之後,張通靠在窗戶上品著廬山雲霧茶,眼睛看著外面,腦子裡回想著往事。自己五歲就父母雙亡,跟著嶽奶奶李氏李夫人一家流放嶺南,幸虧遇見張時修爺爺,對自己細心呵護、安排得井井有條,雖然相處不足一載,那時尚小,但是爺爺的音容笑貌給自己的印象最深,在天師府學藝十五載,義父、叔叔、姑姑和眾位師叔伯對自己格外疼愛,尤其是芷妹,讓自己魂牽夢繞、難割難捨。記得小師叔常跟自己說,陷害嶽元帥父子和自己爹爹的主要是秦檜、万俟禼、張俊和羅汝楫這四大奸臣,還有岳家軍裡王貴、王俊這兩個叛徒,自己一定要親手殺死他們,為父母和嶽元帥報仇雪恨。至於三哥若摶對自己的陷害,雖然心裡挺恨,但是,看在爺爺、義父、芷妹和天師府眾人的情面上,一定不能與之計較,只要能抓到押回天師府就行了。
想著想著,已經到了深夜了,路上沒有了行人,兩旁的客棧已經插上了閘板,大多數的房間已經熄滅了燈火。到時候了,張通從兜囊中拿出一套夜行衣,穿戴齊整,手提真武劍,止滅了燈光,“噌”的一下,就從窗口跳到了街面上,落地之處,聲息皆無,見無人來往,幾個健步就竄到“喜迎居”的側面。現在的張通已是身懷乾雷劍法、飄逸仙蹤、穿雲入霧吐納功、百步穿楊無影指、純陽寶蓋摧心掌、陳摶睡功、轉大樹、伏魔九踏等八項絕藝,躍上這個小樓還是不成問題的,只見他使了個輕功提縱術、連環雲裡翻,輕飄飄落到三樓樓脊之上,俯下腰身幾步縱到三樓亮燈的房間樓頂,見窗下無人,就躍到窗下,伸手悄悄點破窗欞紙,用木匠單吊線之法往裡觀看,正對著自己坐在椅子上的是一個年逾七旬的乾瘦老者,頭上高挽髮髻,金簪別頂,稀疏發白的頭髮、一對三角眼,窄臉膛,尖下頜,山羊鬍,一張嘴牙都沒有幾顆了,身上穿著華貴的中衣,老者對面躬身站著的人好像是個管家,因為背對著自己,看不清臉龐。只聽見兩個人正在講話:
“老爺,夜深了,您早點安歇了吧。”
“睡不著啊,羅福。”背對著自己的應該叫羅福。
“唉!”老者口打唉聲說道,“曾幾何時,想我羅汝楫是何等的風光,自從兩年前秦丞相染病身亡,本官就一落千丈,這次秩滿回朝當今萬歲不知道怎樣安排哪,聽說太子將來要給岳飛父子和張憲平反昭雪,皇上的態度很**,前途未卜啊,前途未卜啊!”
“老爺,朝裡有宰相万俟禼大人周旋,想必不會有事兒,老爺您此去京城一定是高官得坐、駿馬得騎,好日子還在後頭吶,您就早點休息吧。”
“好吧,你也下去休息吧,我先自己呆一會。”
“老爺,那奴才就出去啦。”
“去吧。”
那個叫羅福的管家退身從側門出去,拉上門就離開了,屋裡寧靜下來,羅汝楫揹著手在屋裡緩步來回走動。張通原本想進去一劍把羅汝楫來個透膛,但考慮這樣做會給客棧帶來不必要的災禍,想到這裡,當羅汝楫步行到背對著張通的時候,張通伸手指連續三招對著羅汝楫的啞門穴、風府穴和志室穴三大穴位使出百步穿楊無影指的絕招飛射而至,羅汝楫當場口不能言如木樁泥塑一樣,僵在那裡。
百步穿楊無影指依據穴位分佈,隔空點穴。張通的力度也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百步穿楊無影指得心應手,這次報仇沒想要羅汝楫當場斃命,要讓他自己慢慢折騰死,於是只使用了兩層力,制住羅汝楫就行。張通輕輕拉開窗戶,跳進屋內,壓低聲音對羅汝楫說道:“羅汝楫,今天你的死期到了,我告訴你,我就是你們冤殺的張憲將軍之子,我叫張通,讓你去找你的秦檜主子報道的時候有話可說。”
羅汝楫雖然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但他耳朵管用,一聽這話,當時就面如死灰,渾身汗透衣裳,下邊小便**。
張通不顧羅汝楫的變化,伸手把羅汝楫的腰帶子解下來,搭在房樑上,底下繫了一個扣,左手抓住羅汝楫的脖領子拎起來,而後右手抓住羅汝楫的小腿,舉起了往上一送,就把羅汝楫的小腦袋塞進腰帶套裡,鬆手後找一把椅子,輕輕地放倒在羅汝楫吊起來的腳底下,而後遙空出指,解開羅汝楫的三個穴道,只見羅汝楫手刨腳蹬、痛苦掙扎,不一會就絕氣身亡。張通吹滅蠟燭,從窗戶跳出來,親手把窗戶關上,然後騰身上房,三縱兩縱,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二天早晨,張通在熟睡中被對門喧鬧的嘈雜聲吵醒,斜對面“喜迎居”客棧裡傳來陣陣哭聲,門口停著一口大棺材,一騎快馬馱著一個差役,向臨安府飛馳而去。張通穿戴、洗漱和用餐已畢,扔給夥計一塊銀子,說聲“不用找了,餘下的給你買雙鞋穿吧。”然後牽馬出店,搬鞍認鐙,縱身上馬,揚長而去。
夥計捧著銀子暗道:“真大方,餘下的錢別說一雙鞋,穿一輩子鞋都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