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再逃避的決心
我是誰?我是一個被拋棄連身份都沒有的棄子,沒有錢,沒有身份,沒有未來!
結婚!還有一個女兒,這對於一個剛剛成年的男人來說,實在太遙遠了,這讓他感覺到了恐懼,難道自己十多年的寒窗苦讀,無限嚮往的大學生活,自己的命運的抗爭就這麼結束了?就這樣沉淪在一個小麵館裡?
天生感覺到了害怕,對未來平庸的恐懼,這種恐懼讓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推開了嬌豔的美人,然後掉頭向外跑去,留下錯愕的蘇怡。
天生腦子很亂,又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就這樣渾渾噩噩的走了2天,好在他口袋裡還有蘇怡平時給的一些錢,讓他去買衣服和日用品的,天生沒捨得花,現在正好救急。
轉過一個街口,天生看見一個年過花甲的老大爺,跌倒在路上,昏迷不醒了。
這個老大爺身上穿的破破爛爛,應該是個流浪漢,他昏倒在路上,周圍人都冷漠的看上一眼,然後遠遠的繞開,一個出手幫忙的都沒有,甚至都沒人報警。
天生心中生出憤慨,這種被所有人拋棄的感覺讓他感同身受,心中憐憫之心大起,毫不猶豫的上前扶起了老人。
天生試了一下老人的呼吸,還好並沒有生命危險,天生跟著村裡的一個老中醫學過一些把脈救治的醫術,查了一下對方的脈搏,應該是身體虛弱,飢餓勞累昏迷。
“小夥子,這是個沒人管的流浪漢,你可別惹麻煩上身啊。”旁邊一個路人提醒說。
“是啊,這個老頭好像是失憶了,我問過他,他都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在附近轉了好幾天。”旁邊一個小店老闆說。
“別是碰瓷的吧,回頭賴上你,你就破財嘍。”另一個賣水果的大媽說。
天生皺著眉頭壓著怒氣說:“人都餓昏了,你們還在這裡說風涼話?有沒有點同情心?!”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戛然而止,尷尬的散開,還不住的搖著頭議論:“裝什麼好人,搞得自己多了不起樣子,有他後悔的時候!”
天生沒有理會這些人,他按著老人的人中,讓他甦醒過來,從旁邊小吃店買來了一碗稀飯,讓他慢慢喝下去小半碗。
老人恢復了點精神,有些疑惑的看著天生,抓著他的手問:“你是誰?你認識我嗎?你是我兒子?”
天生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老人家,我不是你兒子,我路過的,看你昏在路邊才幫個忙。”
“好人啊,我什麼都忘記了,我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也不知道我家人在哪兒,你能幫幫我嗎?”老人激動的問。
“行吧,我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做,咱們先安頓下來再說。”天生笑了笑,他覺得能能幫助別人是一件開心的事,至少這個世界上少了一個被拋棄的人。
天生揹著老人離開了,留下嘲笑的碎語。
接下來的日子裡,天生因為沒有身份證只能每天去勞務市場打日結的零工,住在最破舊的民居里。
每天除了打工,一老一少就坐在一起下棋一起談古論今,天生髮現這個老人家學識很淵博,絕對不是什麼流浪漢。
從鍾華上下五千年到十四世紀的西方文藝復興,從古希臘米利都學派談到現代厚黑學……政治、經濟、哲學、尖端科技等等,這個老人如同一個大師一般,讓天生對這個世界有了重新的認識,就好像從深井中爬出,看見了無盡浩瀚的星空!
天生也說了自己悲慘的人生,老人卻笑而不語,反問道。
“如果你覺得人生走到了盡頭,已經無路可走,你會怎麼做?”
“我……不知道。”
“如果是我,我會鑿開它。”
天生沉默了下來,許久沒有說話。
老人微笑著說:“你已經出來2個月了,已經快到了開學報到的日子,你有沒有想好該做些什麼?”
天生深深吸了一口氣回答:“我懂的,逃避,永遠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第二天,當天生打完零工回來的時候,發現老人已經離開了,他留了一封很簡短的信給天生,並留下了一個電話號碼,告訴他自己早在半個月前就恢復了記憶,如果他想改變就打個電話過來。
天生明白,已經到了真正需要自己抉擇的時刻了。
選擇,很多時候比努力更加重要。
天生回到了家裡,當他踏進家門的那一刻,整個屋子裡的空氣似乎降低到了冰點。
“嗎的,臭小子,你一聲不響就跑出去,現在還有臉回來?”父親在錯愕了一陣以後劈頭蓋臉罵著。
天生冷冷地看了父親一眼,眼角的餘光看見屋子角落已經收拾好的暫行旅行箱,看起來自己的哥哥是真的想代替自己去上那所著名的學府。
“把我的證件和錄取通知書都還給我。”天生說。
“你是不是想找死?!都說了你的學費要先給老子娶媳婦!你還要什麼證件!”張天養惱羞成怒,直接一把拽起天生的衣領。
“娶媳婦?我看你是想冒充我去上大學吧!”天生冷冷地說。
張天養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弟弟竟然一口就說破了他們的計劃,這讓他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去接。
“不要亂說!你哥怎麼會做那種事情?”父親竟然上前一把推開了張天養說,“你哥帶回來的那個女娃,我早看出來不適合當媳婦,他們已經吹了!貸款的錢都留著給你上學用,我們還給你買了上學穿的新衣服呢,都裝箱子裡了。”
“是啊,是啊,娃啊,你可不能亂想啊,手心手背都是肉,爹媽怎麼會虧待你呢,你考上的學校當然你去上,爹媽還指望你以後出息了給我們養老哩。”母親上前拉著天生的手說,老淚縱橫。
“你滾一邊去,從小到大,你跟你弟弟能比嗎?盡給我們惹麻煩!”父親竟然還破天荒的怒叱了哥哥,要知道以前他連對哥哥大聲說話都不敢。
父母的噓寒問暖讓天生有些恍惚,難道這兩個月,父母真的轉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