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紈絝免費閱讀第5章 朱三郎的“商議”
這時,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馬富貴終於憋不住了,喝道:“二哥,你說話怎麼這麼吞吞吐吐的,一口氣說完大家好吃飯吶!兄弟們可都餓了,還是我來說吧。”又轉向曹端說:“是這樣,我們平常蹴鞠的那個場子就是他們摩尼教徒的靜坐集會的地方。這些日子方大個子沒有在,沒有人組織靜坐,倒也罷了,這方大個子一旦出來了,他是本地的摩尼教頭目,必然是要組織靜坐,因此上,他們必然不會坐視我們控制那塊場子的。”
曹端聽到這裡,終於明白了其中端倪,不禁有些奇怪,道:“你們不是說這方大個子是東城的老大嗎?為什麼他們要跑到西城來靜坐呢?難道他們還敢欺我西城無人不成?”他口上這麼說,心裡還是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據他所知,這西城住的多是所謂詩禮簪纓的人家,要麼有錢,要麼有權。而東城所住的大多是販夫走卒,沒有什麼權勢。按理說,東城的人沒有理由主動挑釁才是。
朱松笑道:“這就和他們摩尼教的教義有關了。據說當年明尊興起於東方,和善母佛、初人、五明子一起為了天地之大光明而於黑暗之王戰於西方,雖然最終五明子被黑暗所吞噬,但明尊這一方總算了取得了勝利。是以,這些摩尼教徒一般都喜歡居住在東方,卻於西方靜坐,緬懷當年明尊和黑暗之神的那場大戰。”
曹端聽得大為詫異,這什麼黑暗光明的,若不是見到講述之人是一個白面書生,他定會以為是後世人在講一個玄幻故事,或者一個希臘神話呢。他悠然點點頭,道:“信仰的力量是無限的,看來要讓他們在這上面作出讓步是不大現實了。你們方才‘商榷’的莫非就是這事嗎?”
馬富貴道:“可不是嗎?老大啊,依我看來,我們不如來個先下手為強,方大個子不出來則罷,一旦出來,大家就給他送上一頓竹筍肉絲飯,狠狠地給他個厲害瞧瞧,以後自然就不敢再在我們面前提起什麼要回場子之類的屁話。”
他話音未落,旁邊便有幾人發聲贊同,其中一個說:“就是!這場子本就在我們西城,憑什麼要讓給他們?再說,這場子以前坑坑窪窪的,還是咱們各家的家丁經過這麼多天才挖平的,憑什麼我們種樹,讓他們乘涼?”
曹端見到朱松還有其他幾位小弟沒有說話,便問道:“老二,你怎麼說?”
朱松道:“我覺得還是要從長計議。這方大個子身上頗有幾下子,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而且這事上一旦發生爭鬥,恐怕不比往日,他們是絕對不會退讓的,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出現人命官司。大哥你曹家拳法強悍無匹,自然是不怕他,但兄弟們萬一有誰出個什麼好歹,那就得不償失了。”
那幾個方才沒有出言附和馬富貴的小弟雖然不說話,但看那眼神,就是贊同朱松的了。
馬富貴喝道:“怕他個鳥!要打就打,誰怕誰——”
“閉嘴!”曹端臉色一沉,說道:“大赦不大赦現在還沒有準信呢,你們急什麼?我們雖然不怕他們,但是能不動武就儘量少動武。哪天方大個子真要是出來了,我去找他談談,要是談不攏的話,咱們再動手不遲。”
眾人都紛紛點頭,眼下這也確實是最佳辦法了。
當下,曹端又說道:“其他沒有其他事了,那就開席吧,你們不餓,我可是餓了!”
氣氛再次熱烈起來,大家叫來店小二,點了酒菜行起酒令開始大吃大喝起來。
酒過半酣,朱松忽然離席,來到曹端身邊,咬著他的耳朵說道:“大哥,有點事情商議下!”
這樣的場景已經出現了多次,曹端哪能不知道朱松要說什麼,便微笑道:“有什麼事情,就在這裡說嘛,大家都是兄弟,何必這麼見外呢?難道你看上了這裡誰家的女弟,要大哥幫你作伐不成?”
眾人都是大笑,便有一人藉口說道:“我家小妹二哥你就不要想了,不是小弟不給二哥你面子,實在是她說有一次在清風巷見過你。”
鬨笑聲中,曹朱二人走出了房門。二人來到走廊的拐角處,朱松便伸出手來,向曹端諂笑道:“嘿嘿,大哥,我的親親大哥,承惠勻一點吧,可憐可憐我這個一窮二白,家徒四壁,衣衫襤褸,叮噹直響的小弟吧!”
曹端聽得冷汗淋漓,早知道這傢伙無恥,沒有想到竟然到了這個地步,人前還人模狗樣的,人後竟是這幅德性。他連忙皺著眉頭,問道:“上次你們家大郎回家省親,不是偷偷給過你五貫錢嗎?而且你每月還有三兩月例銀子,這才幾天,難道就花光了嗎?”
朱松道:“可不是嗎?這個月蹴鞠,小弟遲到三次,前兩次吃飯,就已經吃了小弟差不多四貫銀錢了,清風巷去了兩次,又花了差不多兩貫錢,還有其他的一些零星花費,小弟這囊中,現在就剩下一貫多一點了。您看大夥這個吃相,比起前兩次來,看來是隻會多不會少。我說大哥,您總不會看著小弟被這群狼崽子生吃了吧?”
曹端搖著頭,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塞進他的手裡,道:“算了,怕了你了,真是死性不改,每個月都要去幾次清風巷才痛快。一貫錢已經足夠你在金粉樓找一位不錯的姑娘了,老往那些小門小戶裡鑽,就不怕哪天被哪家養的狼狗給一口咬斷了你的命根子?”
朱松笑道:“怕自然是怕的。不過,大哥您是沒有去過那小門小戶,不知道其中的樂趣啊。俗話說:‘嫖不如偷!’,就是那樣偷偷摸摸的才有意思啊。”
曹端丟下一句“你沒有救了。”正要轉身離去,就聽樓下一陣“乒乓”的碗盤墜地之聲,他回頭一看,就見樓下一個衣著華貴的胖子正指揮著幾名幫閒人等在那裡亂踢亂砸,一時間鍋碗與瓢盆齊飛,眾人的臉面共豬血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