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父親之死
咔——
我睜開緊閉的雙眼,看到了還在我身邊坐著的女孩,她依然是剛才那個給我沏茶的姿勢,而我剛才所看到的一切似乎都是我霎那失神而產生的的幻想。
但是,那些真的是我剛才出神的胡思亂想嗎?為何我會在怎麼一個陌生的環境裡變得如此?而那感覺又為何如此的真實?
“您說什麼?”女孩問的問題我好像聽過,我抬頭看著她露出的潔白虎牙,不覺得可愛,倒覺得有些瘮人。
“我······”我也在想剛才我說了什麼,可我現在一用腦袋神經線就疼的要死,整個腦袋就像奶奶說的漿糊一樣。我感覺我忘記了很多事情,所有的記憶都變的碎片化,我怎麼都拼不上。她似乎也看出了我的迷茫,也不再問我什麼,把手中的茶壺放下,端莊的坐好對我說。
“我叫死月,你呢?”
“······路同炎。”我傻傻的回答著。
“哦~”死月意味深長的哦著,然後慢慢的把茶葉推到了我的身前,我這才有點感覺是這個茶水的不對勁,似乎在我剛才喝完之後,我就像磕了迷魂藥一樣。
“你給我喝的是什麼?”我的大腦慢慢的恢復警覺,冷眼問她。
“鐵觀音啊。”說著,她自己也喝了一口,然後露出回味的表情。
此地不宜久存。我在心中默默的想著,然後起身準備告辭,可就在我從榻榻米上站起身的時候,死月竟拽住了我的褲腿說:“著什麼急啊~”
就在她說完的那一霎那,我的四周突然像漩渦一樣將我吸入一個黑洞中,我分分明明剛才還站著現在卻已經躺在了一個床上。再看四周,我竟然已經躺在病房。可我卻並不能左右這個身體什麼,我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通過眼睛開著世界外面的場景,就像看電視劇一樣,你很生氣裡面的情節,卻無能為力。
我看見那窗戶上的死蟲子,還看到了旁邊的玫瑰花。我突然想起了什麼,那是我今天上午還曾經努力回想的場景——這一切一切都是我五歲時候因為高燒而住院時候到樣子。
我可以猜到了,我可能會想起我那時候失去的記憶,那個關於我轉天就退燒了和那個神秘小女孩的事情。當然,也可能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親我。
就在我YY的時候,那個小女孩終於出現了,非常神奇的出現方式,從病床
後面慢慢的站了起來,你能想象多嚇人嗎?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怎麼像從地底下鑽出來的一樣。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我當時會忘記這段記憶了,要是記得的話,那根本就是童年陰影。當然,作為小小的我當時並沒有醒來,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5歲的我正在迷迷糊糊的醒來,似乎對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小美女也是感到了驚喜與恐懼。5歲的我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從床鋪末尾走過來的小女孩,等她走過月光的時候還發現了她的腳上竟然是髒髒的——像是從泥潭裡剛趟過的一樣,每走一步還會帶起粘稠的液體。
“你是路同炎嗎?”
終於,伴著這自己緊張的心情,小女孩走到了自己的病床邊,他也看清了她的樣貌,像瓷娃娃一樣的可愛。只是哪奶聲奶氣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冰冷,不符合年齡的氣質讓自己有些緊張。
“你的腳為什麼怎麼髒?你是玩兒泥巴去了嗎?”同樣的奶聲奶氣,這是這個問題似乎很是驢唇不對馬嘴,其中還明顯透著驚慌。
女孩聽到這個問題也是一愣,但是她也根本不在意他的問題,接著自己的那個流程繼續道:“你祖上積德!現在,你籤個字在這裡就能退燒了。”女孩子語氣中帶著不耐煩,把一張紅紙紅字的綢緞布放在了我的手裡,接著不知道從哪裡還變出了一根毛筆。
我看著上面的字跡都是繁體,我自己這個大人都看不懂,更不用說從小就不努力學習的我了。5歲的我咳嗽好久,緩過來指著這綢緞布問她“這是什麼?”
終於,我的不識時務把女孩子逼急了,她生氣的就把我手上的針管拔下了,可能是覺得這玩意兒也對我沒什麼用了,接著就掰開我的手指,在毛筆上蹭了蹭,待到墨水塗上之後就按在了紙上。
這粗暴的動作讓我這個旁邊者都不由的一愣一愣的,真沒有想到可愛的像小兔子一樣的小女孩竟然也有怎麼恐怖的一面,怪不得人們總是說“兔子瞪鷹”呢。5歲的我很是玻璃心,一看被可愛的小姐姐如此粗暴的對待直接哭泣了鼻子,我不眠一頭的黑線覺得自己有些丟人。但是,就在她抬頭,月光再一次照在她臉上的時候,她看著綢緞布上的印跡露出滿意的笑容的時候,我認出了她那尖尖的小虎牙。
“死月。”
咔——
如同剛才一下,可能就是我一眨眼的功夫,我又重新回到了原來的地方,死月的手從我的褲腿上松下,重新端起茶杯喝著茶。我瞬間明白了什麼,一拳頭砸向旁邊的門框罵道:“你到底給我施了什麼法術?啊!迷魂藥還是催眠?”
從剛開始進入這個死店,所有的一切都不正常。胡泉和安義國,而且我小時候的退燒和跟這個死月有關,她似乎知道我身上的一切。如果她能知道我的一切也就可以知道別人的一切,那麼,她根本就是這個社會上的禍患。
她似乎對我的怒意並不是很在意,把手上的茶杯放下後,手指敲了敲桌子說:“坐下來再說嘛。”
我轉頭看了看她的背景,不知怎麼的頓時沒了脾氣,聽話的轉身做坐回到她的身邊,看著身前的茶水一湧而盡。我現在腦子裡的問題成千上萬,但依然還處在碎片化的狀況,可是我卻又忍不住的想要問她,就是覺得她能解決我的所有問題,最後我終於張開嘴說了句:“為什麼胡泉讓我來找你?”
沒有想到她剛才還一副天朗氣清的模樣瞬間變成了陰雨,眯著眼睛危險的眼睛對我說:“我哪裡知道。”
聽到這話,我也是一愣,真的沒有想到她竟然怎麼回答。剛才散去的怒火又一次湧上心頭,我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吼道:“你他媽再耍我!”
她依舊眯著眼睛,冷笑道:“注意你的言辭,你可是個警察。”
“是啊!我是一個警察,那就請你跟我走一趟吧!”
說著,我拽著她就站了起來,她也沒有掙扎的被我拉起。突然,我覺得自己的後腰一疼,我條件反射的鬆手去摸,就在這時,她一根手指頭向我戳來笑到:“做夢吧。”說著,我全身發軟的向後一仰,還在擔心後面會磕到後腦勺,卻一下子靠在了沙發的軟板上。
我看著天花板,上轉悠著的風扇以及上面的粘蒼蠅條,像是做了一場夢。懷裡的橘貓慢慢從我的身上爬走,三蹦躂倆蹦躂的跳到爺爺的懷裡,我側面望去,掐了掐臉才直到這已經不是夢了。
但是,剛才的一切又都是夢嗎?我似乎想起了自己晚上要到爺爺家,但是我一點都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來的了。
我重新把頭放回了沙發靠背上,看著一轉一轉的電風扇回憶著剛才的一切。但是我真的對不上,一點都對不上,那一切都像是夢一般,又真是存在著,而且我也想越想不明白,越想越想多了,想的偏了,想到了很久很久的以前。
終於,我覺得自己的喉嚨酸楚疼痛,我嚥了口唾沫,不想讓淚水溢出我的眼眶,我就怎麼仰著頭望著我爺爺:“爺爺,我爸,到底怎麼死的”
我爺聽我怎麼一說,當時一愣,橘貓被驚的也是竄到了櫃子上。我用餘光看著我爺,他反應過來,笑著說:“怎麼死的?勞累過去,公傷。”
還是同樣的回答,跟五年前的一模一樣。
我抿了抿嘴,覺得嗓子眼火辣辣的難受。時光又一次的回到了五年前的這個房間,父親抱著我一起聽評書,夏日午後的陽光灑進來,讓人舒適又安逸。可能就是我一眨眼的功夫,那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我記得在父親的書房,那個他辦公的地方,在一個深夜他失魂落魄的跑回來把自己關在了裡面,知道爺爺過來敲門他才打開讓爺爺進去。
我和母親就怎麼在門外等著,裡面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不知道過了多久後,門才重新打開,而出來的之後爺爺一個人。
“燕子。”爺爺叫我媽的聲音很是沙啞,我甚至感覺自己看到了爺爺頭上的白頭髮多了很多。“給局子裡面打電話,讓他們所有人都過來。”
我媽當時很想進去看看我爸,但是我爺爺一直在門口堵著,母親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是又害怕那是真的,立馬抱著我去了旁邊的臥室打電話。等到所有人都來的時候,我就聽見了120的聲音,他們都沉默的沒有說話,剛開始是幾個領導走了進去跟爺爺談話,後來醫務人員進去之後,就搭出了我爸的身體。
我當時還沒有意識到那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只是覺得我在他身後怎麼叫他都沒有回我。雖然我當時已經老大不小了,但是我仍然沒有辦法相信我爹能怎麼早就死了。
幾個星期後,我爸被判定為公傷,疲勞過去,殉職了。國家給了我們很大一筆錢甚至非常大的照顧,但是我們想要知道的事情,我們一概不知。我爸到底是怎麼死的?這就像是一個謎團一直纏繞著我的心頭,最終成為了我的一塊心病。
我一直騙自己父親就是為祖國獻身的,甚至隨後我都相信了,可是,知道我在局裡面誤入檔案室的時候,我偷偷的翻閱那些絕密的文檔的時候,我的安慰最終開始碎裂——我爸,是他殺。
但是,絕密的檔案裡面只有怎麼一個最後的結局,除了這些再無其他,我爸當年是局長,一個局長死了並不是什麼小事兒,為什麼大家都在隱瞞這件事情呢?難道這裡面另有什麼陰謀?但是,從那之後我心中那份為父報仇的心就像一個瘤子一樣,越變越大,我開始努力工作的往上爬,其實為了就是可能接觸到這件事情的真相,可怎麼多年過去了,我依然沒有得到更多的解釋。
那一刻,我也知道,唯一能給我解答的人就是我的爺爺——最後跟我爹說話的人。
我從沙發上站起來晃晃悠悠的走到爺爺面前,爺爺真的老了,佝僂著身子才到我的肩膀,我用一種乞求的語氣又問了一遍:“爺爺,我爸,到底是怎麼死的?”
“公傷。”爺爺的語氣冷若冰霜,我抬眼看了看他的臉,嚴肅帶著堅毅。
“嘭。”
我雙膝一軟跪在了他的面前,有些想不通的搖著頭吼道:“爺爺!我要為我爹報仇啊!”
積壓了不知道多少個年頭的心聲終於咆哮出來,我沒有哭,就是恨,恨他們為什麼要一起合起夥來騙我。為什麼怎麼久都不告訴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