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孤膽潛入三
不費吹灰之力就敲掉了南面的瞭望哨後,鄧建國便繼續在溝塹裡尋找最佳隱蔽和射擊點,伺機解決掉另外三座塔樓。
每當閃電擦過極西天際的短促光景裡,他就瞅準時機鎖定目標,然後炸雷震撼天際,扣動扳機一擊命中目標。
撞針在撞擊底火,彈殼冒著熱氣,帶著刺鼻火藥味歡快地跳出彈倉,蹦落到他腳下的泥水裡。
微聲衝鋒槍本來就是上乘的暗殺利器,加之是在陰雨綿綿,電閃雷轟的雨夜裡,殺人更是如魚得水,絲毫不露形跡。天寒地凍,狂風暴雨等惡劣天氣是最適宜偵察兵作戰的好天氣,因為天氣越惡劣,對偵察兵行動的隱蔽性越佳。
他照方抓走藥,如同獵手獵殺野物一樣,不大工夫就把另外三個瞭望哨從這地球上徹底清理掉了。儘管64式微聲衝鋒槍的射程僅為200米,但東面那座最遠的塔樓距他只有不到150米遠,應付起來還是綽綽有餘的。
一口氣清除掉威脅最大的四個重火力點之後,他心境一陣釋然,嗜血快感卻在心頭愈來愈濃。
他扭頭一瞥,看到十米之處,鐵絲網內有一棵枝葉繁盛的小樹,他心中一動,當即就決定從此處潛進軍營裡面。
他步伐輕捷地潛行過去後,縱身躍出壕塹,蹲身仔細觀察,沒有發現地雷和絆繩。湊近蛇腹式鐵絲網後,抓了把溼沙子灑向鐵絲網一試探,判明沒有通上電,便放心大膽地用鉗子切開一個缺口,將鐵絲網朝左側拉開,隨後高姿匍匐鑽了進去。
潛進軍營後,沒有了望哨威脅,他借雜物和暗影的掩護,在帳篷,木屋,堆積如山的油桶,汽車輪胎,汽車廢鐵,木箱之間,上躥下跳,左騰右挪,東拐西轉,瘦溜的身形起落間,毫無聲息,宛如幽靈鬼魅。
他在一輛外殼油漆剝脫,鏽跡斑斑,坑坑窪窪的軍用卡車載物箱尾部蹲下身子,單手擎著64式微聲衝鋒槍,雙眼似箭,搜視著營地裡的情狀。
只見營地的各個角落裡都堆積著繡跡斑斑,油漆剝落的廢舊汽車金屬部件和輪胎,琳琅滿目的彈藥箱丟棄得到處都是,用帆布蓋壓著的油桶和木箱子堆積成山,各種物資堆放得雜亂無章,軍營的面積本身就不算大,這樣以來就顯得更加擁擠不堪,而他藏身就更加方便和容易了。
軍營裡堆存了這麼多的物資,來往巡夜的哨兵就那麼零零散散的二十來人,警戒鬆懈得大大出乎鄧建國的意料之外。
真是天官賜福,鄧建國心裡面真是樂得開了花。
他一面凝神戒備,一面估摸著關押李參謀長的位置。
如果十六頂軍用帳篷顯然是駐防守軍的營房的話,那幾棟吊腳茅草木屋是幹什麼用的?是用來儲存槍支彈藥的嗎?
是敵軍休閒娛樂的場所呢?抑或是儲存彈藥的倉庫。
鄧建國心神猛然一凜,疑雲猶如滾滾波濤,登時湧上心頭。
李飛掌握著至關重要的軍情機密,陰險狡詐的敵軍特工好不容易才捕獲到這麼一位師級幹部可為什麼不把他直接押解到河那,而要關押在一個地處深山老林的後勤補給站裡?根據行動前召開的緊急會議分析的結論來看,敵人並沒有發現李飛的身分是D集團軍A師指揮部的參謀長,更不知道他掌握著很多有關4.28作戰計劃的高度機密。僅只能從他的軍裝衣兜和年齡上辨別出他是個大官兒,就痴心妄想的從他的口裡撬出一些有價值的軍情機密來。
的確,由於左的思想曾一度氾濫成災,我軍於65年取消軍銜制以後,65式軍裝就順理成章的成為我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標誌和像徵,同時我中國人民解放軍也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沒有實行軍銜制的軍隊。無論幹部還是戰士,都千篇一律穿著被譽為一顆紅星頭上戴,革命紅旗掛兩邊的65式軍裝,唯有從衣兜上才能分清楚幹部或戰士的身份。
霎時之間,鄧建國思潮澎湃。
從竊聽敵方的電碼裡破譯的出來的情報真的可靠嗎?
我方安插在敵軍情報機關的內線臥底會有變節投敵的可能嗎?
李參謀長就一定被敵人關押在這個後勤補給站裡嗎?
如果萬一情報失誤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假如這是敵人的一石二鳥之計那不就等於是自投羅網?
鄧建國有些懷疑這會不會是敵人故意設下的陷阱。敵人綁架了李參謀長之後,知道我軍必然不惜一切代價去營救,先專門洩漏出消息告訴我方李參謀長他人關押的地點,再事先佈置好伏兵,等待我軍派出營救小分隊去上鉤,然後再來個甕中捉鱉,把我們前去執行任務的小分隊一網打盡。
鄧建國還真是擔心這種請君入甕的可能性會發生,當然這只是他個人的主觀臆測。
還有一點最為值得揣測的地方,李參謀長要到牢山前線視察指導防務的消息,敵軍特工是怎麼偵知的?
難道敵軍特工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莫不會我A師或者A團內部潛藏著奸細?
鄧建國平和了一下紛亂的心緒,奮力剋制和排除雜念的干擾,竭力使自己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和理性,不去揣測手裡掌握的情報是否準確無誤,以便氣定神閒地尋找關押李參謀長的位置。
敵軍特工人員捕獲李參謀長是在昨天下午14時,距現在不過12個小時左右,師部獲得情報是昨天傍晚19時,自己接到命令出擊是在昨晚21時,乘武裝直升機空降到敵境內的叢林不過凌晨0點10分左右。
倘若師部所竊取和破譯的敵方電文和內線提供的情報是準確的話,那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敵人肯定無法獲悉或甄別李飛是D集團軍A師的參謀長,也就是無法確定李飛究竟有無價值,因此把他暫時解押到這個後勤補給站裡,以備河那派遣的高級特工抵達後再作進一步的甄別和提審。
當然,若是李飛叛國投敵的話,那可就另當別論了。
既然敵人尚還無法確定李飛的重要性,那麼就不會在兵力本身緊缺的情況下,勞師動眾,大張旗鼓的抽調重兵來看押並防範我軍的偵察兵前來偷襲,營救。僅憑一個守衛補給站的加強連來看押的話,他鄧建國自信有那個把握和能耐應付得下來,至少拖住敵人讓李飛安全撤退是毫無問題的,否則他也不會在王師長和偵察連的弟兄們面前誇下海口。
李參謀長被敵人關押在營中裡的具體位置鄧建國尚還無從獲悉,如果十幾頂軍用帳篷是敵軍士兵的營房的話,那幾間木屋是作何之用呢?是用以儲存槍支彈藥的呢?抑或是士兵休閒娛樂的場所呢?
鄧建國如坐雲煙,一時間百思不解。
當務之急是救人為先,破壞軍營倒是其次,可關鍵問題是他根本無法摸清李參謀長究竟被關在何處。他不是神通廣大的齊天大聖,不可能以最快的速度把營地翻它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