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
厲斯年抬手看了一眼腕錶,雖然是包機,乘客已經就位,但也得等到起飛時間才可以上跑道。
他瞥了一眼監視器,沒看見小女人的身影,便拿出手機給她發短信,“他鄉遇故人,感覺還不錯?”
手機震動的聲音將江以寧的思緒從飛散的邊緣拉了回來,看到信息內容,她心裡咯噔一下。
原來他根本就知道。
他知道乘客是陸景灝,也知道陸景灝和她曾經的關係,所以才點名讓她飛。
為什麼?
他不是不在意她的過去?
江以寧吸了吸鼻子,修長的手指飛快的打字,“沒想到慣來冷酷的厲大機長也有吃醋的時候呢。”
厲斯年雙眸微眯,手指點敲了兩下手機屏幕,若有所思。
又一條來自江以寧的短信,“你不要忘了,結婚的時候可是說好了不過問彼此過去,也不干涉對方‘家’以外的生活。”
她在提醒他,他們只是契約結婚?
厲斯年冷哼,她以為她算什麼,什麼時候輪得到她來提醒自己?!
“除了你的身體,你的其他任何我都沒興趣。”
她於他而言,不過是個床伴。
開始是,現在是,以後還是。
許文靜越想越覺得不對,天底下有長得相似的,哪有聲音也一模一樣的。
她抬手摁響了服務鈴。
可走過來的卻是一名空少。
但是,簾子被掀起的那一瞬,她分明看到了江以寧的臉。
那就是江以寧,她不可能認錯!
那個女人根本就沒死!是那個赤腳醫生說了謊!
要了杯水打發了面前的空少,許文靜一直等到飛機起飛後,陸景灝睡著,她才起身走向前倉門。
“果然是你。”
坐在空乘座椅上的不是她失蹤四年的姐姐還能是誰?
“好久不見啊,我的好姐姐,你失蹤的這四年裡,我好想你。”
這假惺惺的語氣,多少讓人有點反胃了。
江以寧楞了足足半分鐘,才解開安全帶起身。
愕然的表情很快恢復了最初的精緻和明豔。
既然躲不過,那就正面剛。
這四年讓她學會了不生事也不怕事。
“好久不見啊,陸太太!”她一字一頓,尤其那聲‘陸太太’喊得格外敞亮。
這原本屬於她的稱呼,如今卻從她口中稱呼別人,只覺得有點諷刺,別的倒也沒什麼。
“羨慕嗎?”許文靜得意的挑著眉,手裡下意識的拖著腹部。
“你的男人,你的父親,還有你的公司,你曾經擁有的一切現在全是我的。”
“而你,誰能想到曾經風光一時的江家大小姐如今會淪落到這種犄角旮旯來當個服務員。幸虧繼承了你媽的狐狸臉,否則怕是連服務員都沒人要吧!”
還以為幾年過去,許文靜的性子會收斂一些,沒想到還是那麼的貧嘴賤舌。
“許小姐……”
江以寧剛要說話,就被許文靜打斷。
“不,我現在不姓許,我姓江,我叫江文靜,是江家唯一的千金。”
她刻意將‘唯一’兩個字咬的極重。
要說一點兒也不動氣肯定是假的,江以寧嘴角的笑容明顯僵硬了幾分,但她良好的修養並不允許她在工作時間與乘客起衝突,尤其對方還是個孕婦。
“陸太太。”還是這麼稱呼吧,“飛機飛行速度過快,隨時會遭遇氣流顛簸,為了您及腹中孩子安全,請您立刻回到座位繫好安全帶。”
說完,又是一個人畜無害的甜甜的微笑。
跟厲斯年相處這麼久,別的本事沒學會,倒學會了偽裝。
用他的話說,真實的情緒是我們的底牌,底牌一旦亮出去了,這場博弈就輸了一半了。
許文靜過來就是想刺激一下江以寧,沒想到對方沒刺激到,自己卻氣得不輕。
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好不痛快啊。
身後傳來動靜,知道是陸景灝醒了,許文靜眼底閃過一絲算計,趕忙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江以寧的胳膊。
沒成想飛機猛地一下顛簸,她重心不穩,身體重重的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