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春色免費閱讀第10章 法會
看過張國榮演的那部電影后,宋箬溪特意去百度過有關於滿漢全席的資料,到還記得些許,道:“滿漢全席一共有一百九十六道各式各樣菜餚,要很多廚師一起做才行,我一個人可做不出來。”
陳宜薇不屑地輕嗤一聲,小小年紀,滿嘴胡言。
陳陌微眯著眼盯著宋箬溪,眸色沉鬱。
“一百九十六道菜!”簡兒咽口水,“那一定很好吃。”
“當然好吃了,有鹹有甜,有葷有素,有山珍有海味,足足要吃三天。”宋箬溪看簡兒那饞嘴樣,有意逗她。
“我要吃!”簡兒伸手拽住宋箬溪的衣袖,“靜塵,你這麼聰明,想個法子做幾道菜給我吃,好不好?”
“你說的好簡單,我又不是神仙,可沒辦法憑空變出來。”宋箬溪看著撒嬌的簡兒,“還是就地取材,明天弄點豆腐,我煮豆腐魚湯給你吃。”
“有的吃就行,我不挑嘴。”簡兒一副她很好說話的態度。
宋箬溪好笑地搖了搖頭。
“我也不挑嘴。”陳隱插嘴道。
陳宜薇厭惡地把頭偏開,不想再看陳隱沒出息的樣,什麼好東西沒吃過,居然饞上豆腐魚湯了。
“那你要負責洗鍋碗。”簡兒趁機抓勞力。
“沒問題。”陳隱笑呵呵點頭。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第二天是十一月十五,離佛誕只有兩日。這淨蓮寺雖然是閩國四大護國禪院之一,信徒眾多,香火旺盛,可是並不象另外三間寺廟有著數千僧眾,算上宋箬溪和簡兒也不過才七百六十九人而已。
虔誠的信眾陸續從四面八方趕到淨蓮寺,人多事多,靜葉率領眾尼迎接她們,安排她們的住所。為免宋箬溪和簡兒人來瘋,慧謹和靜玄約束兩人,讓她們呆在房裡抄寫經文,不準出門。兩個惹事的被關了起來,另外幾個也就聽從安排老實地呆在禪房內。
“靜塵,你這字可得好好練練才行。”慧謹看著紙上一團又一團的墨漬,皺眉搖頭,“應知人如其字,字如其人。人與字,字與人,二而一,一而二,如魚水相融,見字如見人。”
字如其人的道理,宋箬溪當然懂,把寫壞的紙揉成一團,丟在旁邊,抬頭看著慧謹,笑道:“師父放心,字我會好好練的。”
這天后,宋箬溪每天都要用上一個時辰抄寫經文練字。數年後,她的字,雖不能與書法大家媲美,倒也清麗秀潤,符合她大家閨秀的身份。
轉眼兩天過去,佛誕法會如期舉行。
寅時三刻,天色未明,山風凌厲,慧謹親自去供奉佛骨舍利的藏經樓,將佛骨舍利請至正殿供奉。靜葉則請來鎏金阿彌陀佛小銅像,供奉在雕著蓮花紋的銅盆內。
卯時初,慧謹帶眾尼進殿沐佛,靜玄緊隨其後,宋箬溪這個俗家弟子,排在靜字輩的最後,長髮盤起,戴著一頂灰色的尼姑帽,睡眼惺忪。
巳時初,陣陣梵樂響徹雲霄,信眾在四位圓字輩大弟子的帶領下進殿,由靜葉師太主持,依次勻水沐佛,瞻仰佛骨舍利。信眾有近千人,儀式進行了一個多時辰。
正午時分,信眾入齋堂用素齋。
申時初,用過素齋的信眾在大殿外的空地上盤腳而坐。陳氏兄妹也在其中,陳宜薇戴著面紗,遮掩起絕色的容貌,穿著海青,坐在眾多女信眾中間。
當覺明禪師和慧謹師太聯袂而至,信眾欣喜若狂,紛紛雙膝跪下,以頭叩地,向兩人行頂禮,態度恭敬至誠。
“阿彌陀佛,施主有禮,請坐!”覺明合十還禮,笑得慈眉善目。
鄴疏華跟在覺明身後,不僧不俗的打扮,出眾的容貌,儒雅的氣度,不可避免的引起信眾的注意,上千雙灼熱目光如探照燈似地盯著他,揣測著他的身份。
宋箬溪見狀,暗自心驚,趕緊地低眉斂眉裝老實,停了停腳步,與慧謹保持些許距離。慧謹與信眾見禮後,領著兩人到右側眾尼處坐下。
覺明禪師雙目低垂,盤腳坐在蒲團上,講經大會正式開始,“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意。為度化一切眾生,請諸位發無上殊勝的菩提心……”
講經對宋箬溪來說科如同催眠曲,尤其是今天早上五點沒到就起床了,困的連眼睛都睜不開,坐在蒲團上頭一點一點,象小雞在啄米。撐了一會,抵不住一波又一波襲來的睏意,身子傾斜,向右靠在了鄴疏華的身上。
鄴疏華正用心聽覺明講經,被她的舉動弄得一驚,側臉看去,小師弟雙眼緊闔,已然睡去,輕輕一笑,低聲喚道:“師弟,醒醒。師弟,醒醒。”
喊了兩聲,見宋箬溪沒有反應,鄴疏華就沒再喊,雙手放在膝上,一動不動地任她靠著。只是他可以不在意,但一直留意他的陳宜薇,卻很在意,妒火中燒,雙眉深鎖,眸光陰沉,冷冷地盯著宋箬溪,恨不得用眼神化成眼箭,射死宋箬溪。
“一念覺、一念善,天堂現、極樂生;一念迷、一念惡,鬼畜生、地獄中。恚心一起,烈火焚身,地獄現世;幡然醒悟,悔意頓生,清涼蓋頂,天堂在前。”覺明講的無非就是娑婆本苦,世事無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能去西方淨土,方能永脫輪迴。
宋箬溪被寒風吹得冷醒,迷迷糊糊地聽到了這麼幾句,輕嗤一聲,喃喃自語道:“說的這麼複雜做什麼,其實渴了,水就是天堂;餓了,飯就是天堂;失敗了,成功就是天堂;相愛了,有他的地方就是天堂……”
鄴疏華眸光流轉,若有所思,似有所悟。
申時六刻,講經大會結束,信眾向覺明行禮後,在小尼姑的帶領下很有次序地返回居士樓。在聖僧神尼面前,沒有人想失禮,陳宜薇也不例外,雖然她很想過去把宋箬溪從鄴疏華身邊推開,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受到良好閨閣教育的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幽怨地垂下眼瞼,起身隨眾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