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修奢侈漂亮的別墅內,客廳頭頂上枝繁名貴的水晶吊燈發出璀璨光芒。
臉色臘黃的舒亦玫佈滿紅血絲的眼睛失望的看著丈夫。
“李東耀,這麼多年我為了這個家付出一切,我現在只是問你要十萬塊錢而已!”
李東耀看著舒亦玫臘黃的臉,一臉嫌棄,“十萬而已?你以為十萬塊錢很好賺嗎?
我為了項目,在外面給別人當孫子,你呢?每天在家就是洗洗衣服帶帶孩子享著清福,我他媽喝酒都喝出了胃穿孔。
十萬塊錢在你眼裡就這麼容易賺嗎?
那是我用命賺來的!”
舒亦玫身子晃了晃,臉色煞白的看著李東耀,她沒想到她只是問他要十萬塊錢治病,他卻這麼多理由,氣的胸口劇烈起伏。
“李東耀,做人要講良心,當初我嫁給你的時候,你家裡是什麼光景你心裡沒數嗎?
你上大學時,一句“長嫂如母”我像個男人一樣承擔起養家餬口的責任,我不僅供養你上大學,我還伺候你癱在炕上的爸媽,將你弟弟妹妹養大成人。
那時你是怎麼說的?
你說眼前的苦只是暫時的,只要你大學畢業分配了工作就好了,讓我先苦後甜。
你媽沒事找事想著法子搓磨我,你說你媽這輩子不容易,讓我不要跟她計較。
你弟妹懶的家裡的活一指頭不伸,你說她們還小,我是大嫂不要跟她們計較。
我上工爭的工分換的錢給你爸媽買藥,分的糧食養著你那比豬還懶的弟弟妹妹。
你大學畢業後,眼紅別人下海經商,你辭掉剛上了一個月的鐵飯碗工作,學著別人去南方打拼。
你別忘記了,你也就是這幾年才開始賺錢,剛開始的那些年,你哪次不是賠的底朝天,從來沒有往家拿過一分錢家用,甚至把我從牙縫裡攢的錢都拿走投資。
是我,種菜養雞養豬賣錢養活一家老老少少,卻沒想到養出一群白眼狼。
是我舒亦玫嫁過來,承擔了你身為男人在這個家本應該承擔的一切,又當爹又當媽的把你兒子養大。
你一年到頭只有過年那幾天回來,走時路費還要我給你出,我像個死了男人的寡婦似的養家伺候你父母,我對這個家的付出你難道看不到嗎?
是,你是為了公司發展不容易,喝酒喝出胃穿孔,可賺來的錢,難道沒有我的份嗎?
沒有我像是老媽子一樣伺候一家老老小小,讓你無後顧之憂,你能全力以赴實現你當老闆的夢想嗎?
要是靠你,全家早他媽餓死了,還有你現在?”
“你給我住口!”李東耀腸子都悔青了,“我當初怎麼娶了你這樣的潑婦,瞧瞧你這身打扮,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我請來的保姆。”
舒亦玫低頭看了眼自己為幹活方便穿的家居服,上面還有擇菜時沾上的泥巴,恨道,
“是啊,跟你走紅毯的羅秀蘭穿著漂亮的晚禮服,看起來高貴優雅,可她願意脫下晚禮服伺候你們一家老小嗎?”
李東耀當然捨不得自己的女神這樣操勞,脫口而出,“我不需要她為我操持家務,我可以請保姆,她只要陪著我就行。”
舒亦玫氣的吐出一口鮮血,而李東耀視而不見,摔門出去找他的女神共進燭光晚餐。
……
舒亦玫看著李東耀帶著他大學時愛慕的女神回家,掃到羅秀蘭手指上的鑽戒,滿眼都是恨意。
“李東耀,你現在連裝也不裝了嗎?
你居然帶羅秀蘭回家,你把我當什麼了?
陳東耀,我還沒死呢。
當初你爸媽腦梗癱在炕上時,是我沒日沒夜伺候的。
你嫌棄我是黃臉婆,那些日日夜夜,如果不是我在炕前伺候著你爸媽,他們能在炕上癱五年?
只怕不到五天就去地府報到了。
現在我只問你要十萬塊錢,你跟我說沒有,卻有錢給羅秀蘭買鴿子蛋?”
羅愛蘭挑了挑眉,抬起保養嫩白的手,看著指上的鑽戒很是滿意,等李東耀娶了她,她就是這棟別墅的女主人!
“哎呀,吵什麼啊?媽,你都一把年紀了,還吃什麼醋?
你跟我爸是包辦婚姻,沒有感情基礎,何必計較這些,你這麼大年紀了,你就別折騰了。
我爸這些年為了這個家不容易,要不是我爸,你能住上大別墅嗎?
我爸這輩子就只愛羅阿姨一個人,你就別在意了。”
舒亦玫氣的渾身發抖,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崩潰大喊,“李皓宇,我是你媽!”
李皓宇撇撇嘴,“我倒寧願羅阿姨是我媽,你去學校給我開家長會,同學都問我你是不是我家裡的保姆,還有人說你是我奶奶,丟死人了……”
舒亦玫氣急攻心暈倒在地,李東耀不耐煩的像是拖麻袋一樣將她扔在沙發上,然後和女神去逛街買買買,而李皓宇不顧暈倒的親媽,出門找朋友去遊戲廳打遊戲。
……
舒亦玫醒來時接到醫院的電話,她跌跌撞撞來到醫院,接過醫生手裡的報告,胃癌早期。
醫生說手術的成功率極大,讓她儘早入院治療。
可家裡的錢都在李東耀手裡,她根本拿不出手術費。
為了讓一家老小吃飽,在家裡經濟沒好時她就沒吃飽過導致胃病最終惡化成胃癌。
想到李家人,舒亦玫伸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路過菜市場的時候,她下意識去買菜,看到路邊的藥店她走進去毫不猶豫買了一瓶安眠藥,給李家人做了頓美味的晚餐。
看著李家人一個接一個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舒亦玫一步一步走到別墅頂樓,看著像是被火燃燒過的天空,她苦笑了下。
人間很美,下輩子不再來了!
閉著眼睛一躍而下……
……
驕陽傾瀉而下曬的舒亦安腦袋發暈,抬頭看向天空眼冒金星,豆大的冷汗從她額角滾落,煞白的臉色和炎熱的夏季格格不入。
周宏銘提著鐮刀從旁邊經過,無意中瞥了眼舒亦玫,見她快要倒下,及時拽住她胳膊。
聲音低沉磁性,“同志,你沒事吧?”
舒亦玫恍恍惚惚,半晌才回道,“我,我沒事!”
周宏銘點點頭,鬆開舒亦玫,提著鐮刀朝分給自己的麥田走去。
舒亦玫看了眼走遠的男人,她認得他,聽說在部隊犯了什麼重大錯誤被開除,後來回村當社員上工爭工分養活自己。
脾氣不好,看著很兇,跟村裡人都不太來往,跟家裡人也不親近。
“亦玫,你傻站在那幹什麼,趕緊割麥子,一會天黑就收不完了。”蔡桂菊見舒亦玫站在那發愣,皺眉喊道。
舒亦玫回頭看向蔡桂菊,看著她還算年輕的臉龐怔愣住,她不是和李家同歸於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