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哥,這生日會不是給你那個白月光宋時餘辦的嗎?怎麼蛋糕上寫的是小替身的名字?”
“什麼白月光?都瞎了三年了,治都治不好了,誰家的白月光是個瞎子?”
“宋時餘也就那張臉能看,一天天裝的那個清高的樣子,誰稀罕捧他的臭腳?那小替身長得好,家境又好,他有什麼資格和人家比?”
奢華的真皮座椅上,坐著幾個紈絝子弟,譏諷地說著白月光和替身的話題。
而話題中心那個瞎掉的白月光宋時餘正站在門口,懷裡抱著大捧的玫瑰,花瓣新鮮到露水還在滴滴落下,打溼了他的衣襟。
外面是細密的雨聲,溼透的頭髮上水珠滴落。
他剛剛坐了八個小時的飛機,冒雨趕來參加自己的生日會,只是沒想到生日會的主角換了人。
他默默地站在門口,沒推門進去,而是把目光投向坐在沙發中央的男子。
那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白洛川。
白洛川俊美的臉上帶了一絲不耐和厭煩,他說:“不要再提宋時餘了,小遲聽到了會多想的。”
有猥瑣的聲音響起:“白哥,那宋時餘你不要了就給我吧,我真想看看高嶺之花被玩弄的時候會是怎麼求饒。”
白洛川竟然沒惱:“只要你有本事。”
周圍一陣驚歎聲,更有人開始忍不住議論起來:“要能嚐嚐他的味道,哄他幾次也沒什麼啊,他一個瞎子,沒了白哥,還不是隻能被人玩。”
這話說的有點過分了,說話的人也意識到了,急忙閉嘴,轉頭看向白洛川。
而白洛川嘴角挑起一絲微笑,低頭擺弄著手機:“遲鈺來了。”
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根本就沒在意。
那人明顯鬆了一口氣,又腆著臉湊過來:“把你那白月光微信給我吧,我保證不讓他打擾你和遲鈺小少爺。”
白洛川漫不經心道:“吃完飯去找我助理要。”
原來,不光生日會的主角換了人,自己也要被白洛川當玩物送出去了。
當年他為了救白洛川,被醉駕的司機撞成重傷,眼睛再也看不到了,這些年他在國外治療眼睛,白洛川在國內打理公司。
白洛川為了讓宋時餘踏實治療,信誓旦旦允諾每年宋時餘的生日,他都會遠程在國外宋時餘舉辦生日會。
不過三年……
物是人非……不,面目全非。
每次針灸之後的頭疼欲裂,耳鳴不止,好像飛機在耳邊起飛一般,有時候鼻血流得止不住,整個人暈厥過去,幾次進了ICU,在病床上還要惦記白洛川公司的工作。
好不容易看到了,卻看到了這樣的景象……
他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身邊的導盲犬花錢站起身用身體頂了頂他,他才站穩了,大口呼吸著。
這眾人狂歡唯他孤寂的雨夜,這隻剛剛一歲的小狗竟然是他唯一的依靠。
耳邊傳來腳步聲,一個少年清越的嗓音響起:“好漂亮的狗狗。”
少年約莫十八九歲,頭髮蓬鬆微卷,帶了淺淺的栗色,笑起來嘴角有個小梨渦,乾淨純淨的面容像豔陽下的冰川,眸子滿是笑意。
他俯身過去摸花錢,花錢一動不動讓他摸,身體還在撐著宋時餘。
少年一雙狐狸眼看過來:“這位哥哥你看不到嗎?”
宋時餘還未說話,少年看到了他懷裡的玫瑰,臉上展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了,你是老白的朋友,來幫我慶祝生日的。”
說罷,親親熱熱地伸手來拉宋時餘,直接把他拉了進來。
推開門,少年直接走到了白洛川身邊,有些霸道地坐在了旁邊,雙手抱肘,臉上帶了笑:“這就是給我的驚喜?”
“怎麼,不喜歡嗎?”白洛川的聲音溫柔得不像話。
少年道:“這種生日會我每年都要參加上幾十次,有什麼驚喜?”
“不過——”他拉長聲音,“有件事倒是挺驚喜的,來了個很合我眼緣的哥哥。”
說著,他指向了剛剛進來,站在門口默不作聲的宋時餘:“他生得真好看,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所有人抬頭朝著宋時餘看去。
場面頓時凝固住了。
半晌,白洛川臉色難看地站起身來:“你怎麼來了?”
宋時餘沒作聲,他眸子微微動了動,目光落在那少年手上。
少年的手很自然地搭在白洛川的肩膀上,修長白皙的手指上戴了一枚戒指。
那戒指,是宋時餘曾經設計的花樣,他藏了一對在家裡,不知道怎麼,到了白洛川和他的新歡手上。
所有人看著宋時餘,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他們也沒想到,這個瞎了三年的白月光竟然遠渡重洋直接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氣氛凝固到了頂點,少年似乎還未意識到什麼不對勁兒,臉上還是帶著笑,但白洛川面色陰沉,好像死了親媽一樣。
宋時餘卻笑著舉起手裡的禮物:“聽說你們在辦生日宴,我過來看看,一起慶祝。”
說完,站在那裡不動。
白洛川的助理反應過來去扶他到沙發上坐下。
那少年的目光一直貼在宋時餘身上,滿是好奇:“這麼好看的人,你哪裡認識的?我竟然沒見過。”
白洛川臉色越發難看:“時餘,你能看見了?”
宋時餘的手輕輕地摸著蹲在旁邊的花錢,行動代替了回答。
白洛川還欲說什麼,旁邊的少年搶先說話了:“這位哥哥,你好像不認識我,我叫遲鈺,你呢?”
“宋時餘。”
“你和老白什麼關係?”
宋時餘剛要說話,白洛川急忙打斷了他:“小遲,你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遲鈺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突然笑得諷刺:“看起來,似乎是說不得的關係?”
旁邊有人最快接口:“這就是我們白總那個國外治病的發小,兩人一起長大的。”
永遠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遲鈺小少爺那矜貴的表情冷了下來,抱肘輕輕哼了一聲,聲音拉長:“哦,前男友?”
而宋時餘渾然不覺,只對白洛川平靜道:“我並不知道你已經和我分手。”
話音未落,一群人就開始七嘴八舌試圖堵住宋時餘的話。
“白總怎麼說得出分手,還不是為了照顧你的情緒,怕你一個不注意真的瞎一輩子。”
“就是,你難道感覺不到白哥一直在疏遠你嗎?做人得有點自知之明,感情裡不被愛的就是多餘的。”
頓時十幾個人都圍了上來,對著宋時餘口誅筆伐,好像他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
而那位真正的罪魁禍首白洛川,就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手裡死死拉著遲鈺,在低聲解釋什麼。
而圍著宋時餘的人越發激動,聲音越來越大,讓護主的花錢忍不住站了出來擋在了宋時餘身前。
不知道誰,激動地狠狠踹了一腳花錢。
花錢低聲嗚咽了一下,依舊執著地守在宋時餘身前。
受過訓練的導盲犬,不會攻擊人類,只能如此笨拙地守護著自己的主人。
那人還欲再踹,宋時餘卻站了起來,對著空氣掄圓了朝著他的方向來了一個,正中他的臉。
宋時餘看著清瘦,但力氣卻一點都不小,那人被打得幾乎站不住,哀嚎一聲,不可置信地捂著臉:“宋時餘,你,你打我?!!”
宋時餘摸索著位置又一巴掌掄了上去:“怎麼剛剛那一巴掌打的不明顯?我給你鞏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