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身邊。”慕白辭說道。
聞言,江鳶眼中最後一絲微弱的光芒也熄滅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漫不經心,但音色低沉冰冷,一直寒到心底去。
“帶他來見我。”
慕白辭看了一眼陷入絕望的江鳶,他整個人如同一株枯萎的植物,喪失了生機。
他不免生出一絲憐憫,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傅總,我拒絕。”
“因為你,江鳶割腕自殺了,幸虧搶救及時才保住一條命。你最好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對他太過分了。”
傅致深的呼吸靜了三秒鐘。
他沒聽錯吧。
慕白辭居然敢指責他?還讓他反思?
他不想混了是嗎。
“慕白辭你——”他陰沉著臉,擺出總裁的威嚴,剛要開口訓斥,就被慕白辭打斷了。
慕白辭語速飛快:“剛才我查了一下,根據《omega保護法》第三十五條,當omega遭受家庭暴力時,可以申請人身保護令,禁止alpha接觸、騷擾、跟蹤、威脅申請人及近親。”
“家暴?”傅致深一怔,從未想過這個詞能跟他掛上鉤。
“他是你的前男友,在受保護人員之列。而且除了肢體暴力之外,限制人身自由、情感暴力和經濟控制都屬於家暴的範疇。”
慕白辭的本職工作是律師,為了跟傅致深對線,他還專門研究了一下ABO世界觀下的法律。
傅致深嗤笑了一聲,饒有興致地問:“我就算家暴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他是如此的有恃無恐。
慕白辭心中動怒,卻沒有顯露出來,仍然保持著風度:“以您的社會地位,自然有很多方法逃脫法律制裁。”
“但剛才我們的對話,我已經全部錄音了。我很好奇,當公眾得知一個年輕有為的總裁,竟然是個會家暴omega、蔑視法律的法外狂徒後,他們會作何反應。”
“公司的股價又會暴跌多少?”
傅致深挑起了眉稍。
慕白辭這是在威脅他?
他眯了眯眼睛,語氣森然。
“你敢?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他說的,是物理意義上的灰飛煙滅。
慕白辭絲毫不懼,甚至微笑了一下:“你猜我敢不敢?我這條命不要了,也要拉你下水。”
“順帶一提,這句話也錄音了,如果我小命不保,傅總您就是第一嫌疑人。”
傅致深:“……”
被擺了一道。
不過,說真的,他開始覺得慕白辭有意思起來了。
誰能想到一條平時搖尾乞憐的狗,卻突然變成尥蹶子的烈馬?
兩人都沉默下來,無聲地對峙著,談判陷入了僵局。
江鳶聽他們唇槍舌劍,一顆心簡直要從腔子裡蹦出來!
慕白辭態度如此強硬,這是豁出去了。
……為了他。
江鳶心中酸澀異常。
他突然想起在孤兒院時,他被大孩子們欺負,慕白辭衝上來和他們扭打在一起,最後因為寡不敵眾而鼻青臉腫,但還是會對他笑。
“江鳶,我罩著你。”
為什麼後來會到反目成仇的地步……
慕白辭說他後悔了。
江鳶遲疑地想,或許,他可以再相信他一次?
這邊,傅致深最先打破了僵局,他的聲音緩和下來,帶著一種優容的傲慢。
“慕白辭,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究竟想要什麼?”
無非就是敲詐他,勒索金錢。
但只要他敢開口,他有一百種方法把他送進監獄裡。
可慕白辭卻說:“我想請你不要雪藏江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