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將軍府的馬車上,孟令晚的目光長在孟辭春身上一般,盯了許久,“姐姐似乎與從前不大一樣了。”
孟辭春勾唇笑了笑。
當然不一樣。
七歲那年為慕行舟擋了毒之後,她陷入昏迷,在夢中她看到了一個被人用筆創造出的世界。
而孟令晚,作為千年後穿越而來的人,理應成了這個世界的主角。
那個世界中的她,以痴傻之身被慕行舟嫌棄,又被眾人利用擋刀,好不容易覓得一個好姻緣,可他們夫婦還是沒能逃過被馬蹄踏為肉泥的下場。
反倒慕行舟與孟令晚雙雙登上帝位鳳位,由始至終,她都是孟令晚成功路上的踏腳石。
她與系統做了交易,穿梭平行時空做了整整九年任務。
終於換來這次逆天改命的獎勵,她恢復了神智,而孟令晚,再也沒有了女主光環!
“哪裡不一樣?”孟辭春一歪頭,儼然還是從前天真懵懂的模樣。
一見她這模樣,孟令晚就覺噁心,好在也沒多懷疑。
孟令晚嘆了口氣,“平日不是讓姐姐少說話嗎?你今日說出我與四皇子的事,給妹妹惹了不少麻煩,是嫌日子過得太好了嗎?”
孟令晚語氣輕柔,可話裡話外盡是威脅之意。
她作為穿書而來的現代人,帶著極大的優越感,尤其是得知孟辭春只是個無腦反派配角之後,更是毫不留情。
冬日冷水,夏日滾水,被褥潮溼,房中蛇鼠橫行。
件件出自孟令晚的手筆,雖不致命,但足以將從前痴傻的孟辭春嚇壞,心甘情願成為孟令晚的跟班。
本該風光尊貴的郡主,被孟令晚這個庶女當成傭人使喚了九年。
這筆債也該還了。
回了將軍府,孟彰已經沉著臉在正廳候著了,馬車行駛的時間,足以讓春日宴上的流言傳到孟彰耳朵裡。
“你今日都胡說了些什麼?可知外頭都在非議你妹妹!”
孟彰瞪著孟辭春,一臉兇蠻,孟令晚也適時落了幾滴淚,做盡委屈之相。
孟辭春頂著早已斑駁的妝容,眼中清澈無辜,“我說的實話,哪說錯了?”
她是痴傻之人,又是皇上親封的郡主,說話放肆點也不成問題,何況慕行舟與孟令晚親嘴的事,她又沒撒謊,說了不虧心。
孟彰縱是有再大的火氣,對著孟辭春天真痴傻的面孔,卻怎麼也發不出來。
誰能跟一個傻子講理?
“回你房間去,以後少說話!”
孟彰氣急一揮袖,孟辭春蹦蹦躂躂就回去了,只留孟令晚在正廳,眼角的淚還沒幹。
“你也是的,爹知道你與四皇子有情,可到底要收斂點,孟辭春是傻,又不是瞎!”
孟令晚羞得面頰通紅,可眼底滿是不甘。
“我與四皇子兩情相悅,憑什麼讓那個傻子霸佔著婚事?女兒不服!”
孟彰嘆氣,盡是無奈。
當初,孟辭春的生母在叛亂中為護身懷六甲的皇后身亡,皇上追封了誥命,又將她唯一的女兒孟辭春封為郡主。
而孟辭春又以身涉險救下慕行舟,才定了這門婚事,她們母女連救皇室兩人,別說孟辭春是傻子。
就算癱在床上,只要孟辭春不改口,皇家就絕對沒這個臉提退婚的事!
“她一個傻子,真做了皇妃皇后又能怎麼樣?四皇子對你有情,你暗地裡收著就好,如今捅出去倒讓人罵咱們孟家沒規矩。”
孟彰心裡是疼愛孟令晚這個女兒的。
七歲那年,她落水被救起後,就不復從前膽怯畏縮的模樣,出口成詩主意新奇,不僅成了才絕京城的才女,更為孟家長了臉面。
可誰讓她是庶女,沒有孟辭春那般尊貴的身份呢?
“春日宴的事,是長公主命人來告訴我的,若不罰你做做樣子,皇后那邊怕是說不過去,今日你便在祠堂跪上一夜吧,記住,今後做事揹著點人!”
孟令晚嘴唇都快咬出血,哪怕再也不願也只能應了。
她可是全書的女主,跪一夜而已,她早晚要讓孟辭春那個蠢貨還回來!
當夜。
孟辭春自己去了孟令晚房中,換上乾淨被褥睡了一宿,那樣的破爛房間,還是留給孟令晚吧!
天色大亮。
孟辭春還睡著,被褥猛地被人掀開。
嬤嬤那張老臉湊在眼前,將剛睡醒的孟辭春嚇了一跳。
“大姑娘,日上三竿了還不起,四皇子都到了,你想讓人家等著看笑話不成?還有,誰讓你來二姑娘房裡的?你自己沒有房間嗎?”
這個老媽子,是打小伺候孟辭春的。
很不幸,也是孟令晚花錢收買的一條走狗,冷嘲熱諷剋扣用度都是常事,這老媽子看準孟辭春不會告狀,如今行事變本加厲。
孟辭春揉著睏倦的眼,一腳踢開老嬤嬤揪她起床的手。
“我是郡主,不能想睡哪就睡哪嗎?”
老嬤嬤一翻白眼,“郡主也得有規矩,否則傳出去讓人恥笑,還不快起來!”
恥笑?規矩?
孟辭春費了好大力氣才忍著沒發火,“你給郡主睡潮溼的被褥都沒規矩,我為什麼要有規矩?”
老嬤嬤一愣,被噎得半天沒說出話來。
孟辭春這是打哪學的,居然還會用郡主的身份壓人了?
“別磨蹭了,四皇子都來了許久,快點起來吧。”老嬤嬤熄了火,到底不敢明目張膽對孟辭春如何。
孟辭春腿一蹬,將被褥蜷踢在老嬤嬤頭上。
“你……”
“叫本郡主何事?”
孟辭春頂著一雙清澈的眼反問,險些將老嬤嬤氣得跳腳。
還治不了你這個老東西了,郡主之位,是她娘用命換來的尊榮,她憑什麼不用?
簡單洗漱打扮了之後,孟辭春才出門去找慕行舟。
想都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又是打著見自己的幌子,實際去找孟令晚了。
孟辭春出門直奔祠堂,果不其然,沒到門口就聽見了那兩人膩歪的聲音。
“膝蓋都跪腫了,你怎麼也不知心疼自己的身體,快將衣裙撩開,我為你上藥。”
慕行舟帶著上好的傷藥,滿眼心疼幾近洋溢,孟令晚小臉慘白,卻仍故作堅強咬著下唇,更讓人心疼不已。
孟辭春在祠堂門口站了許久,那兩人都沒能察覺,直到慕行舟撩開孟令晚的裙子,露出一雙纖細白嫩的小腿時。
孟辭春才來了勁,嗓門響亮高喊。
“行舟哥哥,你怎麼扒我妹妹的褲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