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我們啟程回周家吧。”
周祁川回頭看著張管家,此時,他的臉驟然升起一抹紅。
“沈老爺,沈夫人,這裡是我們周家的聘禮,望兩位笑納。”
周祁川指著外面十箱聘禮,命人把它們全都搬進屋裡。
既然周家送給餘南卿一條價值連城的褂後,想必這些聘禮也很貴重。
想到這裡,方蘭鳳和沈迎安對視一眼,滿心歡喜的道謝:“麻煩替我們感謝周老爺的心意,我們現在可以打開嗎?”
“當然。”
方蘭鳳迫不及待的命令傭人把十箱聘禮全部打開。
裡面全都是珍貴的滋補禮品、頂級燕窩、鮑魚、魚翅,黃金首飾,綾羅綢緞……
價值不菲,果然是財大氣粗的周家啊!
方蘭鳳和沈迎安看著這些聘禮,眼眸閃爍著貪婪的光,眼睛根本挪不開。
還有一箱很特別,是一些青銅器、古代文豪字畫等古玩。
餘南卿突然來了興致,停足細看。
這箱青銅器鏽蝕不自然,並不厚松易摳,不成晶體狀,與真實的青銅器鏽蝕相比顯得單調和不自然。
餘南卿心裡打了一個問號,家大業大的周家不可能用贗品忽悠沈家吧?
但事實如此,裡面的青銅器經過餘南卿敏銳的觀察,確實是贗品。
“發達了,發達啦!這裡還有一箱古董,會不會一件就價值上億啊?”方蘭鳳小聲的湊在沈迎安耳邊,興奮之情無法掩蓋。
“這還用說,周家給的古董,肯定價值不菲,還是滿滿的一大箱,兌換錢我們幾輩子都花不完!”沈迎安的市井之氣盡顯。
餘南卿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這箱古玩之中。
因為有一樣東西吸引了她眼球。
她順手拿起一幅漢代的字畫。
緩緩打開一看,字畫紙張質地較薄,整個作品氣韻滯鈍,筆鋒呆板小神,墨色缺少濃淡。
以她的經驗很快判斷出,這是出自王譯手筆的作品,可惜,又是一個假貨。
正當她放下時,卻發現字畫頂端的梢子棍有鬆動。
奇怪了,一般古代字畫的梢子棍粘固厚實,不容易鬆動,除非……
她舉起字畫放在吊燈下細看,字畫中央竟然有重影!
難道……
餘南卿趕緊伸手輕輕觸碰中間,果然印證了她的猜想,字畫裡面還藏著東西!
有歷史記載,古代戰亂不斷,文人墨客為了保存自己的真品,會故意藏在偽造品裡面,這樣作品才得以保存下去。
如今,她手裡這幅漢代字畫就是暗藏玄機。
餘南卿心頭大喜,不過,她依然保持表面平靜。
這時候,方蘭鳳和沈迎安默默點指兵兵,算起來這些聘禮加起來足足有十個億!!
還不計算那箱古董,那可是無價之寶啊。
餘南卿拿著字畫,在沈迎安面前揚揚,“這幅字畫我要了。”
沈迎安的注意力從這些昂貴聘禮中拉回來,他瞄一眼餘南卿手上的又殘又破的字畫,上前一步奪過來仔細看,看值不值錢。
“這玩意寫的是什麼字?”沈迎安眯著眼上下打量著,他肚裡沒墨水,自然不懂古玩文物。
一旁,方蘭鳳放下手上的珠寶,聞聲而來,是一幅平平無奇的字畫,估計不值多少錢。
她撞了撞沈迎安的手臂,隨即笑著對餘南卿說:“好好好,南卿你喜歡這個就拿走吧。”
停頓一下後,她再次確認:“就拿這個,其他不拿吧?”
“沒興趣。”餘南卿淡然道。
“好好好,拿走拿走,嘻嘻,時間不早了,你趕緊跟周公子回去周家吧,別耽誤拜堂的事。”
此時此刻,方蘭鳳眉開眼笑的,周家的聘禮實屬太豐厚,他們賺大了!也恨不得趕緊把餘南卿送走。
餘南卿跟隨周家人的車啟程回周家。
接親隊伍一路浩浩蕩蕩,很快回到周家大宅。
站在大門迎接他們的是周夫人梅利萍,以及所有的周家人。
唯獨不見周老爺。
接親車子停下來後,周祁川率先下車,紳士般幫餘南卿開車門。
看到餘南卿第一眼,梅利萍翛然一愣,很快,她調整表情第一個迎上來,“歡迎歡迎,我們周家的新人,歡迎你加入我們的大家庭。”
餘南卿帶著機械性的笑容迎上去,“您好,周夫人。”
“哎喲,少奶奶,你還不改口呢?”身後,張管家提點餘南卿要改口。
餘南卿才自知稱呼錯了,不過,梅利萍把尷尬的氣氛緩衝一下:“沒事,改口的事慢慢來,張管家,把少奶奶送到三少爺房間吧。”
“是,夫人。”
由於周彥亭的身體不適,這場婚禮周家人決定一切從簡,連拜堂的儀式都省了。
今天之後,餘南卿和周彥亭就結成夫妻。
看著張管家和餘南卿遠去的背影。
一道聲音從梅利萍的耳邊響起,“周夫人,這個不是沈芊芊啊,沈家人居然偷龍轉鳳,找個人來替嫁!豈有此理!”
當初沈家跟周家談起婚事時,只知道沈迎安有一個女兒,現在又多了一個女兒。
但沈家並沒明確哪個女兒跟周彥亭結婚,不算欺騙。
“噓——”梅利萍平靜優雅的豎起一根食指放在嘴邊,隨後嘴角不由的揚起一抹笑意。
“我有眼睛看,用不著你說。”語氣平靜如水,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貼身傭人米雪犯嘀咕,“老爺那邊……”
“我自有分寸。”梅利萍眯著眼,眼底閃過一抹陰冷。
……
餘南卿跟隨張管家來到東苑二樓。
周家大宅像一個四合院,分為東西兩苑,東邊為大,西邊為小,是根據輩分而安排房間的。
而東苑二樓則全是周彥亭的私人地方。
“少奶奶,到了。”
張管家恭敬的彎著腰,抬頭看一眼餘南卿後,欲言又止。
餘南卿察覺異常,“張管家,還有什麼事嗎?”
“沒……沒什麼,少奶奶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可以隨時呼喚我。”
說罷,張管家匆匆忙忙離開,一刻不願逗留。
餘南卿不解,也沒多想,輕輕叩門。
結果,房門是虛掩的。
餘南卿走進去,“周彥亭?”
房間內沒人回應。
四圍漆黑一片,只有床頭燈亮著,散發著昏黃的柔光,整個房間彷彿披上一層詭異的氣息。
只有淡淡的花香飄來,才有了一點溫度。
是茉莉花的清香。
餘南卿晃了晃神,那是她童年裡唯一一種讓她刻在心底的味道。
“周彥亭?你在嗎?”
餘南卿輕手輕腳的深入其中,周圍寂靜無聲,針落可聞。
“周……”
“我是看不到東西,不是聾子!瞎喊什麼!”
突然,一道渾厚的男聲從一角竄出來,把餘南卿嚇了一個激靈。
隨即,一道偉岸的黑影出現在她眼前。
餘南卿昂起頭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有那麼一下神情恍惚。
“你……就是周彥亭?”
男人站在燈光旁,稜角分明的側臉輪廓被勾勒出一層金邊。
慘白的膚色加上薄唇兩瓣,襯托出他的冷漠淡然。
餘南卿上下打量著他,目測他足有一米八五!
誰說周彥亭是又矮又醜的瞎子?
這分明是高冷霸總啊。
而且,還有點帥!
“廢話!闖進我房間還不知道我的名字,你禮貌嗎?”
周彥亭冷哼一聲,無情的薄唇輕輕觸動,說話尖銳不饒人。
語言表達犀利,誰說他智商低下的啊?
這分明是腹黑毒舌啊!
被他回懟一句後,餘南卿頓感不爽,雙手叉腰,“周彥亭,我告訴你,我也是就昨天才知道你姓甚名誰,連你長什麼樣我都不知道。”
“呵呵!”
周彥亭轉身,留給她一個冰冷無趣的背影,“是嗎?每個想爬上我的床的女人,哪個不是嘴硬說不圖我的錢,不介意我有缺陷?結果呢?她們還真的為了我的錢而來。”
諷刺的味道愈發強烈,餘南卿感到人格被羞辱。
三年的牢獄生涯,練就她一副強悍的個性,遇到這種情況,她可以一言不合便開幹!
不過,今天她不能亂來,小忍不成則大亂。
她要忍!
別的女人為了錢而來,餘南卿則是為了周家私藏的一件寶貝而來,那是能解開當年母親之死的關鍵證據。
嫁給周彥亭只是一個幌子。
報復的事還沒有完成,周家藏著她想要的東西還沒到手,她必須忍!
深呼吸一口氣後,餘南卿不想跟眼前這個男人糾纏太多。
避免破壞自己的計劃。
她踢掉腳上的高跟鞋,打開她帶過來的行李,取出一套居家服換上。
那套褂後好看是好看,但很扎肉,不舒服。
而且,餘南卿看到,明明是兩人大喜之日,周彥亭居然只穿一套睡衣!
對比自己的莊重,他避免太兒戲吧?
難怪他說餘南卿心急要嫁給他,真氣人!
她明顯感覺到,周彥亭跟她一樣都是無奈和被迫結婚的。
“既然你不想娶,我也不想嫁,我們只是奉承父母之言結的婚,婚後你玩你的,我做我的事,各不相干,人前我會配合你做好周少奶本分。”
餘南卿昨晚一宿沒睡,現在看到床就想睡。
“我懶得跟你貧嘴,本姑娘要歇一會,你別想爬上床,到時別怪我拳腳無眼……”
此時,門外光亮的走廊上閃過一個黑影,從房間門的縫隙裡一閃而過。
餘南卿正要休息,自然沒留意到這個細節。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跟你約法三章,晚上我睡床,你睡沙發……”
話還沒說完,周彥亭不知何時來到她跟前,俯下身,一手托起她的下巴,嘴唇覆蓋在她的香唇上。
“唔——”
“唔——放開我!”被突如其來的親吻,餘南卿瞪大眼睛掙扎著。
可惜,周彥亭力氣大,把她死死的壓制著。
這個吻長達一分鐘之久。
突然,周彥亭鬆開口,雙手撐在她面前,回頭側面往門外定了定神。
餘南卿正要劈頭就罵,順著他的目光方向轉移。
突然,房門的縫隙又閃過一個黑影。
有人監視?
餘南卿提高警惕,隨即雙眸微蹙,怪不得剛才周彥亭無緣無故親吻她,難道……
細思極恐!
影響力極大的周家舉辦婚禮,卻在悄然無聲中進行,當看到她的第一眼時,周家人平靜的反應更是離奇。
以周家的勢力,調查一人輕而易舉,想必他們也見過沈芊芊的,既然知道她不是沈芊芊還默許這門婚事。
種種跡象表明,裡面有不少可疑之處。
周家人也有可疑。
一向謹慎細微的餘南卿突然雙手捧著周彥亭的俊臉,強硬把他的頭扳回來。
嘴唇湊到周彥亭的耳邊,吐出曖昧的氣息,“外面有人,親我!”
隨即,她嬌縱慾滴的香唇主動貼到他的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