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鐵栓走時,經過廚房,看到她正坐在廚房裡的一個草垛上喝著粥,他便停下腳步。
“喝完粥記得給景俞熬藥。”
夏芷荷沒吭聲,自顧自地喝著碗裡的粥。
“喂,你聽到沒有?”
“要不你來照顧他?”夏芷荷沒好氣地回道。
她不是什麼菩薩轉世,要普度眾生什麼的,但如今幕景俞若是死了,她自己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無論如何,只要她還在這裡一天,幕景俞就得好好的。
上輩子,多少病入膏肓的病人,在她手裡活了下來,可以說,不知在閻王手裡搶了多少人。
只要她不讓幕景俞死,那他就一定能活。
“你這女人……”
幕鐵栓被她懟得屁都放不出一個,最後只兇悍地又瞪了她一番,這才轉身走了。
估計是覺得這女人氣人的本事太強,再不走他得被氣死在幕景俞前面。
兩碗熱騰騰的粥下肚後,夏芷荷這才覺得自己算是真正活了過來。
她收拾好鍋碗,進到東廂房,看到粥還完好地放著。
“這是想餓死自己,好讓你家人擺脫累贅?”
夏芷荷沒有進屋,只在門口站著,陰陽怪氣地說了這麼一句。
男人身子抖了抖,猛地瞪向她的方向,眼裡陰沉厭惡之色十分明顯。
“滾,滾一邊去,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脾氣還挺大,看來還有得治。”
夏芷荷臉上掛著笑容,磨著銀牙:“相公,你說什麼傻話呢,我是你媳婦,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自然是相公在哪,我在哪啊。”
“相公放心,你媳婦我,肯定會把你‘伺候’得好好的,現在咱先把粥喝了。”
‘伺候’兩個字,被她咬得很重。
她邊說邊動作不停,走過去端起粥。
幕景俞眼裡警惕與厭惡之色更盛,“滾,滾啊,別過來!”
“不用擔心我會賴著你不走,只是時候未到。”
夏芷荷忽略他射過來的憤怒眼神,嘀嘀咕咕說了這麼一句。
邊說邊靠著墊子邊坐下,十分粗魯地將他扶起一些,一手夾緊他的兩個手臂,一手將粥送到他跟前。
“相公,你說吧,是娘子餵你呢,還是你自己來?”
幕景俞轉頭想怒瞪她,卻忘記自己還被她扶著,頭剛扭過來,就對上她的兩個包子。
他一下子又彆扭地將頭偏向別處,惡狠狠地說:“你還是個女人嗎?”
“你說呢?當然,若是相公想做女人也不是不可以,相信我,只要你想,你媳婦我,絕對有這個能力!”
“你這個……”
幕景俞被這話激得暴怒異常,開始掙扎著要將她推開。
夏芷荷卻能毫無壓力地將她按住,在不讓他掙脫的同時,還能將粥送到他嘴邊。
想想她上輩子,那是何等風光,在村子裡是村霸,在組織里更是一個小分隊的頭目。
能進那個特殊組織的,都是要經過全能訓練的,而她除了參加全參訓練,還有一手好醫術,身手更是好得不得了。
幕景俞一個身中劇毒還廢了雙腿的男人,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
“最好乖乖聽話,否則你知道後果。”她兇悍地瞪了他一眼,威脅道。
渣渣俞,這是對生活失去了希望,不想活了啊。
她堂堂夏大神醫,給她點時間,就沒有她攻克不了的難題。
幕景俞高大的身子不停地抖著,最後放棄了掙扎,張口就將她手上的粥,三兩口直接吞了下去,也不管那粥是不是還燙著。
接著,他無力地對她說道:“這樣能鬆開我了吧?”
夏芷荷沒有立刻將他放開,而是抱著他往上挪了挪,再將一個塞有茅草的枕墊,給他墊在後背,讓他靠著。
“這樣靠著等我一下,我先去把藥熬了。”
話落,她四處看了看,沒看到他的藥放在何處。
“藥呢?”
幕景俞眯著眼睛,沒回她,當她不存在似的。
夏芷荷見他那樣,也沒再繼續追問,而是自己走到離門邊不遠處的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那裡去翻找。
還好,東西不算多,她很快就翻出藥跟藥罐來。
聽到她走出去的聲音後,幕景俞才轉過臉來,呆望著門口。
沒人發現,他刀削一般完美的半邊臉上閃現了一抹紅暈。
只是,臉很快又慘白起來,再次將眼眯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十分普通的止疼化瘀的藥,這些藥勉強能讓他好受些,要想治癒實在是妄想啊。”
夏芷荷拿起了那些幹藥草聞了聞,嘀嘀咕咕著。
她員沒親自查看他的傷,也沒驗過他中了什麼毒。
不過光看,也知道這些藥用來治療斷腿實在沒什麼效果更別說解毒了。
她走到門外,看了看綿延起伏的大山,想著有機會還得上山一趟才行。
她剛來這個世界,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名聲又壞成那樣。
想在這個世界立足,此時還得靠著幕景俞。
無論如何,幕景俞還得繼續活著。
至於說什麼命硬剋夫什麼的,她表示十分懷疑。
邊生火煲藥,邊打算著之後的日子。
她三歲就在山裡跟著祖父祖母背誦醫典,皇帝內經等中醫知識,進山採藥自然少不了,進入特殊人才學校後又拜了國醫聖手為師。
這裡四面環山,十分適合她。
想到此處,她就心癢癢地想盡快進山看看。
四畝田地折得的那五兩錢子都不夠幕景俞吃幾天藥,她得上山自己找藥才行。
若是在山裡再弄些野味回來祭奠一下沒有油水的五臟六腑就更好了。
可惜師傅傳給她的小藥鼎留在了後世,不然用那個小藥鼎煲藥,肯定藥效加幾倍。
看著面前滋滋冒著熱氣的小藥罐,夏芷荷十分想念用慣了的小藥鼎。
正想著,手上就多了個沉甸甸的東西,低頭一看,這不就是她用慣了的小藥鼎嗎?
“什麼?”
這小藥鼎哪裡來的,怎麼自己出現在她手上?
幻覺?
不對,幻覺不可能這麼真實。
難道這小藥鼎跟她穿越過來了?
夏芷荷拿著小藥鼎,又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番,沒錯,就是她上輩子用慣了的小藥鼎。
這藥鼎摸著還怪熱的,這在以前可沒有過這種情況。
“難道?你能聽懂我說的話?”
夏芷荷奇怪地開口,沒辦法,第六感讓她覺得這小藥鼎能聽懂她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