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荷邊走邊翻看原主的記憶,卻怎麼都翻不到12歲以前的記憶。
有的只是三年前,她被賣到一個無兒無女的身體很差的老夫妻家裡。
在那個家裡呆了一年多這樣,那對夫妻就相繼去世了。
從此,她落了個剋死雙親的罵名。
之後,那對夫妻的兩個堂侄想佔他們家財產,又見她長得美貌,就想納她做妾。
他們的媳婦自然不幹,就偷偷找了人牙人將她給賣了。
賣給一個六十多歲的鰥夫做續絃,這老頭膝下只有一女,身體又一向不好。
買她不過是見她年輕好看,想著努努力讓她幫著生個子嗣,好讓他有後。
據說買回去當天,這老頭跑去藥店買了那強啥的藥回來喝。
結果激動過度,夏芷荷還不順從,撕扯間,老頭被推下床,直接就沒了。
老頭女兒知道後,瘋了一樣地想要打死她。
老頭女婿覬覦她的美貌,給攔了下來,還想著老丈人無福消受,那他就收了她做妾。
老頭女兒如何同意,直接將她狠狠打了一頓,又給匆匆發賣了。
她命硬克雙親又剋夫的名聲就這麼傳得到處都是。
也有膽子大的,不信她真會剋夫。
一個員外將她買回去給痴傻兒子做媳婦的。
結果,買回去的當晚,那痴傻兒子走路不小心,絆到了臺階,直接摔到地上,撞到尖銳物,就這麼一命嗚呼了。
之後,她就一直在人牙那裡待著,沒人將她買走。
直到被幕家買了來。
幕家人明知道她命硬克男人,還將她塞給幕景俞做媳婦。
由此可見,幕家人心有多黑。
正想著事呢,抬頭就看到一個高大男人擋住她的去路。
“想帶著糧食跑路?”
夏芷荷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身高八尺左右,皮膚黑漆漆的,有著一副憨厚的面容,和一對兇悍的眼神。
那架式,就像是在防著她逃跑一般。
她前後左右打量了一番,這才發現,此刻的她,竟更正往村外走呢。
“你腦子被門夾了嗎?光天化日的,我能逃去哪裡?”
她用同樣兇悍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幕鐵栓深深望了她一眼,一把將她身上的糧袋給奪了過去,聲如洪鐘地說道:
“跟我走。”
幕窪村處在群山之間的一個小窪地上,村邊一條小溪,綿延到很遠處。
幕家老宅,就在東面山腳下離小溪邊不遠處。
待夏芷荷看到幕家老宅時,頭上便直冒黑線。
老宅看著還挺大,有一間主院,左右各三間廂房,在這種山旮旯的地方,這樣的宅子算是挺大的了。
只是,這房子實在是太破敗了一些。
遠遠看去,這房子都倒了一大半有餘,走近一看,房裡全是雜草,那雜草都長到人的腰部去了,還四面漏風。
夏芷荷一間間檢查,發現東面中間那間廂房的房頂還有茅草蓋著,地面上看得出來,有被清理過的痕跡。
房裡地板鋪了些碎石,裡面牆角鋪了兩塊木板,木板上鋪著一層茅草和一塊包漿了的破麻布。
一張一高一矮歪向一邊的桌子,邊上還有兩條包漿了的破凳子。
很顯然,老幕家這是早早做好了分家的準備了啊。
夏芷荷十分懷疑,幕景俞估計是撿來的孩子。
不然,哪個父母捨得讓自己的孩子受這樣的苦。
這明顯是以分家之名,將幕景俞丟在這破敗的院子裡,只等他死後給他收屍呢吧。
哦,不,還有她,為了加速他的死亡,竟捨得花錢買她回來克他。
也不能說捨得,畢竟等她將他剋死後,她剋夫的名頭更響了。
如此,他們還能再廢物利用,再將她賣了收回本錢。
這老幕家真是會算計啊。
夏芷荷沒等查完所有房間,肚子就餓得咕咕叫個不停了。
沒辦法,先找灶房搞吃的要緊。
東廂房對面原來有一個獨立的土灶房的,奈何現在已經坍塌了一大半有餘。
不過爛的那一半被用幾塊木頭支了起來,鋪了些茅草。
灶臺像是有被清掃過的痕跡,但還殘留著許多蜘蛛網。
“老天爺啊,我上輩子沒做過什麼壞事吧,這輩子怎麼落得如此境地?”
不管夏芷荷內心如何哀嚎,手上動作卻是不停。
不管怎樣,先安撫好躁動不安的肚子再說。
等她清理好灶臺,幕家人也將幕景俞送了過來。
那爛了小半邊的鍋鏽跡斑斑,灶房門口擺了一缸子的水。
夏芷荷覺得那水估計不髒,就直接淘米煮粥了。
就那幾斤糙米,煮飯吃的話,估計沒幾天就見底了,還是煮粥耐造些。
“賤女人,你聽著,別動什麼歪心思,你賣身契還在我們家裡存著呢……”
羅氏離開前,衝著廚房裡的夏芷荷嘚瑟地警告了一句。
夏芷何沒轉頭,只是將手裡的木柴“嘎吱”一塊掰斷,就嚇得羅氏拔腿就往外面跑去。
賤女人,敢這麼威脅她,你且等著。
夏芷荷回頭,望著羅氏離開的背影陷入深思。
羅氏提醒了她,若想清清白白地離開,就得想辦法變回自由身才行。
待她熬好糙米粥,外面已經沒了剛才的嘈雜聲,似乎人都走了,只有東廂房裡時不時傳出幕鐵栓寬慰的聲音來。
“景俞,放寬心些,慢慢會好起來的。”
半晌才又響起幕景俞沙啞的聲音:“鐵栓,你回吧。”
幕鐵栓張了下嘴,卻沒說出什麼來。
設身處地想一下,也能理解,誰遇到這種事會不揪心。
轉頭看到夏芷荷正端了碗粥過來,幕鐵栓似乎找到了緩解尷尬的方式。
“你待會不要靠近景俞,他若出事,我絕不饒你!”
夏芷荷瞟了他一眼,滿臉黑線:“你這麼正義,剛剛怎麼不站出來表明立場?”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出了東廂房的門。
幕景俞還在幕家時就陰晴不定的,她還是離他遠點比較好。
“你這……”
幕鐵栓又一臉兇悍地瞪著她遠去的背影,若不是幕景俞如今離不開人,若不是她是個女的,他說不定會打人。
“鐵栓,嫂子跟孩子們都等著你呢,你回去吧。”
再次傳來幕景俞稍有緩和的聲音。
“行,那你先吃些東西,待會讓外面那女人給你熬藥,有事大聲喊我,我能聽得到的。”
幕鐵栓還在絮絮叨叨個不停。
“快去吧!”
幕景俞聲音裡趕人走的意味很是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