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可是遇到什麼事兒了?怎的就忽然不想嫁給齊林了?”
“你為了齊林已經蹉跎了好些年了,現如今已經十八,京市高門大戶的公子皆都已娶妻,你若是想嫁過去,怕也都是妾室了。”
說到這兒,顧顏兮的眼眶又紅了。
是啊,她為了等齊林打勝仗回來,硬是從十六歲等到了十八歲。
平常人家的姑娘,及笄之前就已經相好了人家,就等及笄後別人上門提親。
可齊林卻是一日一日的託著,顧顏兮及笄禮都過了好久了,他也不曾上門提親。
顧顏兮曾問過一句,得到的回答卻是,“兮兮,我還沒有軍功,我想給你最好的,你等等我,等我打了勝仗回來,一定娶你。”
“屆時我們一生一世一雙人,又是青梅竹馬的情誼,不知會羨煞多少旁人。”
顧顏兮信了,所以她拒絕了所有來她家提親的媒人,一心一意等待著齊林打勝仗回來。
不曾想等了兩年,等來的卻是一個妾室之位。
“娘,您就別問了,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再嫁給齊林了。”
“您幫我在京市好好找找,只要對方能許我一個正妻之位,哪怕家裡妾室成群,我也嫁。”
“兮兮…”
顧顏兮在顧夫人那邊用了晚膳才回來,一回來就躺在了床上閉眼假寐。
她其實很難分清她究竟是真的經歷過上一世還是隻是做了一個噩夢。
無論怎麼樣,她都不能讓那些事情成為現實。
第二日一早,齊林就來了鎮國大將軍府。
顧顏兮剛用完早膳,就有下人來報說齊將軍在偏廳等顧顏兮。
昨天自己沒去找齊林,他今日就坐不住找上門來了,想來今日應該是來和自己說讓自己成為妾室的事情。
顧顏兮沒讓小桃跟著,一個人獨自前往偏廳。
剛走進偏廳,迎面就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眸子。
年輕時候的齊林是真的好看,一身黑衣,眉墨如畫,眼若星辰,五官立體分明,身上還帶著將軍的威壓,渾然天成的俊美之中帶著不可言說的威嚴。
只是在他看到顧顏兮的時候,臉上綻放出笑容,那笑容如冬日的暖陽,只是看在顧顏兮眼裡,卻覺得那笑容比十二月的雪還要寒冷幾分。
“兮兮。”齊林站起身伸手就要拉顧顏兮的手,被顧顏兮一個側身躲開。
齊林見顧顏兮對自己不似從前那般熱情,眼裡有一閃而逝的失落。
“兮兮,你怎麼了?我回來了,你不高興嗎?”
“齊將軍是憑什麼會覺得你回來了,我該高興?”
“莫不是齊江軍準備兌現出徵前對我許下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顧顏兮走到一旁的凳子邊上坐下,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的齊林。
齊林一時語塞,他今天來是想說服顧顏兮做他的妾室的。
反正顧顏兮愛他愛的發瘋,只要自己訴訴苦,再說說好話,顧顏兮肯定會答應的。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呢,話就被顧顏兮給堵上了。
“兮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齊林問的小心翼翼。
再小心翼翼又有什麼用?昨日他們倆共乘一騎的事情,整個京市的老百姓都看到了。
“齊將軍覺得,我該知道什麼?”
“是齊將軍昨日回來和一位不知名的姑娘共乘一騎的事情還是齊將軍將姑娘安置到了將軍府的事情?”
“兮兮,你別這麼說青青。”
“我和青青是拜過天地的夫妻,我和她共乘一騎讓她住進將軍府很正常。”
顧顏兮挑眉哦了一聲,“我倒是不知道,齊將軍出征兩年,回來竟都已經娶妻了。”
“既然已經娶妻了,又來找我作甚?”
“齊將軍該不會是讓我這位鎮國將軍的嫡女屈尊降貴,做你的妾室吧?”
隨著顧顏兮的話音落下,齊林那原本清風霽月的臉上多了幾分猙獰。
“顧顏兮,你沒必要這般咄咄逼人。”
“青青的父親於我那是救命之恩,他的遺言我合該應允。”
“是,他的遺言你該應允,所以當初對我的誓言就可以違背。”
“你既已經違背了出征前對我的諾言,那來找我做什麼?讓我原諒你?然後成為你的妾室?”
“兮兮你放心,青青溫順善良,她不會同你爭什麼的。”
“你嫁過來,雖為妾室,實際上和青青是平起平坐的。”
“我也會將府中中饋之權交給你打理,你無需擔心。”
顧顏兮眼神淡漠的看著眼前的齊林,還記得他出徵前站在顧顏兮面前,用手指天發誓,自己只要賺到軍功一定會回來求取顧顏兮。
八抬大轎將她風風光光迎娶進將軍府,讓她成為整個東陸最幸福的女人。
短短兩年,他不僅違背了自己的諾言,還舔著個臉讓她去做妾。
她堂堂鎮國將軍府嫡女,多少豪門貴族等著求娶,給他做妾,想得美。
顧顏兮一言不發的樣子,看在齊林的眼裡則是顧顏兮妥協了。
他走上前蹲下身,雙手握住顧顏兮的雙手,“兮兮你放心,我愛的一直都是你。”
“我對青青從未有過男女之情,只是因為她的父親救了我,我該報恩。”
“你定也是不希望我成為一個不知感恩之人。”
“我相信你一定會理解我的。”
顧顏兮緩緩的將自己的手從齊林的手中抽出來,“齊林,我顧顏兮絕對不可能做別人的妾,你若是誠心想娶我,那就休了喻青青。”
“否則,那我就祝你新婚快樂。”
齊林沒想到一向好拿捏的顧顏兮今日竟這般油鹽不進,他眼睫微顫,語氣終究是軟了下來。
“兮兮,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可我是真的沒辦法,我若是當時不答應喻青青的父親,他死也不會瞑目的。”
“兮兮你那麼善解人意,一定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的對吧?”
此話落下,顧顏兮好不容易維持的面部表情徹底崩了。
她蹭的起身,直言道,“齊林,是你走的時候讓我等你的,是你說回來後會八抬大轎迎我進府的,是你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現在是你違背了當初的承諾,你沒必要把自己打造成一個受害者!”
“我說了,我顧顏兮,此生只做正妻,你要是給不了我正妻的位置,那就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