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北王頓了下,放下手中的毛筆,抬眼看向黑衣人,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黑衣人沒想到王爺會如此感興趣:“杜小姐,明顯內力不足。”
軒北王冷笑出聲:“內力不足,還能將你打成這樣?”
黑人摸了摸頭頂上的大疙瘩,惶恐地道:“小的知罪。”
“奴才…大意了。”
軒北王隨意的擺了擺手,黑衣人默默退下。
屋內恢復寂靜,燭火搖曳,燭光在他的臉上跳躍,映照出深邃的輪廓和分明的五官。
那雙深邃的眼睛,顯得更加神秘莫測:“這丫頭…與傳聞中十分不同呢。”
“越來越有意思了。”
春木苑內,苗秀娟和杜遠松躺在床上,一個睡覺打的呼嚕,一個人在不停的偷笑。
“咯咯咯…”
“咯咯咯….”
察覺到不對勁,杜遠松猛然坐起身,一把捏住苗秀娟的脖子。
“哪裡來的妖孽,快從我夫人身上下去!”
“否則,我就要請來最厲害的法師做法,把你打得飛灰煙滅。”
啪!
杜遠松摸著臉,十分委屈:“是我家夫人。”
隨即沒好氣的問:“中邪了?”
苗秀娟靠著床榻,神采奕奕:“老爺,你覺不覺得,蓉兒現在…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杜遠松對此十分贊成:“是啊,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人嘛,總是在不斷成長的,現在這樣挺好。”
杜遠松完全沒將此事放在心上,重新躺下:“小心把臉給笑腫了。”
這話不說還好,苗秀娟笑的聲音更大:“哈哈哈…”
就在杜遠松要重新進入夢鄉時,苗秀娟不鹹不淡的問:“外邊那個女人你處理好了嗎?”
杜遠松眼皮不帶抬一下:“送給下屬了。”
看著杜遠松輕飄飄的樣子,苗秀娟心裡很不是滋味。
隨口一句話,就決定了一個女人的命運。
披上外袍,苗秀娟下了床:“我有些睡不著,出去走走。”
杜遠松半眯著眼,神情怏怏:“都已經睡下了,出去幹什麼?”
“小心著涼。”
苗秀娟頭也不回:“出去樂。”
夜幕如墨,星辰點綴其間,四周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沒有了白日的喧囂與繁忙,一切都沉浸在深深的寂靜之中。
苗秀娟坐在亭子下出神,聽到蟋蟀的叫聲,心裡特別寧靜。
孫嬤嬤站在一旁,默默的陪著。
和一個黑影從她眼前閃過,苗秀娟被嚇得叫出聲:“我的老天爺,什麼奇形怪狀的東西?”
聽到驚叫聲,那個黑影停了下來,轉過身,露出一雙大白牙,在黑夜中特別明顯。
苗秀娟拍著胸口,穩住情緒:“蓉兒?”
“深更半夜、你跟個竄天猴似的,來回竄什麼呢?”
杜英蓉活動著四肢:“睡不著,消耗一下精力。”
“母親,你怎麼在這?”
苗秀娟攏了攏頭髮,淡淡一笑:“我也睡不著。”
杜英榮走到亭子內,打量著苗秀娟的神情,懷疑她是更年期?
“母親有心事?”
梁秀娟搖搖頭:“不足掛齒,無非都是些爭風吃醋的事罷了。”
杜英蓉挨著她坐下,小臉上滿是疑惑:“母親和父親自小青梅竹馬,為什麼不一生一世一雙人呢?”
作為一個穿越過來的現代人,雖然知曉這個時代會三妻四妾,但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看著單純的杜英蓉,苗秀娟拍拍他的小臉:“知道那樣的後果是什麼呢?”
“你母親我…會生孩子直到不能生為止。”
“很有可能會在生哪一胎的時候,就死在床上了。”
“相比一夫一妻之情,我更看重我自己。”
杜英蓉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麼原配會心甘情願的為丈夫納妾,因為若是不納妾,她們的身體根本遭不住。
杜英蓉甜甜一笑:“母親是對的。”
苗秀娟握住她的手:“蓉兒,後院的女人沒幾個是幸福的,你切記,你的人生,最重要的是你自己。”
杜英蓉心裡暖暖的,穿書前,作為一個孤兒。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她扎到苗秀娟的懷中:“有母親…真好。”
這樣的母女親情,可是她穿書前做夢都渴望的。
可是,她的母親…
從未出現。
“母親若是睡不著,可以跟著我跑上一圈?很舒服的。”
苗秀娟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很是新奇:“是嗎?我沒跑過,總覺得那樣…有失端莊。”
“在自家院中,沒事的。”
“好吧。”
於是,母女兩人繞著小湖跑步。
看著苗秀娟彆扭的姿勢,杜英蓉忍不住吐槽。
“母親,你…不會跑?”
“別老收著!”
“四肢打開。”
“學我這樣。”
“放開些。”
在杜英蓉的鼓勵下,苗秀娟漸漸放開,十分別扭的跑了起來。
“斯哈斯哈…是很痛快。”
看著母女兩人彆扭的樣子,遠遠觀望的孫嬤嬤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忽而一道淒厲的聲音劃破深夜的寧靜。
守夜的家丁燈籠掉在地上,指著池塘邊、聲音顫抖:“老天爺呀,大猴子和大蜘蛛。”
孫嬤嬤走上前撿起燈籠:“胡說…什麼呢!”
“明明是…小姐和夫人。”
母女兩人跑了好幾圈,才各自回房休息。
翌日清晨,天氣晴朗,春木苑傳來慘叫聲:“哇哇哇…”
“喔喔喔…”
“我的骨頭,渾身痠痛。”
“孫嬤嬤,我怎麼有種大限將至的感覺?”
苗秀娟扶著床架,渾身痠痛,起身的都困難。
孫嬤嬤扶著她,憋著笑:“小姐說了,夫人多練練就好了。”
杜英蓉則沒事人似的,一身輕鬆。
用完飯,便和杜浩林一起去了許靈的鬥茶會。
近段時間,杜昊海整日紮在房間中不出門,不知道在忙什麼。
到了許府後,水靈一路小跑過來,十分激動:“英蓉,你總算是來了。”
“聽說你想開了?不痴纏楊修文了?”
杜英蓉乖乖點頭,許靈卻打趣她:“這次,能撐幾天?”
杜英蓉笑眯眯的反問:“你覺得呢?”
許靈正色道:“我希望你能撐一輩子。”
隨後又陷入到為難之中:“那個…楊修文也來了。”
“我沒請他的,也不知為何,他竟跟著我表哥一起來了,我也不好把人趕出去。”
本以為杜英蓉會興奮不已,沒想到他卻完全不當回事:“來就來唄,跟我沒多大關係。”
“放心,我不會撲上去的。”
杜英蓉信誓旦旦,許靈卻不抱太大希望,要知道杜英蓉以前也曾放棄過,但是堅持不到兩天,就抱著大包小包的禮物,向楊修文賠禮道歉去了。
“你想撲也沒用,福果、福華,拿上繩子跟著英蓉,只要他敢靠近楊修文,立馬捆起來。”
杜英蓉雙手捂住胸口,十分感動:“有你是我的福氣。”
茶話會在府中後院舉行,一片片精緻的席子鋪展開來,茶几上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茶具,每一件都是精挑細選的珍品。
茶話會分為男席和女席,中間有屏風遮擋。
所來之人皆是世家貴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杜浩林被夥伴拉到一旁聊天,杜英蓉無所事事的逛起來。
今日她身著一襲水色繡花長裙,髮髻輕挽,珍珠步搖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純真俏皮。
院內的人都看向她,等著看笑話。
見其沒有主動去找楊修文,紛紛討論起來。
“就目前情況看,傳聞十有八九是真的,杜英蓉都來了好一會了,完全沒有去找楊修文。”
“都是裝的。”
“聽說楊公子在樊樓吃夜宵,她也去了,給楊公子送了燒鵝,還不承認。”
“不對吧,我怎麼聽說是靜妍送的,然後楊公子的小廝搞混了。”
“我也聽說了。”
秦小姐端起一盤茯苓膏,走到杜英蓉身旁,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杜英蓉,我這盤茯苓糕可好吃了,你要不要給楊公子送去?”
杜浩林想要阻攔,杜英蓉已伸手接過。
秦小姐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我就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