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涼灰白色的翅膀瞬間張開,捲起了一陣小型的旋風。
他的速度很快,白槿剛說完那句話,人就已經被他抱著飛到了森林上方十幾米。
“你想做什麼?!”
失重感和眩暈感驟然襲來,迫於高度,白槿倍感無力,“你到底想幹什麼,快放我下去,我的崽崽還在家裡!”
灰涼咧嘴一笑,“我想起來住在河邊的是誰了,白槿是吧?為流浪獸生下崽崽的雌性,難怪會被你的部落趕到邊緣低區。”
“不過你放心,我沒打算對你怎麼樣,我就是想帶你回我們部落,讓你在周邊找找雌性和崽崽能吃的東西,找夠了我就送你回去。”
白槿頓時心涼了半截。
什麼叫找夠了,要是一直沒夠呢?這人都能做出將她擄走的事了,說他會守信白槿打死都不信。
灰涼翅膀捲起的氣流將兩人的衣服吹的獵獵作響,白槿已經伸手摸向了先前綁在腿邊的匕首。
等觸摸到匕首了,她卻猛地驚醒。
她是瘋了嗎,現在這高度少說有二十幾米,自己要是把人給刀了掉下去也活不了,還不如暫且假裝屈從,等到了地方再說。
她空間裡的草藥粉還有一些,若是他們真要強留自己,那她就拼個魚死網破。
見白槿不再掙扎了,灰涼也放緩了聲音,“雌性,我真的沒有惡意,所以你最好不要動什麼歪腦筋,不然到了灰羽部落我可護不住你。”
白槿沒有說話,只在心中冷笑:信你個鬼。
然後專心地記路。
越記路她越覺得心梗。
這灰涼的翅膀一抖能輕易的飛出幾米遠,現在都飛了有十來分鐘了,可見兩個部落雖然是鄰近的,但各自仍有寬闊的領地範圍。
是了,萬獸大陸雄性是可以修煉的,本事自然不同凡響,所以預留出的活動空間都是很大的。
完了,這下就算自己能全須全尾的從灰羽部落出來,怕是也得走上兩三天才能回去。
在這期間,崽崽們可怎麼辦?他們應該還不知道自己被人擄走了吧?
她好不容易和崽崽們的關係緩和了一點,鍋裡的湯都還沒給他們熬好呢就被抓走了,萬一他們以為被拋棄了可怎麼辦?
白槿越想心裡越難受,生怕崽崽們去做傻事,更怕他們在去找她的路上遇到危險。
奪眶而出的眼淚被強風吹散,化作一顆顆細小的水珠消散在空氣裡,有零星幾點濺到了灰涼的臉上,頓時讓他對這個雌性起了憐惜之情。
“白槿,不然你做我的雌性吧,我是三階黃級獸人,算是灰羽部落最強的雄性之一,你做我的雌性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末了灰涼還加了句:“當然,那三隻流浪獸人的崽崽不能要,這種冷血獸人是養不乖的,等他們長大了肯定會成為人人討打的存在,你不如趁他們還小趕緊扔了。”
“閉嘴,不許你說我崽崽們的壞話!”白槿突然劇烈掙扎起來,像是要不管不顧地跟他拼殺。
灰涼當然有信心制服她,但是他維持著飛行狀態,就怕萬一爭鬥起來不注意把雌性給摔死了,那事情可就嚴重了。
在萬獸大陸,雄性傷害雌性可是重罪,如果刻意謀殺,那可是要抵命的。
就算現在沒人看著他,但他的腦海也被從小的教育打上了思想鋼印。
雄性保護雌性是以前獸神說過的話,獸人們很崇拜獸神,就算他現在消失不見了,他說的話他們也都記得。
因此灰涼還真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白槿沒有記憶,她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那麼多規矩,若她完全清楚,自然會想方設法的找空子鑽,而不是想一了百了的跟人真刀真槍的動手。
約摸飛行了半個小時,灰涼帶著白槿來到了一片樹木極其高大的森林。
還沒靠近的時候,白槿就從高空發現了森林一眼望不到頭,且林中滿是參天古樹,等到降落後她才知曉其中原委。
——那些粗壯的樹木中高層都是被掏空了的,裡頭是鳥類獸人搭建的暖呼呼的巢穴。
“灰涼,你回來了,你這一趟有什麼收穫嗎?”一個面色灰撲撲的雄性湊了上來,明知故問地用眼神上下打量白槿。
“灰葉,你可別瞎看了,人家不是咱們部落的雌性,只是過來幫忙的,你最好別瞎打人家的主意。”
灰葉尷尬地撓了撓頭,“我只是看看,又沒打算湊上去自薦成為獸夫。”
他為自己辯解,“還不是咱們部落的雌性太少了,就算每人七八個獸夫是常態,可部落雄性那麼多,我實力又不強,估計到老都沒有雌性願意看我一眼,更別說給我生崽崽了。”
所以他只是見到雌性就下意識期盼地看過去,萬一人家就可憐他了呢?
灰涼冷笑一聲,一點也沒給同族面子,“你也知道是自己實力差,都成年好久了還在一階,有這個說閒話的功夫,還不如多去修煉。”
“我哪兒能跟你比啊……”灰葉慫慫地回了一句,見灰涼已經拉著白槿離開了,便只能垂頭喪氣地往自己的樹窩走。
“白槿,我現在帶你去見我們部落的灰格長老,等他下了命令,我就能跟著你去找食物了。”
白槿沒說話也沒反對,冷漠的眼神掃了幾眼灰涼,看起來沒有一點跟他交流的慾望。
灰涼聳了聳肩,心中暗道自找沒趣。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一棵極其粗壯的古樹下,灰涼也沒提前告知她,直接就抱著白槿飛了上去,驟然的失重感又讓她下意識驚呼一聲。
隨即身後就傳來灰涼低沉的笑聲,他很喜歡逗弄白槿,聽到她下意識的驚呼聲,他會覺得很有趣。
“看你那麼冷漠,我還以為你一點也不害怕呢,原來都是裝出來的。”
在巢穴裡落地後,白槿也不想忍了,轉頭惡狠狠地瞪了灰涼一眼:“閉嘴!”
灰涼識相地閉了嘴,無奈地看著旁邊窩裡化成獸形的灰鷹。
“灰格長老,別睡了,我帶來了能夠拯救我們部落的雌性!”
話音剛落,窩裡的灰鷹就化成了人形,光溜溜地身子在白槿眼前一晃,然後毫不在意地撈起旁邊的灰白羽衣穿在身上。
白槿:……
果然是獸人,這獸性是一點不減。要不是她下意識閉了眼,這位長老就被她給看光了。
她對老頭的身體不感興趣,要看也是看年輕健壯的身體。
“你說的能幫助我們的,就是這個瘦弱的雌性?”灰格聲音涼涼的,聽起來沒什麼情緒。
白槿睜開了眼睛,見這人最多看起來也就三十好幾的樣子,原來不是什麼老頭啊。
“沒錯,我親眼看到的!”
面對熟悉的灰格長老,灰涼又變回了先前那副活潑嘴碎的樣子,噼裡啪啦地將先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完全沒注意到灰格長老越發陰沉的面色。
“嘶!”灰涼捂著腦袋一臉懵逼,“長老,你幹嘛突然打我?”
灰格長老冷笑一聲,“你可真是長能耐了,都敢隨便擄走雌性了,我以前就是這麼教你的?”
灰涼麵色一僵,眼神躲閃著不敢看白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