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寧遠已經守夜一次,所以現在該輪到江彬和鮑輝兩人抽籤。
“不用抽了,今天晚上應該不會太危險。我去就行。”
“葛又琴是昨晚失蹤的,今天我們才在畫室裡看到她的人偶。”
“那在這之前,走道里的那隻怪物又是誰?”
寧遠好心提醒,以防江彬被眼前的勝利衝昏了頭腦。
“這麼說光是安撫夫妻兩人還不夠?”
“應該這只是其中一步,但絕不是全部。”
“那應該如何?”
“我也還沒想到,但絕對不僅如此。”
江彬顯得有些不悅。
他想出了主意,卻被告知沒有作用。
問別人,又沒有更好的方案,這叫人如何不生氣?
他似乎來了脾氣。
這邊隨口敷衍著寧遠的忠告,這邊只管往畫室方向走去。
寧遠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晚上十一點半。
一切都是風平浪靜,再過半個小時他就能回去休息了。
江彬現在覺得寧遠太過小心。
之前在走道上的聲音他也聽到過。
但這兩天就完全沒有了蹤影。
或許這只是規則對於他們的提示。
又或者只有等後續世界的約束減弱,才會加入的怪物。
而現在才是第二天的晚上,根本沒那麼快才對。
他看了看鐘表,只剩十分鐘就到十二點了。
就在他準備回去的時候。
好像某處的房門打開了。
傳出了瘮人的吱呀聲。
隨即走道上響起一陣刺耳的聲音。
似乎是兩個粗糙的物體互相摩擦。
江彬慌了神,正想躲到對面的空房間內。
可身後卻傳來了夫人柔和的話語:
“你能再把我丈夫說的那些話說一遍嗎?”
“你倒是說呀!”
江彬不敢回頭,也挪不動步子。
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慢慢爬了上來。
那是一個酷似竹節蟲的怪物。
細長的軀幹上長著數條手臂,上面佈滿了潔白的牙齒。
此刻正在不斷地催促江彬。
“你怎麼不說了?”
牙齒在地面上劃過,發出長長的一聲尖嘯。
左邊的正在放肆大笑。
右邊的正在輕聲抽泣。
江彬強作鎮定,臉上擠出一點笑意,支支吾吾的把白天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怪物止住了哭笑,轉而推開了畫室的房門。
“那好,你再當著我們夫妻倆的面再說一遍。”
說罷一口咬在他的大腿骨上,像拖死狗一樣拉進了房間。
一聲淒厲的慘叫在公館內迴盪,隨後又慢慢歸於平靜。
第二天一早,鮑輝和寧遠兩人都心照不宣。
知道江彬肯定是有死無生。
鮑輝的精神顯然有些不穩定了。
他瞪大了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寧遠,試圖從他身上找到一絲希望。
“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今天務必要找出應對的方法。”
說實話寧遠自己也不是很有信心。
可現在如果不堅定一些,只怕鮑輝跟著出問題。
夫人顯然不能作為突破口,那他們剩下的也就只有一個選擇了。
兩人今天將早餐準備的格外豐盛,特地等在餐廳等候。
在用餐期間寧遠又問了同樣的問題。
可對方只是在重複那一句話:
“我很愛她。”
兩人對此一籌莫展。
鮑輝有些焦躁道:
“他就是一個復讀機,就會這一句。”
寧遠忽然想起了昨天江彬用過的方法,或許順著他來問會有效果。
“那你想知道怎麼愛她嗎?”
對方聞言居然真的停了下來,隨後木訥的點了點頭。
“想愛一個人首先就要了解她,那你瞭解她嗎?”
對方又點了點頭,隨即在寧遠的誘導下將兩人從相識到相愛的經過全都說了出來。
其中能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喜悅之情。
可接下來他的語氣越來越陰冷,整個人也開始變的不安起來。
好像一個想要探索世界的孩子,卻在迷霧中找不到出路。
“所以你其實不是出去採風?而是想找到出去的方法?”
他點點頭,又搖搖頭。
鮑輝都被搞糊塗了,這究竟是對還是不對。
寧遠讓他稍安勿躁,然後續集問道:
“那你是自願出去採風的嗎?”
他搖搖頭,又點點頭。
“那能不能讓我們看看你的畫室?”
這次對方嚴詞拒絕了。
“那最後一個問題。你是否還想繼續愛她?”
對方的眼神一下變的堅毅起來,認真的點點頭。
“那好,接下來你只要聽我們的安排,我們可以幫你達成心願。”
他投來懷疑的目光,但是在幾分鐘後還是答應下來。
對於目前的結果鮑輝還是覺得希望渺茫。
因為昨天江彬也做了類似的事情,可結果他們都聽到了。
“或許我們一開始就理解錯了。”
“理解錯了什麼?”
鮑輝還沒明白寧遠的意思。
“我們剛來這裡的時候,第一個接觸的是夫人。所以先入為主的把她當成了好人。”
“加上她後續跟我們溝通的最多,這樣的感覺也越是強烈。”
“因為人會先天覺得話少的人不好溝通,可是話少不等於冷漠。”
“話多的反而更加容易在背後搬弄是非。”
“從剛才的談話中你也發現了,夫妻兩人對彼此的論述和印象截然相反。”
“還記得我們那時候處理爬山虎時的場景嗎?”
“夫人嘴上說著只是玩笑,可她的語氣分明咄咄逼人。”
“而且時哭時笑,令人難以捉摸。相比起來沉默寡言的丈夫反而更加沉穩。”
“加上我們白天時發現人偶在畫室內,就更加懷疑男方。但這並不能成為關鍵的懷疑點。”
“然後就是剛才對於採風的問題。”
“他第一次矛盾的回答,是想告訴我們,他出去採風不是為了尋找出路,而是別的目的。”
“第二次矛盾的回答,是想說一開始不是自願出去採風。但後續發現了什麼,才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從兩人的表述來看,絕對不是靠安撫就能解決的問題。”
鮑輝有些被說糊塗了,一時之間還沒有繞過彎來。
寧遠讓他不用多想,接下來只要照著他說的做就好。
等到中午的時候。
這次他採風回來以後,居然罕見的沒有直接回房,而是用一種期盼的眼神看著寧遠。
他好像迫切的想要知道寧遠所說的方法,一刻也等不得了。
“不要心急。時候到了我去叫你。”
他點了點頭,安靜的等待著準點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