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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歐陽瀾回府的消息一早便傳到了侯府,侯老夫人幾天前就已經差人把歐陽瀾的瀾庭苑打掃了個裡裡外外,今天更是早早的安排小廝在大門前守著。

這會兒的老夫人房中家裡的女眷們都在,她們是來給老夫人請安的,老夫人便把她們都留在了她房中, 一起等候歐陽瀾。

聽到小廝稟報,老夫人臉上樂開了花,直道:“好啊,好啊,回來好啊”。

只見大廳上手位置坐著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夫人,雖然年邁,不難看出年輕時候是一個美人胚子,只是歲月不饒美人,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

好在老夫人精神矍鑠,雖然臉上掛著笑容,但是給人上位者不可侵犯的威嚴模樣,可見是個厲害的主母。

老夫人下首位置是歐陽瀾的母親佩氏,佩氏已經好幾年沒有見到閨女了,此時正高興的直抹眼淚。

佩氏是正經的書香門第出身,知書達禮,溫柔賢惠,只是性格有點軟弱。按理說這樣的性子在大戶人家都是被欺負的對象,好在有老夫人護著,佩氏過得也還舒心。

佩氏的兩個兒子跟著他們父親常年在軍營,好幾年才能見一面。歐陽瀾更是離家好久了,自從十歲時歐陽瀾提出要到別院小住,佩氏就很少再見歐陽瀾了,見到閨女回家佩氏是真的高興。

佩氏的對面是二房的柳氏,柳氏三十五歲左右,依舊風韻猶存,可見年輕時是有個姿色的。柳氏出身一般,能夠嫁進侯府全靠這張臉,當時老侯爺和老夫人都不同意這門婚事,二老爺死活要娶,最後也沒有辦法,只能答應。

柳氏真的算不上一個合格的侯府媳婦,一副精於算計的樣子,毫無端莊大氣可言。柳氏心裡不屑,讓她們一屋子長輩等候一個晚輩,但是一向識時務的她面上還是一片欣慰。

柳氏有兩個女兒,大閨女歐陽琴,個子高挑,容貌雖不是豔麗的類型也屬上乘,表面上知書達禮,文文靜靜,實則已經過了及笄的年紀還沒有合適的結親對象,所以每日焦慮不已。

侯府的門楣自是不缺上門提親的,只是她早已暗許芳心。明知不可能嫁給對方,卻總把上門提親的人拿來跟那人做一番比較,一番比較下來愣是把自己耽誤了,真是心比天高奈何沒那命。

此時歐陽琴恭恭敬敬地站在老夫人身側,看似一臉激動。

二房二女兒歐陽棋,長相跟歐陽琴八分像,只是個子略矮,個性張揚有些跋扈,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喜歡攀高枝,整日里喜歡結交有地位的權臣之女,想要提前打好關係為以後結親做準備。

此時歐陽棋坐在柳氏旁邊,嘴巴撅著,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憑什麼一屋子人都在等她歐陽瀾一人,只是因為她有個能當侯爺的爹。那又怎麼樣,以後她肯定嫁的比歐陽瀾好,歐陽棋在心裡暗暗發誓。

最下首位置便是三房楊氏,楊氏出身商賈之家,為人卻不怎麼市儈。

歐陽瀾前世被退婚,二房的人除了諷刺就是嘲笑,只有三房的楊氏平時不怎麼顯山露水,到了關鍵時間反而相當的識大體。

平常的隱形人站出來怒懟柳氏,怒斥她們平常的開銷都是侯府人的俸祿,家裡遇到事情卻反過來幫著外人看家裡人笑話,到頭來自己都成了笑話了,把柳氏母女懟的啞口無言。

楊氏有兩個兒子,一個跟著歐陽瀾父親在軍營歷練,一個跟著楊氏孃家舅舅在學習經商,總的說楊氏的教育還是很成功的。

這會兒的楊氏坐在角落裡,沉默寡言的看著眾人。

其餘的就是幾個妾室,和她們的所出,大家都恭恭敬敬的等待著大小姐的迴歸。

歐陽瀾回府第一時間來到的老夫人房間,先是跟老夫人見禮:“瀾兒見過祖母。”

看著還健在笑的一臉慈祥的祖母,歐陽瀾終是忍不住,上前輕輕抱住這個年邁的老人。

這個前世今生都對她有求必應,無限寵愛她的祖母是自己最大的依仗,也是自己這世能夠學會獨立變得堅強的最大動力。

從十歲便以去別院小住為由離開家裡,便到處拜訪能人,最後在她的真誠和執著下,成功拜薛神醫為師,後又得隱士高手蕭老頭真傳。就這樣跟著兩位師傅在人跡罕至的天目山學習了五年。

沒日沒夜的體能鍛鍊和武功招數的學習,無休止的藥方和草藥的學習和掌握,恨不得一個人分成八瓣來用。

終於今年有所成,薛神醫說:“你現在的醫術已經不在老夫之下,可以自己安排自己的事情了。”蕭老頭說:“丫頭,只要不是武林上那幾個神秘的老傢伙出現,幾乎沒有人能夠傷的了你。”

這些念頭在歐陽瀾的腦子裡一閃而過,很快她面上恢復平靜。

老夫人輕輕拍著孫女的後背,輕聲安慰:“回來就好,再不回來我都要以為丫頭把我這個老婆子忘記了呢。”

歐陽瀾從老夫人懷裡抬起頭,鼻子囔囔的嘟囔:“祖母說哪裡話,瀾兒想死祖母了。”

後又跟眾人一一說過話,最後老夫人遣散眾人,獨留歐陽瀾在房中。

老夫人這才把歐陽瀾叫到跟前,仔細的打量了起來。歐陽瀾面帶薄紗,一身素衣,渾身上下只有一根白玉簪子作為裝飾,簡單的裝束卻有一種出塵不染,高不可攀的貴氣。老夫人連連點頭了,是了,這才是大房一脈的嫡出,有老侯爺的風骨在。

說了會體己話,終於說到了皇后壽宴。

“皇后壽宴,邀請了朝中所有四品以上官員,攜夫人及未婚配的嫡女隨行。這擺明了是要給皇子們選妃,雖然你跟大皇子早有婚約,但是這些年你祖父一直對大皇子尊敬有加,卻處處防範,敬而遠之,擔心過早參與到奪嫡當中。

瀾兒可有想好,以後的路要怎麼走?”

“祖母,我希望我的夫君日後有我自己選,他夜元澈雖然與我有婚約,但是他當不當得起還要看他表現,我會仔細考察的。”

歐陽瀾當然不能直接說夜元澈並非良配, 畢竟現在看他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嗯,你祖父和我老婆子都明白,咱們家的瀾兒有自己的主意。放心,你只管照著自己的心意來,即使有一天去跪求皇上退了這門親事,以我們侯府的功勳也能夠承擔的起,只要不委屈了我們的瀾兒就好。”

歐陽瀾聽後動容的上前抱住了祖母,眼眶再次溼潤。

說了會話,老夫人便讓風塵僕僕的孫女回廂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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