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列詭異的火車,已經駛進了長沙。
不知道劇情具體進行到哪兒了,但白芪一進這地界兒,就察覺了停留在火車站的腐爛味道。
“你請我來,想必有什麼大事?”
白芪取下帽子,稍有凌亂的墨髮下露出一張俊俏的臉來,最奇異的,莫過於那雙煙青色的眼睛。
原世界的和平時代,白芪會把自己的眼瞳遮一遮,變成普通的深棕色,以此來終止一些人打著詢問美瞳的藉口來煩他的行為。
事實上他眼睛的顏色很好看,是淺淺的青與淡淡的灰融合在一起,如梅雨時節的林中霧,也叫做煙青。
他又沒有人類皮膚什麼起油爆痘之類的煩惱,冷白的膚色,配上清冷的煙青,微顯凌厲的眉眼,讓他整個人都透著距離感。
這種白還跟西方人的蒼白皮膚很明顯不一樣,是一種透著健康紅潤的白皙,可以用古書上的膚若凝脂來形容。
叫人一看就覺得肯定是個身份不簡單的富家子弟,不然這年頭去哪裡嬌養出這麼一身皮肉?
“這次是有人相托,我負責當個中間人,至於接不接這活,你自己決定就行。”
黑瞎子說的爽快,並告知了相托之人的身份姓名。
原來是這長沙九門提督裡的解九爺。
白芪輕笑:“我怎麼未曾聽聞解九爺家中有病重之人?真正的委託人,想必另有其人吧?”
黑瞎子豎起一個大拇指:“消息很靈通嘛!真正尋醫的是那位二爺,只不過我最近到長沙辦事,解九受二爺相托,便順帶問了這事。”
白芪搖搖頭:“那你這趟估計賺的不少。”
黑瞎子咧嘴一笑:“哪能呢?我這麼善良的人,幫個忙義不容辭。”
一聽這話,白芪都有些同情那位解九爺和二爺了。
看來賺的不止是不少。
“去看看再說吧。”
知道是誰委託的,白芪對病人也就有了數了。
老九門原著他也看過,他先看完的是本傳,後面把藏海花看完了。
沙海看了一半心塞的睡不著覺,轉頭去看老九門。
然後看老九門看到最後,越想越氣,又被虐到了,氣的罵作者,然後就是引來了天雷被迫穿越。
所以他知道二月紅求醫是為自己的妻子。
白芪對這對有情人也是感慨的很,能救就救一下吧。
“白醫生,請上車。”
副駕駛下來一位穿著黑色長衫的老管家,笑眯眯的做出“請”的手勢,溫聲道,
“白醫生,我們跟九爺打過招呼,這會兒直接去紅府。”
黑瞎子瞭然的點頭,毫不客氣的往車上一坐:“二爺還真是心急。”
白芪將行李交給管家放好,也上了車坐在黑瞎子身邊,倒是很理解:
“很正常,我遇到過很多次,直接闖進來要綁人的都有。這位二爺算是很有禮貌的了。”
黑瞎子笑的前仰後合:“哈哈哈!你這日子過的……那個搶人的後來怎麼樣了?你給他治了嗎?”
白芪微笑:“醫者仁心,我自然幫他兒子治了病。”
黑瞎子點點頭:“那他自己呢?”
白芪繼續微笑:“當然也治了,綁我的那隻手斷了幾次都是我接好的。”
黑瞎子直樂:“這手怎麼斷了好幾次?”
白芪一攤手:“誰知道呢?也許是他救子心切,忍不住捶牆的時候不小心斷了吧。”
他們二人說的高興,來接人的老管家眯著眼睛,心中知道這是說給他聽的。
這位白醫生的名頭他也知曉,是位真有本事的人,那些個做出搶人之事的可真是蠢貨,哪裡能與他們家二爺相提並論?
說話間已經到了紅府,白芪下了車,堅持要自己提著行李箱。
白芪解釋了一下:“這裡頭也是藥箱,待會兒看病人要用到,放心吧,沒有武器。”
老管家臉上笑容滿面:“白醫生哪裡的話,既是要用上的,白醫生儘管帶著便是,下人手笨,萬一砸著了才是不好。”
二月紅早已在府中等著,一見老管家帶著人進門,便迫不及待地迎上來:
“白醫生!有失遠迎,在下二月紅,這次失禮請您過府,實在是內子情況……”
白芪點點頭,神情也微微嚴肅了一些:“病人在哪?”
二月紅得了這話,只覺得欣喜,這位白醫生傳聞與旁人不同,脾氣古怪,喜怒無常。
但此時在他看來這種半點不客套的作為,就是一心只有病人的醫者仁心表現。
也不知是誰瞎傳消息。
“白醫生隨我來。”
二人便拋下旁人,直奔丫頭而去。
黑瞎子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傢伙還是這樣,見了病人就忘了朋友。
這種性格對於醫生來講,是叫真想治病的家屬放心,對於其他心懷鬼胎的人來說就很不好交流了。
有時候他覺得白芪還挺目中無人的,不是說傲慢,而是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
就好像人際關係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直率的讓人心梗,但是對於真正認可的朋友和病人,他又格外真誠。
但除去“病人”這個身份,所有人在他心裡都好像是路邊的花草樹木,偶爾興致來了逗逗花,摸摸草,欣賞一下,沒興致的時候就直接無視。
那廂黑瞎子還在感慨,這廂白芪已經開始給丫頭診脈。
丫頭頗有些好奇的瞅著這位白大夫,這位大夫看著倒是年輕,皮相也好,診起脈來卻獨有一種讓人信任的氣質。
叫人覺得這人一定是個有本事的大夫。
白芪用靈力探了探丫頭的身體情況,不僅積弱多年,氣血兩虛,還中了毒。
要按照中醫方法療養,也得養上好幾年。
不過對白芪來說,治好卻是不難。
他眉頭微松,來之前他還有些心神不定,怕又是規則殺,非要丫頭死不可。
現在還是黑瞎子在劇情中太重要了,才會怎麼也治不好。
白芪收回手,平靜的下了結論:“能治。”
二月紅愣住了,他見過太多的猶豫不決和欲言又止,也見過很多對著他無奈搖頭的大夫,這是第一次,一個大夫如此清晰又堅決的說出這兩個他夢寐以求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