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也有些慌,忙拉了拉姜氏,“趙嬸,老三媳婦這是難產了嗎?”
姜氏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去沏碗紅糖水來!”
周氏嘆了口氣,這回也沒支使於氏,親自去廚房放了一大塊紅糖,衝入熱水端了過來。
一大碗紅糖水下肚讓徐三娘感覺好受一些,閉目凝神數息時間,她突然睜開眼睛,身體猛地一顫,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一聲嘶吼。
“啊……”
這一道嘶吼聲音彷彿用盡了三娘最後的力氣。
“生了,生了!”
姜氏看著孩子滑出身體,興奮地說道。
周氏也長長舒了口氣,還好順利出生。這要是一屍兩命,這小的是生是死都難預料,還有六個丫頭片子呢,往後的日子還不得把她糟心死。
徐三娘大口喘著粗氣,“是,是男娃嗎?”
姜氏一邊擦拭一邊笑道,“是龍鳳胎,哎喲你看,這女娃娃長得眉清目秀,白白胖胖的,你看這小胳膊肉嘟嘟的,一節節圓滾滾,就像一節節白胖的蓮藕!”
姜氏又用手摳出女娃娃嘴裡的髒東西,她倒有些奇怪,這孩子不哭不鬧,睡得很沉很香,而旁邊那個黑小子一直都在哭個不停。
劉三娘艱難地抬起頭來,看看女娃,又看看男娃,女娃的身量能裝兩個男娃。
劉三娘嘴唇顫抖,淒厲道,“我拼著性命就為了再生一個賠錢貨嗎……”
她只覺氣血上湧,腦袋往枕邊一扭就憋了過去……
一時間沸反盈天,連掐人中帶摩挲前胸後背,三娘這才長呼口氣緩了過來。
……
趙若雪彷彿做了一個長長的夢,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皺了皺鼻子,一股奶香傳來,這才感覺餓得慌,努力想睜開眼睛,卻發現無論如何都睜不開。
“哇”的一聲從她嘴裡傳來,這不由嚇了她一大跳,我怎麼會發出嬰兒的啼哭聲?
腦子漸漸清晰起來,又想起之前在“河水”裡的事情。
穿越了嗎?
還變成了嬰兒!
這又是哪裡?
漸漸回憶起往事,高中畢業後趙若雪作為一名留子身處異國。
因為思鄉,加之那乾巴麵包實在難以下嚥,所以她經常會光顧當地一家大型連鎖超市,這裡有好多家鄉美食,雖然味道更偏老外口感,但好歹也算得上中餐。
那天趙若雪下午三點放學後就來到超市,準備吃碗牛肉麵填飽肚子。
來到中餐區時,發現又新增了一節櫃檯,她走過去滿以為又有了新的美食,不過令她失望的是,櫃檯上擺著的都是些古玩字畫。
走馬觀燈地看了一圈就準備離開,意外的是,她脖子上的玉墜突然顫動了幾下。
“咦!”趙若雪把玉墜從衣服裡抽了出來,這個玉墜還是出國前奶奶送的,說是老趙家祖傳的,可保她平安順遂。
這玉墜通體碧綠,質地瑩潤,線條流暢,形狀仿若一把古樸的鑰匙。
櫃檯裡坐著一位身著華服的老者,精瘦精瘦的,三縷長髥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意味,顯得與周邊環境格格不入。
老者見她脖間玉墜眼前一亮,“小姑娘也是華國人氏?”
趙若雪點頭,“您也是嗎?”
“我遠離故土幾十年了,你這玉墜是哪來的,看其成色應該是一枚古玉啊!”
“是嗎,我不太懂這些,您這裡也有古玉嗎?”
老者乾咳兩聲,看四下無人,神秘道,“別說古玉,老夫就連玉璽都是有的。”
說著從櫃檯裡拿出一個精緻的木盒,打開后里面是一枚雞蛋大小四四方方碧綠色印璽。
“怎麼樣,小姑娘,便宜些賣給你,這可是傳國玉璽,你看上面還有字呢!”
趙若雪強忍笑意拿起印璽,還挺沉,摸上去冰冰涼涼的,其中一邊還有一個小窟窿眼兒,翻過來看,果然寫著密密麻麻的繁體字,她也看不太懂。
但她知道,這是遇到老騙子了,若是繼續糾纏下去,沒準就會被這老傢伙擺一道,於是她輕輕把印璽放下轉頭就走。
老者急了,“哎,小姑娘,便宜賣給你,只要兩千美金!”
趙若雪剛要說話,衣服裡的玉墜又開始顫動起來,這不由讓停下腳步迴轉身來,臉上都是疑惑不解。
老者見她頓住腳步,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頻頻向她招手,“快過來,價錢好商量,小姑娘你準備出多少?”
趙若雪回到櫃檯前,蹙著眉拿起印璽,又把玉墜從脖子上摘了下來,就這樣左手印璽,右手玉墜,左看看,右看看,看不出絲毫頭緒。
老者耐著性子等她看完,就這樣一老一小,大眼瞪小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老者有些不耐煩,剛欲說話,就見趙若雪右手的玉墜對準左手的印璽窟窿眼插了進去……
“嗡——”
一道白光升起,趙若雪最後聽到的是老者氣急敗壞的叫罵聲,“臭丫頭人呢,哎呀我的玉璽呢……”
想到這裡,她也算稍微理清了頭緒,看來是印璽和吊墜因為某種原因把她帶到這裡來,那塊印璽和玉墜到底是何物呢?她還是想不明白。
這時,劉三娘喊道,“大妹,大妹快過來!”
“哎,娘我來了。”大妹從外邊小跑著進來。
“你趕快把她抱走,給她熬些米湯,哭哭啼啼地你小弟都不好好吃奶了。”
趙若雪一愣,這就是我穿越過來的娘嗎,這麼重男輕女嗎,看來不像是現代,另外好歹你也讓我吃兩口啊,我也餓啊……
大妹站在床前猶豫了一下,“娘,要不你也喂兩口給七妹吧!”
一邊吃得差不多了,男嬰被劉三娘重新抱了起來,嘴裡沒有吃食的男嬰立時大哭起來,直到換了個方向,嘴巴被填滿才又重新安靜下來。
“你弟弟還不夠吃呢,你看看你弟弟瘦的,再看她,在肚子裡還不知怎麼欺負你弟呢,哼,趕快抱走,老孃不想聽她哭哭啼啼的!”
趙若雪心都快涼了,從她娘這幾句話就能想象得到,未來她在這個家的日子必然不會好過。
賊老天,不帶這麼玩人的啊!
我要回家,我要回華國……
想到這裡,她哭得更兇了。
“哇,哇,哇哇……”
哭聲穿過窗欞來到院子裡,院裡的大黃狗也跟著“㕵㕵”叫了起來。
夕陽西下,趙老秸帶著三個兒子拖著沉重的步伐進了院子。
趙老大作勢就要打大黃,“叫什麼叫,再叫殺了你吃肉,老子一個人就能吃你兩根狗腿!”
趙老秸橫了老大一眼,蹲到牆根處從口袋裡掏出菸袋鍋,滿滿續上一鍋“吧嗒吧嗒”抽了起來,臉上透著愜意。
趙老秸今年剛過五十,身體還挺硬朗,平日裡不多言不多語,但只要開口那就說明他已經急了!
別看周氏強勢,關鍵時刻也得低眉順從,平時他也很少管家裡的閒事,每日有酒喝有煙抽,這就是他的底線。
周氏從雞棚出來,手裡拿著兩枚剛生的蛋。
趙老三上前忙問,“娘,三娘生的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