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霆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中的冷意更濃:
“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看來你在監獄的日子過得還真是精彩。”
蘇棠的心如刀絞,卻強忍著不讓淚水流下。
她沒有資格哭泣,也沒有資格辯解,三年牢獄之災,早已將她的尊嚴磨得一乾二淨。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住心中的情緒,手不自覺地攥緊。
車子駛過橋洞,姜雲霆的臉在光影間忽明忽暗。
蘇棠盯著他,回憶湧上心頭。
她壓抑著內心的酸楚,終於問出口:“阿霆……監獄裡那些人,是你安排的嗎?”
這些年,她幾乎崩潰,甚至想過結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她捨不得姜雲霆,怕他沒有她照顧會過不好。
她不願相信他會這麼殘忍。
姜雲霆淡淡地看著她,輕聲反問:
“你想聽什麼樣的答案?”
語氣中透著漠然,彷彿他根本不在乎。
蘇棠愣住,唇角浮現一絲苦笑。
這算默認了吧?
她忽然覺得,這七年的痴心簡直可笑至極。
她的目光漸漸變得空洞,直到車停在他們曾經的婚房前。
這個家中的一切,都是她精心佈置的,牆壁、擺設,甚至一盆花,都是她親手挑選。
她曾幻想著和他一起在這裡生活。
可如今,房子裡到處都是蘇沫晨的東西。
蘇棠心如刀絞,連呼吸都痛
。姜雲霆卻似乎毫無察覺,冷漠地命令傭人帶她去梳洗。
蘇棠機械地跟隨,在心裡默默對腹中的孩子說道:
“媽媽會保護你的。”
傭人皺著眉,忍不住嘟囔:“小姐,多久沒洗澡了?怎麼這麼不講衛生?”
蘇棠沒有回答,只是默默走進了洗手間。
她又何嘗不想幹淨?
她不過是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啊。
她的身體早已滿是傷痕。
三年的“特別待遇”讓她傷痕累累,隱秘的地方有掐痕、抓痕,甚至是被利器劃過的傷口。
最嚴重的是她腳踝上的那道疤痕,像蜈蚣一樣在皮膚上。
每逢下雨,疼痛鑽心,更別提她曾經擅長的芭蕾了,有時連路都走不了。
現在,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相信她,更沒有人會相信這個孩子的身份。
所有人,包括姜雲霆,都會認為她肚子裡的孩子是監獄裡的哪個野男人的。
但她不想解釋,也沒有力氣去解釋。
浴室裡,水流沖刷著她瘦弱的身體。
她輕輕撫摸著腹部,心中滿是茫然與無助。
這個孩子該怎麼辦呢?他的爸爸要是不願意接受他該如何是好呀……但無論如何,孩子是無辜的。
不管姜雲霆是否承認,這都是她的孩子,她必須保護他,哪怕不被世人接受。
“會好起來的……”
蘇棠輕聲自語,聲音中帶著不確定。
傭人為她準備了換洗的衣服,蘇棠機械地穿上,竟然出乎意料地合身。她打開洗手間的門,沒想到迎面撞上了姜雲霆。
兩人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氣氛瞬間凝滯……
姜雲霆身上濃重的煙味撲面而來,蘇棠的手不自覺抓皺了他襯衫的一角。
回過神來後,蘇棠連忙後退一步,低聲道:
“抱歉,姜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她餘光瞥見姜雲霆指尖夾著一根菸,猜測他大概是路過準備去抽菸。
“你叫我什麼?”
姜雲霆眼神瞬間變冷,聲音低沉的質問,
“姜先生?蘇棠,你又在玩什麼把戲?”
蘇棠咬著唇,垂下頭,眼眶不禁泛紅。
她明白,在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面前,她無論做什麼都是錯的。
姜雲霆叼回煙,眼底閃過一絲暗沉。
他不願承認,蘇棠的突然抽離讓他心頭泛起一絲莫名的空虛。
特別是當他看到她泛紅的眼圈時,心中更加躁動。
他點燃香菸,壓下心中的煩悶,冷冷道:
“看來你在監獄的三年,勾引男人的手段更嫻熟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諷刺,“怎麼?這麼迫不及待?”
蘇棠的胸口一陣悶痛,雙手緊攥著袖口,指甲刺進掌心。
她強忍住淚水,調整好情緒,抬眼笑道:
“阿霆,你不可以仗著我喜歡你,就肆意羞辱我。”
姜雲霆一愣,有些意外她的反應。他沒忍住,多看了她幾眼。
可蘇棠已經低下了頭。
姜雲霆煩躁地鬆了鬆領帶,將煙掐滅。
她變了,變得不再那麼愛笑了。
就像一件珍貴的東西被打碎,不再對他有影響,卻讓他心情莫名的煩躁.
他到底在煩什麼?
壓下心頭的雜念,姜雲霆冷聲說道:
“一會兒沫晨的生日,你跟我回一趟蘇家。”
他們收拾完畢,向蘇家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