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笙看了下,通體發紫沁涼,雕刻的巧奪天工,她笑了笑道:
“爺爺,我願意接你衣缽,不過這麼貴重的東西你就自己留著吧。”
張滿堂驚詫了一瞬,隨即欣喜的扶著椅子站起身,把玉佩往她脖子上一掛道:
“我都這把年紀了,要著也沒用,你留著吧。”
柳笙笙輕笑了聲,看了眼玉佩跟自己好像還挺搭,
她倒也沒再拒絕,把掛著的玉佩塞在衣服裡道:
“謝謝爺爺,不過我沒住處了,可以先給我提供個住處麼?”
“隨便住,你看我這地方多大,你愛住哪住哪,要是喜歡我的屋子,我騰給你也行。”
張滿堂太孤獨了,年輕時心氣高,這個也看不上,那個也看不上,就怕教了那些沒天賦的,成個半吊子砸了自己名聲,
所以到最後一個徒弟都沒落著,這好不容易遇到個哪哪都滿意的,沒收成都快成心病了,現在可得留住人。
柳笙笙笑了聲,打量了一圈道:
“那我回去收拾點衣物過來。”
張滿堂扶著搖椅扶手,慢吞吞的站起身道:
“行,晚上的時候咱倆好好搓一頓。”
柳笙笙笑著擺了擺手就離開了,她再次坐上公交車,半個小時後,到了家屬大院,
剛進去就察覺到氣氛不對勁,所有人望過來的目光赫然是嫌棄鄙夷,
柳笙笙眉心蹙了蹙,不用想都知道,估計是王愛雲又造了什麼謠,
她也不打算問清楚解釋了,反正這群人,她上輩子為了獲得周明遠的喜歡,
不管是面對誣陷好聲解釋也好,還是刻意討好也罷,終究拉攏不了,
這一世都要離開了,也不想費那個心思。
她回到家,剛推開門就見劉清清正義憤填膺的說著什麼,而王愛雲曲著指腹擦眼淚,
周明遠則是坐在木頭板椅沙發上一言不發,
他臉色有些冷,瞥了眼柳笙笙,眸底一片冰涼,
柳笙笙觸及這道目光,明明告知過自己不要再為他難過,可心底終究是忍不住刺痛了下,疼意一圈一圈的波及全身,
她偏過眸光,故作淡定的輕扯唇角道:
“看樣子是跟我有關了。”
王愛雲當即憋著腮幫子道:
“沒有的事嫂子,你可別怪清清和明遠哥。”
話是這麼說的,但音色都快哭出來了,充斥著濃濃的委屈,
柳笙笙頗感刺耳,感覺有些好笑。
而劉清清恨鐵不成鋼,當即護著道:
“沒事,她就是怪我,我也要說,她讓你在一眾嫂子中抬不起頭,憑什麼不說她,況且就因為這事,害的你去雲海醫院時都沒發揮好才被拒絕的。”
柳笙笙哼笑了聲,記憶裡已經經歷了數不清的這種場面,王愛雲慣會裝柔弱,
而劉清清跟她是同學,現在在附近小學教書,為人又是出了名的仗義,總是幫她出頭,
她被擠壓的毫無生存空間,前世甚至一度需要避而遠之的程度,
這次,她不打算忍讓,淡聲道:
“輸錢還怪燈不亮,你怎麼不說她壓根沒那個水準,還去雲海應聘,實話告訴你,能進去的,不是有關係的,就是在衛校裡有名有姓有實力的,她進不去不是正常的麼。”
劉清清怒目圓瞪道:
“我看你純純就是嫉妒,估計是知道愛雲要去應聘,所以特意搞壞她心態。”
柳笙笙:“她技不如人而已,只有你被她當槍使還覺得她是好人。”
她話音剛落,周明遠將杯子重重的放在茶几上,兩者相碰,“砰”的一聲,在屋內發出清脆的聲音,周明遠目光冷冷的望過去:
“柳笙笙。”
他的聲音冷沉又夾雜著一抹警告,這落在柳笙笙耳中無疑是一柄刺向她的利劍,
她可以忍受所有人的嘲諷,但絕對無法接受自己的丈夫當著旁人的面為維護王愛雲警告自己,
她雙眸氤氳氣霧氣,目光攢動著隱隱綽綽的不明情緒望向周明遠:
“所以,你的看法是什麼呢?”
周明遠對上她的視線,方才氣惱的情緒頓時化為泡影,他心臟一窒有些難受,
以前的柳笙笙好像並不是總是用這種悲涼的目光望向他的,
有時候雖然會因為他幫王愛雲說話而生氣,但不到三秒鐘的功夫會再次變得神情淡淡的,然後依舊充滿希冀的生活,
可現在他若是不幫著王愛雲,別說對不起李修,就是家屬院的人都會戳他脊樑,還有那些跟著他的手下也會不服,
他想到這點,一如既往的淡聲道:
“不管因為什麼,你都不該跟她吵的,更不應該說那種話。”
柳笙笙眸底的霧氣凝聚成淚點,鼻腔酸澀難忍,凝了他數秒,終究失望的挪開了目光,
她一言不發的進了屋開始收拾衣服。
王愛雲坐的離門口近,一眼看清屋內情況,她胸腔溢滿了悅然之意,
一想到柳笙笙只要離開,夜不歸宿,再傳出些莫須有的事情,
這婚鐵定就離了,那周明遠就是屬於她的了,
她心臟激烈跳動,面上卻輕咬唇瓣,故作失落的添油加醋道:
“明遠哥,對不起,我真沒想到今天就去找個工作結果嫂子還能跟我吵起來。”
“跟你沒有關係。”周明遠聲音有些平淡。
王愛雲唇角微揚,心底的興奮感即將達到頂峰,呼吸攢動間都充斥著激動,
可下一秒,只見在柳笙笙拎著手提箱出門時,周明遠似下意識反應般,一個箭步就走過去拉住了她的手腕道:
“你要去哪?”
王愛雲小幅度的笑意微微凝滯,心底驟然升起一抹危機感。
柳笙笙被迫站在原地,冷然道:
“我在外面找到工作了,沒必要再待在這裡。”
周明遠心底咯噔一聲,見她來真的,他莫名有些慌亂,可很快就穩住情緒道:
“你能找到什麼正經活,省的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不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