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璃控制著呼吸假裝昏迷,實則全身都在戒備著身旁的葉知薇。
葉知薇在認真給大狼清洗髒汙打結的皮毛,從血漬的分佈來看,這頭狼獸身上原有的傷痕簡直觸目驚心。
如果不是治療技能將傷口癒合,這頭狼獸身上幾乎沒有幾塊完好的皮毛,彷彿被皮鞭抽過百八十道傷口似的。
新舊傷口疊加,沾著血痂的皮毛如同破爛不堪的抹布。
“嘖嘖,看著真的蠻慘的,等你醒了希望是隻能夠交流的好狼吧!”
葉知薇忙碌了小半天,才將這頭體型龐大的狼獸堪堪打理得順眼一點。
將沾了血的皮毛剃掉之後,只留了寸許長的絨毛,但東一塊西一塊長短不一的皮毛彷彿狗啃過似的,葉知薇索性直接將所有的皮毛都剃得長短相當。
等葉知薇自覺處理得差不多了,她後退幾步看了看此時狼獸整體的形象,表情瞬間變得怪異起來。
閉著雙眼裝暈的玄璃感覺到身旁的女人似乎退後了幾步,身上的皮毛也不知道遭遇了怎樣的對待,沒有以往熟悉的疼痛,或許是這個女人覺得昏迷的他並不能激起她施虐的興趣,剛才隱約聽見了女人在低聲說著什麼,似乎有‘醒了’之類的話語。
玄璃在心中嘲諷,這個惡毒的女人果然是想等他醒來之後再狠狠折磨他。
是了,這個女人這幾天恐怕在這裡過得也並不怎麼舒坦,一直養尊處優被他們這些獸人伺候著的女人,在這種原始星球上根本不具備什麼生存能力。
他以為自己明明已經逃得足夠遠了,精神烙印在離開雌主控制範圍後意料之中的產生了反噬,即便痛苦萬分,他也覺得只要能逃離那個女人,依舊感到快意。
實在是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這麼快就找了過來,甚至再次出現在他眼前,而他卻已經奄奄一息,毫無反抗的力氣。
玄璃越想越恨,他甚至有種想要不顧一切就此暴起,撲上去與這個女人同歸於盡的衝動。
但現實卻早就告訴他一切都是痴心妄想,被強制匹配給雌主並打上精神烙印的雄獸,在烙印的制約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反抗雌主。
雌主的地位凌駕所有雄獸之上,還因為雌主稀少,並且擁有為雄獸疏導精神力的天賦能力,可以說掌控著雄獸的生死大權。
藍星帝國所有雄獸人都絕對不能傷害任何雌主,這是鐵律。
一旦觸犯,便會面臨最殘酷的死刑審判。
玄璃滿心的不甘和絕望,現在被這個惡毒女人找到,他已經可以預料自己接下來的悽慘下場。
設計陷害雌主遇難,企圖叛離雌主,勾結其他雄獸拋棄雌主,無論是哪種做法,都足以被送上藍星帝國法庭,從此前途盡毀再無翻身的可能。
而這個惡毒的雌主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她一定會用更加殘忍毒辣的手段來折磨他們!
玄璃安靜的‘昏迷’著,然而他並不知道葉知薇看見他此時的形象後終於忍俊不禁。
“噗……哈哈哈哈!”葉知薇捧腹大笑,顫抖的指著躺倒在水岸邊的狼獸。
她想起上輩子家裡養的某隻頗為帥氣的哈士奇。
哈士奇大約是將智商全點了長相的奇特品種,一生放蕩不羈沒正經,屬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狗東西,白瞎了那帥氣的狗樣兒,一眼沒看住就能頂著讓主人血壓升高的衰樣兒,讓葉知薇總有種這狗不能要了的感覺。
由此她帶二哈出門時散步,二哈趁她不注意撒手沒,等找到的時候,二哈正在某個工地上的水泥漿裡打滾,看見她後甚至開心的甩著泥點子撲了過來。
葉知薇當時的表情只能用‘你媽炸了’來形容。
回家後水泥在二哈身上打結,葉知薇實在處理不了,便索性將二哈的狗毛全剃了,只留了一個勉強還能看的狗頭。
眾所周知,皮毛對於每一隻毛絨絨的顏值影響極大。
當只剩下一個完好的狗頭,全身光禿禿的哈士奇站在葉知薇的面前,那畫面太美,承包了葉知薇一整年的笑料。
“哈哈哈哈哈……”葉知薇覺得此時體型龐大的狼獸,與當年的二哈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由於狼吼的體型更大,偌大的腦袋與絨毛短短的身軀格外不協調,打遠看過來,毛絨絨的狼頭太過顯眼而格外突兀,實在是太喜感了。
葉知薇笑得不能自已,好半天了都沒有消停下來,這讓玄璃心頭的疑惑越來越沉重。
這個女人怕不是瘋了吧?
清越的笑聲不斷衝擊著玄璃的耳膜,身為獸人,他的聽覺異常敏感,終於,他沒忍住耳膜傳來的癢意,耳朵反射性的抖了抖了。
剛一動作,玄璃全身都僵硬的緊繃起來。
壞了,耳朵反射性的動作是很難防止的,剛才的動靜一定會被那個女人發現。
果不其然,葉知薇的笑聲止住了。
她確實看見了大狼抖耳朵的動作,眼神瞬間就被吸引了。
巨大的狼獸那毛絨絨的耳朵,一看就格外好摸!
葉知薇全然不知自己滿臉怪阿姨的表情,她搓了搓手上前兩步,一手就捏住了那皮毛厚實的獸耳。
哇哦!內心禁不住一陣感嘆,這手感還真是沒有讓人失望,簡直欲罷不能。
在葉知薇揉捏玄璃耳朵的時候,玄璃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上湧,強烈的震驚充斥了他的大腦,讓他一時沒能反應過來,下意識睜開了眼睛。
霎時間,那張對於他彷彿噩夢般的臉龐,此時正用一種他不能理解的‘奸笑’在玩弄他的耳朵。
這……這是什麼新的折磨方式嗎?
獸耳是獸人身上為數不多的敏感部位,只有關係親近的親眷和雌主才能觸碰。
但眼前這個作為他們雌主存在的女人絕對不是什麼善茬。
從他們被強制匹配成為這個女人的獸夫後,等待他們的只有痛苦折磨和凌虐打壓。
這個女人甚至會在他們精神暴動的時候,用全是倒刺的骨鞭抽打他們。
事後也不會給他們進行精神疏導,反而用惡毒的語言辱罵他們都是低賤的獸類,只配匍匐在她腳下苟延殘喘。
玄璃全身忍不住激起一陣戰慄,很快便被葉知薇察覺了。
她正愛不釋手的揉捏著毛絨絨的獸耳,差點習慣性的湊上去吸一口毛絨絨,誰知一垂眸就對上了那雙金燦燦的獸瞳。
“哎呀!”葉知薇輕呼一聲,“你醒了?”
出聲時,她發現自己的手還不自覺的捏著人家大狼的耳朵。
一時間,雙方都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中。
玄璃沒有動靜,他的目光緊緊盯著葉知薇的表情,此時他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說不上來的異常。
眼前的這個女人的氣味有讓他記憶深刻的嫌惡感,但卻彷彿與以往有所不同了。
但無論如何,玄璃是絕對不可能讓這個女人有發作的藉口。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目光變得深沉而隱忍。
然後,在葉知薇驚訝的表情中,玄璃低沉渾厚的聲音在片叢林深處響起:“雌主,如您所見,我的精神力突然暴動,所以沒能回到您的身邊,只要您高興,玄璃任由您責罰。”
葉知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