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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衛離弦來之前李老師正在講繪本,安撫好小朋友們後,又繼續將剩下半段繼續講完。

故事很簡單,就是有隻小熊玩偶晚上會悄悄溜進廚房偷東西吃,小主人以為家裡有老鼠,找了好久,才發現是自己的玩偶成精了,最終他用很多糖果和小熊成了好朋友。

衛離弦聽完後若有所思地垂眸,沒跟其他孩子一塊兒擠著提問。

駱安年腰身微緊,明顯感到他抱自己的力度大了許多。

怎麼了這是?

下課後,有保育老師把水果端進教室,一碟碟放到小朋友們桌前。

灰藍身影在衛離弦的桌前停頓片刻,駱安年定睛一看,才發現是被賀原辭退的保姆。

周蘭沒了高薪工作,被丈夫好一通埋怨,她心裡有氣也不敢撒,只能又灰溜溜地回到關聞幼兒園,請求園長再給她一個工作的機會。

可惜老師的數量足夠,再加上當初周蘭離職沒有提前說,給幼兒園造成了老師不足的麻煩。

園長考慮完,說園內現在缺一位保育老師,若她願意就來。

周蘭雖然不想,但找到新工作前,她只能呆在這裡。

只是過慣了打掃做飯的生活,哪有那麼快適應給孩子擦屁股的工作,她不小心犯了好幾次錯,還被小班老師埋怨。

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衛離弦。

這個洋娃娃一般漂亮的孩子,輕輕鬆鬆就讓她丟了工作。

周蘭眼中不由湧出怨毒和猜測。

不是說過敏嚴重嗎?怎麼這麼快就能來幼兒園,那個男人居然沒把他接走,難道是有錢人家的私生子,被拋棄在這個小鎮了?

她酷愛看八點檔狗血劇,此時那些離譜的情節都不由自主地安在了眼前的衛離弦身上。

駱安年正被水果饞的不行,抬頭卻見周蘭一動不動地盯著衛離弦,目光詭異。

他的心頓時咯噔一下,湧起不安。

不過周蘭心裡要有什麼壞想法,衛離弦早該聽到了吧?看他滿臉淡定從容,應該沒事?

很快,李老師走了過來,“周老師,你不去送其他班的水果嗎?”

“啊,馬上去。”周蘭回過神,歉然一笑,端起剩下的水果往外走,“這孩子太漂亮,一下沒注意看愣神了。”

李老師沒多想,轉頭讓小朋友們專心吃水果。

盤子裡是新鮮的蜜桃,削了皮切成塊,果肉軟甜。

駱安年做夢都想嘗一口,奈何他現在只是個布娃娃,只能眼睜睜看著衛離弦將桃肉盡數消滅。

行趴,能看一場養眼的吃播也不錯。

衛離弦有輕微潔癖,當別的小娃娃還在用沾著桃汁的手到處亂抹時,他已經主動去找老師要溼紙巾擦手,還被誇是愛乾淨的好孩子。

其他孩子看到,紛紛模仿。

微涼的指尖再次抱住自己,駱安年明顯能感到最近身上的變化。

最開始穿來時,他就像個真正的玩偶一樣,五感盡失,什麼都看不見聽不到。

漸漸地,他能看清楚抱著自己的人是個小孩子,周圍的話語聲越來越清晰……直到現在,已經能感覺到衛離弦指尖的溫度。

駱安年心底隱隱猜測到,自己的靈魂應該在與這具玩偶身體逐漸融合。

但是……等他能動之後,該怎麼繼續在衛離弦的手下裝布娃娃?

小孩兒的讀心術會對自己有用嗎?

他想了一下午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放學時,徐蕊芳來的晚了些,一進門就看到在板凳上乖乖坐著的衛離弦。

見到人來接自己,他一點也不慌,反而將兔子玩偶遞給徐蕊芳,自己“噠噠噠”地跑去李老師那邊。

駱安年待在徐蕊芳懷裡,目露疑惑,不知道小美人想做什麼。

“老師,今天的桃子還有嗎?”衛離弦壓低聲音問,他說話時回頭看了眼徐蕊芳的方向。

李老師以為他是不想被徐蕊芳聽見,也笑著放輕聲,“你喜歡吃麼?不過水果是按照小朋友的數量採購的,等下次有蜜桃,我提前告訴你好不好?”

她對這個孩子的印象挺不錯,雖然第一天來,但愛乾淨懂禮貌,長得好看,足以俘獲一個老師的喜愛。

“謝謝老師。”衛離弦抿了抿唇,雖然失落還是禮貌道謝,又問,“那兔子能吃蜜桃嗎?”

這個嘛……李老師摸摸他的頭髮,“大兔子可以吃,小兔子不能。”

衛離弦眸光微亮,再次道謝,往回跑的背影都帶著幾分欣喜。

徐蕊芳問他跟老師聊了什麼,衛離弦只搖搖頭,溫柔地撫摸著懷裡的長毛兔玩偶。

晚上九點,白色的小糰子還坐在地毯上塗塗畫畫。

駱安年靠在床頭打哈欠,看向牆上的掛鐘,按理來說,一個不愛睡午覺的小孩早該困了,但小美人每晚不到十點根本不沾床,關鍵第二天還不會有黑眼圈。

這是作者親媽給的福利,羨慕不來。

第二天,衛離弦七點半準時起床,在駱安年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蹬著毛絨拖鞋下樓,將握了一晚上的白紙遞給徐蕊芳。

徐蕊芳看了看紙,“想吃桃子了?”

小孩兒乖乖點頭,徐蕊芳答應下來,讓他回房間換衣服。

一整天,衛離弦的心情都很不錯,仔細翻看著李老師昨天講過的繪本,就連聽見小男生議論他愛玩布娃娃都沒冷臉。

駱安年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情緒,卻不明白小美人為什麼高興。

放學回家,衛離弦徑直奔向廚房,他身量小,抱著大果盤走得顫顫巍巍,卻固執的不鬆手。

徐蕊芳買的精品蜜桃,肉眼可見的脆嫩多汁,此時卻被一個個分散著擺到櫃子上,電視櫃前,沙發旁……

駱安年眼睜睜看著他忙裡忙外,好不容易弄完一切,小傢伙被累得夠嗆,直接倒在沙發上,目光中卻全是滿足。

這是在引耗子嗎?雖然知道別墅裡沒有老鼠,但看著衛離弦這到處擺東西的行為,駱安年很難不多想。

徐蕊芳倒沒多說什麼,轉身進廚房做晚飯了。

晚上小孩兒洗了澡,換上柔軟的睡衣,香香軟軟的和兔子玩偶一塊兒埋被窩。

夜半三更,駱安年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到耳朵一陣癢,軟白手指輕輕撫摸著他,身旁傳來衛離弦疑惑的嘀咕,“怎麼還不去吃?”

他驟然清醒,驀地想到個不太可能的可能……

這小孩兒不會是看了小熊的故事,也覺得自己的玩偶會“醒過來”吧?

先不說駱安年現在不能動彈,就算他得到身體掌控權,也還沒想好要不要跟衛離弦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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