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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原主並不是個軟弱老實的包子,談不上睚眥必報,但絕對是個不吃虧的主,也正是因為她性格潑辣要強,她們母女倆才沒被家裡那些吃人的豺狼欺負致死。

今天原主媽媽跟豺狼們發生大沖突,是這些豺狼又惡毒算計,竟然將她媽賣給老鰥夫,光天化日之下拿繩子蠻橫綁人,她當時不在家裡,對方又人多勢眾,媽媽反抗間被推搡滾下土坡摔斷脊椎骨的。

她一想到原主家裡那些惡毒又無恥的親戚,臉色陰沉得駭人,咬牙壓制著體內熊熊燃燒的怒氣,向他打聽:“江同志,公安局怎麼走?”

“醫院大門左轉,走六七分鐘就到了。”

江謹為深深看了她一眼,隨手將報紙疊好放褲兜裡,單手拿上柺杖,緩緩起身:“我現在回家,要路過公安局,我幫你走一趟,請公安來醫院找你吧。”

他個子很高,比原主這具身體要高出一個頭,林君雅得仰著脖子看他,“江同志,謝謝你。”

“你叫什麼名字?”江謹為問她。

“林君雅,南沙公社胡楊生產隊的。”

江謹為記住了,轉身到藥房窗口取了藥劑師給他配的藥,走時跟她點頭致意了下,然後拄著柺杖慢慢走了。

手術還在進行,林君雅站在門外等候,趁著這會兒將原主的記憶好好消化了下。

她也說不清原因,明明是她佔據了原主的身體,可原主留給她的記憶卻特別清晰,如同身臨其境,像是自己經歷了她的過去十七年,此時沒有半點心虛不安,相反有種莫名的安定踏實感。

對,安定,踏實。

林君雅前世跟隨師傅在江湖中長大,師徒兩都是閒散的江湖遊醫,醫術武功都在江湖上小有名氣,行事講江湖規矩,活得隨心所欲,但她卻總感覺身上少了些什麼。

靈魂來到原主的身體裡後,她好像找到了一種歸屬感,一種說不出的本源牽絆。

最關鍵的是,心底深處好像有個聲音在說:這才是你。

可原主母女倆這些年卻過得極為憋屈,常年被人惡意刁難欺壓,一想到記憶裡的苦楚,她都忍不住磨牙切齒:“原主還是不夠狠啊。”

“同志,你過來下。”

之前跟她說話的護士喊她,等她走到跟前,遞給她一張紙,“這是你們母女倆的醫藥費繳費單,你現在去交費吧。”

單子上的繳費項目寫得很詳細,每個收費項目都寫得清楚明白,林君雅視線落在總額“62.35”上,表情有一瞬間的尷尬,她家裡所有的積蓄加起來都沒這麼多,不過媽媽今日是被豺狼打傷的,這醫藥費自是要找她們要。

“護士同志,我媽媽是被別人打傷的,我剛已請江同志幫我報警了,我會請公安同志幫我討要醫藥費,我能稍微晚點交嗎?”

之前她們母女倆被送來醫院時,護士聽送人的拖拉機師傅說了兩句,這牽扯到家庭矛盾糾紛的事,點頭同意:“可以遲點,但最遲不能超過明天。”

“好,謝謝。”

林君雅將單子揣進口袋裡,又站回原來的位置,心裡默唸了幾句術語,神識探入了剛契約的藥田裡。

看到土壤表面跟普通旱地沒什麼差別的田地,眉頭微皺:“師傅消息估計有誤,這根本不是什麼藥田,只是普通的農田。”

沉吟了下,又低聲呢喃:“不過嘛,能跟著我靈魂契約,想來也有它的獨特神奇之處,我去找顆種子試試。”

說幹就幹,轉身往衛生間的方向走。

見後門口有一棵樟樹,隨身摘了兩棵樟樹籽扔到藥田裡。

走到衛生間裡,本想趁無人時進空間扒拉點土蓋著樹籽,可人還沒進去,神識瞥了一眼,就見樹籽已發芽了。

“果然…神奇。”

林君雅定定的注視著,眼睜睜看著一顆種子變成了幼苗,沒有施肥,沒有澆水,以她肉眼可見的速度長成了小樹苗。

見識到了這藥田的神奇魔力後,林君雅咧嘴一笑:“小命丟得值了。”

等她回到手術室門口時,公安同志正好過來了,來了兩位,年長的公安先說話:“你是林君雅嗎?是你託江同志來報警的?”

“兩位公安同志好,我是林君雅,是我拜託江同志幫我到公安局走一趟的。”

見她身上全是血漬,說話態度很有禮貌,公安同志問她:“你這是什麼情況?身上怎麼這麼多血?”

“這是我媽媽流的血,她剛被送進搶救室,現在在動手術。”

原主以前沒跟公安打過交道,在家裡跟爛人豺狼起衝突時,也是跟他們蠻幹,從未想過報警請公安和幹部領導去處理,以至於每次起爭執幹架都要落點皮外傷。

“公安同志,我要狀告南沙公社胡楊生產隊林有田家,他們家的女人蠻橫惡意害人傷人,害我媽媽脊椎骨斷了,失血過多差點死了,我還要狀告她們買賣婦女。”

在前世皇權制度下,人口買賣是合法的,很多窮苦人家將兒女賣入大戶人家當小廝丫鬟,幾兩銀子就買斷一生,但林君雅從原主記憶裡瞭解到這裡販賣人口是犯法的。

這裡講究男女平等,還出臺了婦女保障權益法律,單獨設立了婦聯,她抓住“買賣婦女”這一點,只要公安公正執法,應該夠那一家子潑皮喝一壺的。

“買賣婦女?”

年輕些的公安拿著紙筆在記錄,微蹙著眉頭說:“林君雅,你說詳細點。”

“公安同志,我先說下我家的情況吧。”

“林有田夫妻有四個兒子,我爸爸叫林三輝,排行老三,但在十五年前有人找上門,說他們才是我爸爸的親生父母,當年生產時抱錯了孩子,後面兩家長輩也確認了,我爸確實不是林家的兒子,他們養大的那個才是林家親兒子。”

“我爸當時跟著親生父母走了,說安頓好就來接我們母女,可這一去就再沒回來,也沒來過一封信,林家真正的兒子也沒回親生父母身邊。”

“在我爸爸走了兩個月後,我們母女倆被林家趕出了門,我媽單立門戶,找隊裡批了一塊地蓋了個小木屋,我們母女倆相依為命生活。”

“這十五年來,林家人沒事就來找我們的茬,以欺負我們母女為樂,每年都要打幾次架,搶糧食搶菜搶一切,村裡鄰居都能作證。”

“大隊長是林家老太婆娘家親戚,剛開始找他來主持公道,他來了粉飾太平兩句,後面就乾脆不來了,當做看不到他們欺負我們母女倆。”

“今天起衝突是林家婆媳收了一個老鰥夫給的彩禮,把我媽賣給對方當媳婦,這件事我們之前根本不知道,我媽本在地裡幹活,她們衝過來就拿繩子綁人要送走,雙方動手推搡,我媽被推下了山坡,摔斷了脊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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