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是恨不得將門踹開,但考慮到才出生沒幾天的孫子,便忍著怒氣,沉聲問道:
“小石頭是不是在你那?”
現在萬事都沒孫子重要。
這婆娘搞不好因為沒了孩子,瘋魔了。
之前老大媳婦害她摔倒,因此沒了“孩子”,這會兒正對小石頭下毒手。
那可是他們齊家的長孫,絕對不能出事!
房門內的池魚,一手輕拍著孩子的後背,安撫他,好讓他繼續喝奶,一邊乾脆利落回道:“是,在我這!”
齊老頭聽她承認,面色越發猙獰。
“好端端的,你去你嫂子那搶小石頭做什麼?”
房間內的池魚可不信這壞老頭會不知道,娃兒到底是誰的。
聞言嗤笑一聲,說:“我搶孩子?齊老頭,這孩子是誰的,作為一家之主的你,心裡能沒點數?
你們聯手故意害我早產,趁我脫力之後,把孩子抱走,然後跟我說什麼生的是死胎。
不僅如此,不給我吃喝,還要我花錢自己買。
我就問,你們齊家是不是喪盡天良的畜生?
真以為我孃家在深山,身邊沒人給撐腰,只能任由你們搓圓捏扁?”
齊老頭心頭咯噔一聲,面色不顯,穩著聲音岔開話題說:
“老二媳婦,爹知道你沒了孩子,現在很痛苦,才會胡思亂想。
小石頭真不是你的孩子,趕緊的,你把孩子還給你嫂子。
你嫂子說了,只要你把孩子還給她,願意出一兩銀子給她買雞坐月子。
那她對你打她這事,既往不咎!
再說,你可是我們家花心思娶進門的媳婦,怎麼可能把你的孩子,抱給你嫂子?
眼下你和老二還年輕,往後還能生,切莫鑽牛角尖了。
這樣對你,對老二,都不好。
老二眼看著來年就要參加秋闈,身為他的媳婦,你總該顧慮著點他的名聲!”
池魚也就是現在身子弱,沒人撐腰。
不然她指定要狠狠一巴掌打在齊老頭的臉上,也好看看他的臉皮有沒有城牆厚。
不想廢話的她,當即說:“顧慮個屁啊顧慮!
他齊明宇連嫂子都睡,有屁個名聲。
要不要咱們出去說道說道,看看大夥兒怎麼想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莊子蘭根本就沒懷孕,還生產?她生個球啊生。
老頭,你也甭一口一句我瘋魔之類的話,我自己生的娃兒,自己還能不清楚?
怕是你還不知道,凡是我池家的子嗣,不管男女,身上都有胎記。
剛才,我已經確認過了。
我不想跟你廢話,你要踹門進來搶孩子,就做好心理準備。
我池家別的不多,就兒郎多,且也不是吃素的。
你要以為你齊氏一族,有個秀才,能如何,那咱們走著瞧!”
齊老頭沒想到池魚態度這麼強硬,更是沒想到,孩子身上有什麼胎記。
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家做的事被發現了。
想到池家那些長得熊腰虎背的男丁,他忍不住腿軟。
這事真要鬧起來,齊氏一族的人,就算全都站在他家身後,也不一定能打得過池家人。
想著這些,他直接和稀泥,話鋒一轉說:
“老二家的,你說孩子是你生的這事,我是當真不知道。
如果這是真的,那爹給你賠不是。
這樣,孩子就留在你那,一切等老二回來後再說。
再有就是,你是不是動手打你娘了?
就算長輩有錯,你作為小輩,也不能跟她動手。
你有什麼委屈,只管跟我說就是。
咱家都是識字明理的人,不會昧良心,做些見不得光的事。
否則衝你今天對長輩動手這事,咱家就算休了你,也沒人說什麼。
眼下你拿五兩銀子出來,我去請大夫給你娘看一看。
否則你娘頂著這張臉出去,外人看見問起,你還有什麼好名聲?”
池魚聽齊老頭這些要錢的蓮言蓮語,無語的狂翻白眼。
“齊老頭,我不想鬧得太難看,你也少說些噁心人的話。
你家都是什麼人,自己心裡清楚的很。
就算我打沈氏那死老太婆,那也是她皮癢欠抽。
少廢話,你也給我滾。
還有,休不休的,不是你齊家說了算。
我池魚這輩子,只有和離跟喪夫。
齊明宇這根爛黃瓜,老孃不稀罕,誰要我送誰。
還有,要銀子沒有。噁心我,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好過。
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
齊老頭聽池魚如此不客氣,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要不是顧慮到自家老二兼祧兩房這事,還沒辦酒席,外人都不知道,他一定將此事鬧開。
自古以來,多的是人兼祧兩房。
眼下他家老大沒了,老大媳婦要給守節,不願改嫁。
那讓老二兼祧兩房,有何錯?
橫豎各房生的孩子歸各房,她池魚依舊做她的秀才娘子,有什麼不行?
若不是看她嫁妝豐厚,孃家每個月都能送些肉蛋,他又何至於站在這低三下四的哄她?
這賤婦,居然敢蹬鼻子上臉。
等老二回來,定然要叫她好看!
就她這等粗鄙樣,妥妥在拉低他齊家的門楣。
等老二中舉,必定讓老二休了她!
這麼想著,齊老頭心頭鬆快了不少,隨即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站在門內的池魚,透過細小的門縫,朝外看。
見人走遠,這才抱著孩子回空間。
不過進空間之前,根據原主的記憶,將那幾箱值錢的嫁妝,全都帶了進去。
齊老頭這邊的戰況,貼門而站的莊子蘭,聽得一清二楚。
眼看他沒能在池魚那得到好處,便忍不住呸了一口,低聲咒罵老頭子的沒用。
他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還是公爹,怕她池魚一個剛生產的婦人幹啥?
池家人是能耐,但不是沒在這?
他先把房門弄開,將孩子搶過來,再弄暈那賤人,不就好了?
怕池家人來找麻煩,到時給池魚那賤婦下點藥,讓她意識不清,不就行了?
回頭池家人問起,就說她喪女,遭不住打擊,才變成這樣!!
空間內的池魚,可不知道莊子蘭惡毒的心思。
也不清楚,她已經託人,讓人去縣學給齊明宇遞話,讓他回來配合自己。
此時心情鬱悶的她,越想越不甘心。
當即就見她出了空間,站在房中,嘗試了下隔空取物。
發現房裡的東西,她都可以收進空間後,便連屋頂的瓦片,都沒放過。
她等著,等夜深人靜後,把整個齊家都搬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