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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衛榆捏了捏眉心,他過來之前原主只睡了幾個小時,在此之前更是一夜通宵到天明,等他退完房又耽誤了一些時間,從原主所在地趕到H市就是晚上了,安頓好陳硯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他當時帶著陳硯離開賭場的地界誤打誤撞的找到了這家賓館,窗外夜色闌珊,月掛中天,高樓亮著燈,窗簾拉的死死的,光線透不進來。

這個房間隔音不太好,能聽到外面流浪貓的叫聲,只是位置比較偏,路上看不見多少車輛和行人,賓館生意也不是很好,房間大部分都是空著的,還算安靜。

衛榆輕手輕腳的把僅剩的小燈也關了,陳硯睡得不安穩,衛榆輕輕拍他的肩膀,細聲細語的安慰他,時不時給人喂口溫水。燒慢慢退了下來,臉上病態的紅潤緩緩退卻,高大的個子擠在牆角一動不動睡得安靜,衛榆幾次把人移到中間來,只是過不了多久就見人恢復了原樣,之後也不管了。

過道里的光透過門縫穿進來,昏暗的房間透著點不明顯的光亮,不至於讓人完全不能視物。

衛榆眼睛適應了一會兒黑暗,拿下已經變冷的毛巾,小心摸了摸額頭,在心裡點了點頭。

還好,雖然還有點燙,溫度卻不高,一覺醒來應該也差不多好了。

他鬆了一口氣,陳硯是主角,有主角光環,系統也說了他不會有事。衛榆還是不放心,只能自己多注意一點。

衛榆始終留意著小孩的動向,陳硯個子纖細,身高在同齡人中應該也是中上的,只是可能有點營養不良,身上沒多少肉,做點小動作都能看見骨頭,看著就讓人心焦,讓人懷疑不小心磕到骨頭會不會折斷。

他掀開陳硯衣角的時候發現他背上有不少疤痕,深深淺淺的顏色不一,有些地方顏色暗淡到幾乎看不出來,在白皙的皮膚上有些顯眼,不是一時造成的。

衛榆動作頓了一下,輕手輕腳的給人換衣服,陳硯察覺到他動作皺著眉往後退。

“陳硯,沒事的,我不會傷害你,我是你舅舅。”

想到陳硯名義上的爹,衛榆皺了皺眉,心裡有些不舒服,盡力安撫他。等了一會兒,陳硯可能聽見了,收回了抵抗著的手,由著藥效發揮睏倦的沉沉睡去。

等病好了就找機會多補補身體。

陳硯臉上還帶著不明顯的稚氣,眉眼青澀,鼻子高挺直立,鼻尖帶著點紅,長長的眼睫毛被水潤溼擰作幾縷,衛榆視線放在他臉上,目光近乎寬和。

能成為氣運之子的,心性不會差。

只是再厲害的人,也有超出年齡所能解決範圍而迫不得已的時候。

衛榆覺得,小孩本可以有美好燦爛的未來,為什麼不去走那條路,那些爛人爛事,該由大人擋著。

這本就是他的工作。

思緒著任務,離開的系統,衛榆靠在床邊,意識慢慢模糊。

……

這是哪裡?

陳硯睜開了眼睛,意識帶著得到足夠睡眠的昏沉,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陳澤貴沒有工作,天天酗酒,很少盡過撫養的義務,在很小的時候都是他自己想辦法養活自己。陳澤貴這幾年還迷上了賭博,陳硯知道待在他身邊遲早要被牽連,他長大一點後就搬出了那個老房子,想著早早遠離那個他名義上的父親。

明明,明明在等一等就好了。

等到過兩年考個遠一點的大學,把戶口遷走,從此離開原生家庭,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

每每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只要一想想以後可能有的未來,心裡總會生出些動力來堅持下去。為此他隱忍般承受不該他這個年紀要考慮的事情,哪怕陳澤貴會來騷擾他,去學校找他要錢。

不過這種事情從他被挖去實驗就好很多了,實驗是貴族學校,大門的保安對進出人員管理嚴格,陳澤貴不喜歡去那裡,總覺得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看不起他。

陳硯很久沒和陳澤貴聯繫了,青春期後他長高了不少,不是往日那個可以隨意打罵的弱小孩子。

他漸漸可以平視陳澤貴,身體比陳澤貴更強壯。幾次不歡而散後,陳硯也很久沒有見到過自己名義上的混蛋父親了。

這樣就很好了,那個父親有跟沒有一樣,可能還更差一些。有段時期的陳硯的願望是希望自己是一個孤兒。

本來他以為以後都跟陳澤貴沒有聯繫了。

前段時間陳澤貴難得維持著一個好父親的樣子,把他騙到了老房子,說了一大堆虛情假意的話。

什麼對不起他的母親,對不起這些年沒有做到父親的義務。

令人作嘔。

陳硯對他的所有感情早就被磨滅完了。

他忍著不耐,等陳澤貴表演完,不為所動,“你要告訴我關於我母親的什麼事?”

他的母親在他年歲尚小的時候就離開了這個世界,記憶裡關於她的印象比影子還淡,只是他還記得,在年幼的記憶裡她是愛他的。

陳澤貴最討厭他這種不把他放在眼裡的表情,幾乎要控制不住表情又忍了下來,他的身體在日夜酗酒賭博裡垮掉了,外面是一副看似強壯的空架子。他強擠出幾分笑意,眼裡卻透出幾分沒掩飾好的惡意,顯得那張臉扭曲奇怪的很。

陳硯對他有所防備,卻也沒想到他竟然在水裡下了藥,把他當做自己的所有物,作為什麼還有點價值的物品賣了出去。

想到後面的事情他控制不住的咬牙,眼裡浮現出深深的恨意。

這麼做的後果他不知道嗎?

不!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陳澤貴不配是一個父親,對自己親兒子的善意恐怕還比不上陌生人。

陳硯眼裡露出幾分決絕,他知道陳澤貴還在一天,他就永遠不能擺脫這種噩夢,可要是他不在了呢,帶著魚死網破的瘋狂念頭浮現在心裡。

旁邊人察覺到什麼,一雙不算寬大的手拍了拍,力道很輕,動作帶著些溫柔,像是在哄做了噩夢的孩子。

衛榆開的單間,就一張大床房,為了照顧人一直靠在床邊。他睡得迷迷糊糊的,腦子還不太清醒,感受到身邊人的動靜,手下意識的就伸了過去,嘴裡還輕聲安慰,“沒事沒事,一會兒就好了,醒了就好了。”

陳硯渾身一僵,腦子裡的思緒一空,那股念頭還沒有成型就消散了。他眼睛直直的盯著頭頂有些掉皮的牆壁,腦海裡隱約有點之後的記憶,那藥讓他渾身沒力氣,之後昏昏沉沉了幾天,清醒過來就找機會跑出去了,只是身上發了高燒,沒跑多遠就被找到了,然後,然後。

旁邊這個人就把他贖了回去。

照顧了他一夜。

陳硯喉嚨裡彷彿還泛著苦意,他下意識嚥了一下口水,口腔裡後知後覺的湧上些淡淡的甜意。眸子裡目光明滅不定,眼珠子快速轉動,牙關在沒注意到的時候被咬緊,臉上情緒莫名。

衛榆過了一會兒才發現不對,手下的肌肉緊繃,抬頭,果然看見小孩睜開的眼睛。他淡定的收回手,迎著小孩狼崽似的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目光探了一下對方的額頭,很自然的,“溫度降了不少,燒退得差不多了,你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嗎?”

房間一片安靜,見小孩不說話,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定定的盯著他,衛榆自顧自的繼續問:“睡了這麼久,餓了嗎?想吃點什麼嗎?大病初癒還是吃清淡點好,一會兒我下去買碗皮蛋瘦肉粥上來。”

就這麼一會兒,青年自問自答的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

陳硯憋了半天,沒忍住,“你是誰?”

“啊?這個……”衛榆撓了撓頭,低下了頭又抬了起來,想是不好意思,還有些不確定的開口,“你是我姐姐的小孩,你應該叫我舅舅。”

衛榆有點尷尬,雖然這個身份確實能名正言順的接近小孩,只是原主姐姐嫁人後就跟家裡沒什麼聯繫,在父母去世後更是跟這個並不親近的弟弟斷了聯繫。

以己度人,要是有個百八十不見的親戚突然冒出來,他也會覺得莫名其妙的,不會那麼快接受。

衛榆見人不接話,更尷尬了,面上倒看不出來什麼,淡淡一笑,說出了長輩經典語錄。

“我小時候還抱過你呢。”

陳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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