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玩家呆若木雞,女教官的行為未免太殘暴了。
大部分玩家主動走進靜坐室,避免被女教官盯上,落得跟向露一樣的下場。
進入靜坐室後,聞到的臭味更加濃郁了,跟校牆上刷的劣質油漆臭味不同,這是一種腐爛,外加排洩物發酵的氣味。
“嘔——”
譚泰沒忍住,原地乾嘔起來。
女教官見狀,冷笑一聲,“他吐出來的話,你們今晚會更加難熬。”
霎時間,所有玩家的視線盯上了譚泰。
有人制止道:“趕緊住嘴吧,不要讓我們跟你一起受罪!”
有人附和,“你要敢吐出來,我們一定讓你吃回肚子裡。”
想象一下,那是何等噁心人的場景。
譚泰死死咬緊牙關,把溢到喉嚨口的嘔吐物統統嚥了回去。
大部分玩家都進入靜坐室了,唯有金康泰站在門口遲遲不入。
只見他大膽的靠近其中一位女教官,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女教官微微一笑,“行,你跟我走。”
靜坐室內的一名男玩家,孫遂坐不住了,質問道:“憑什麼他不用關靜坐室?”
“他跟你說了什麼?他能做的,我也能做!”
女教官上下掃視他一圈,眼神輕蔑極了。
她沒有開口說話,而是毫不猶豫的關上了靜坐室的門。
頓時,世界陷入漆黑,唯有門上安裝的透明玻璃小窗灑進方寸光亮。
門外的腳步聲遠去,孫遂埋怨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是什麼破副本,要是這個時候碰到詭異,我們就死定了。”
“也不知道金康泰用了什麼法子,說好了一起組隊,結果自己偷偷藏私。”
“金康泰這種人,我可不敢繼續跟他組隊了,不然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最後這句話,引起大部分玩家的共鳴,紛紛附和。
花槐的耳朵裡,則是飄過‘詭異’兩個字。
那個猩紅色的屏幕上,驚悚遊戲規則第三條,也有關於詭異的描述。
說是可以跟那張卡片綁定。
但是,詭異又是什麼東西?
啟唇,“那個…詭異是什麼?”
稚嫩的嗓音,眾人立馬判斷出是誰發出的。
孫遂道:“還真是個一次副本都沒經歷過的新手玩家,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妨直接告訴你。”
“詭異,就是鬼。”
“鬼分很多種,有強有弱,但無一例外,不是玩家可以抗衡的。”
“不過,鬼也不是隨便殺人的,它們有自己的殺戮法則,玩家只要不觸碰到法則,就不會被它們盯上。”
“而副本等級不同,副本內的詭異數量、力量、殺戮法則都有所不同。”
“雖然跟你說這麼多有點浪費,但還是想感嘆一句,你真倒黴,第一個副本就是C級,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聽孫遂描述,花槐的心裡七上八下的。
C級副本,似乎是個非常難的副本。
她好不容易從惡犬的口中活下來,結果還是要死在副本里嗎?
好不甘心啊……
靜坐室內,所有人的視線受阻,沒有任何提供娛樂的物品,時間顯得格外漫長。
周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知是蟲蟻,還是老鼠。
乾坐著的話,心裡反而更加慌亂。
不少人起身在室內活動。
突然,傳來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
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打翻了,細微的水聲傳進眾人耳朵裡。
孫遂問道:“怎麼了?踢到什麼東西了?”
踢到物品的玩家蹲下身子,在地上摸索著。
不知道為什麼,臭味更加濃烈了。
那名玩家摸到了軟乎乎、溼噠噠,還有些許扭曲的活物。
“這、這是什麼?”
雞皮疙瘩遍佈他的全身,正準備腦補各種可怕血腥的畫面,被向露打斷。
“誰打翻了便盆,臭死了。”
“……”
原來是便盆啊。
玩家鬆了一口氣,隨即瘋狂甩手。
那些扭曲的活物,怕不是蛆蟲。
有了這位玩家的前車之鑑,其餘玩家不敢繼續在黑暗中摸索,害怕碰到什麼不該碰的東西,不小心觸碰到詭異的禁忌。
唯有花槐破罐子破摔,反正孫遂說她死定了。
沿著牆壁摸索,她發現牆面凹凸不平,不是牆皮自然脫落的手感。
有些深,像是用某種尖銳物品劃出的痕跡。
不是普通的劃痕,它們是有規律的文字!
‘逃不掉,被抓回來了,我可能要死在這裡,不知道爸爸媽媽會不會後悔把我送進來。’
‘這裡是地獄,那些教官是惡魔,還有成為惡魔幫兇的學生。’
‘如果有誰能拆掉這所學校就好了,這樣我就能活下去。’
看不見,只能用摸索的方式,花槐用了很長時間,才辨認清所有文字。
忽然,靜謐的空間中,耳邊傳來‘嗚嗚’的男孩子哭聲。
“我想回家,我以後再也不玩遊戲了。”
聲音聽起來很委屈,可他話語中表達出來的意思,讓在場所有玩家驚出一身冷汗。
他是什麼時候進的靜坐室?
剛才為什麼沒有發出聲音?
還是說,他是詭異!
詭異不受物理影響,能夠隨意穿梭緊閉的房間。
所有玩家緊閉嘴巴,放慢呼吸,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與他們截然不同的是花槐,大抵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她來到男孩子身邊靠牆蹲下,眼淚說來就來,比那個男孩子還委屈道:“家有什麼好的!我的爸爸媽媽恨不得沒把我生下來。”
“我還不如死在這裡算了!”
話落,“哇”的一聲哭出來,那叫一個嘹亮。
男孩子的哭聲停止了,安靜的可怕。
花槐的哭聲卻一聲比一聲高,嘴裡還唸叨著:“我沒有偷弟弟的文具袋,爸爸媽媽不相信我。”
“弟弟為什麼要汙衊我?可能不是汙衊吧,可不小心弄丟的,也不能猜測是我偷竊,我是他的親姐姐,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花槐下意識的想要維護親人,不敢用最壞的心思去推測。
她害怕在這個世界上,她是孤零零的。
親人,實際上不是親人。
那她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她希望自己的存在是有意義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