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木門緩緩推開,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
趙棟的目光瞬間被吸引,落在了房間中央的女子身上。
她一襲白衣勝雪,纖塵不染,靜靜地佇立在那裡,彷彿一朵空谷幽蘭,遺世而獨立。
青絲如瀑,傾瀉而下,柔順地披散在肩頭,更襯得她肌膚勝雪,吹彈可破。
眉如遠山,黛色輕描,一雙秋水般的明眸,清澈見底,卻又深邃得彷彿蘊藏著無盡的秘密。
瑤鼻挺翹,瓊唇微抿,勾勒出一抹淡淡的淺笑,令人如沐春風。
趙棟不禁屏住了呼吸,彷彿生怕驚擾了這絕世佳人。
饒是他見慣了宮中的美人,也不禁為之傾倒。
這女子的美,不在於濃妝豔抹,而在於那份天然去雕飾的清麗脫俗,令人心曠神怡。
“王語嫣……”趙棟輕聲呢喃,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知道王語嫣,但眼前的女子,與他想象中的王語嫣卻截然不同。
天龍八部的故事早已過去十多年,按照時間推算,王語嫣如今應該已是三十多歲的婦人。
可眼前的女子,卻分明還是少女模樣,肌膚嬌嫩,不見一絲歲月的痕跡。
莫非……
她修煉了逍遙派的駐顏之術?
不對!
趙棟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
如果王語嫣真的會武功,又豈會被張勇輕易抓住?
張勇雖然會些拳腳功夫,但充其量也不過是個二流好手。
“你……你是誰?”女子朱唇輕啟,聲音清脆悅耳,如同黃鶯出谷。
趙棟回過神來,一步步走近王語嫣,目光灼灼,“王姑娘,我們終於見面了……”
王語嫣看著步步逼近的趙棟,心中警鈴大作。
她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緊緊貼著身後的雕花木窗,彷彿這樣就能給自己帶來一絲安全感。
窗外的喧囂聲隱隱傳來,夾雜著刀劍碰撞的鏗鏘聲和人們驚恐的喊叫聲,更增添了房間裡緊張的氣氛。
“你想幹什麼?”王語嫣強作鎮定,聲音卻微微顫抖。
她努力保持著平靜的表情,但眼中的恐懼卻無法掩飾。
趙棟停下了腳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王姑娘不必緊張,在下並無惡意。”他拱手作揖,姿態優雅,語氣溫和,“在下趙棟,當今太上皇之子,封溫國公。”
聽到“趙棟”二字,王語嫣心中一沉。
她雖然不諳世事,但也知道如今大宋風雨飄搖,而趙棟作為皇室子弟,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絕非偶然。
“溫國公……”王語嫣低聲重複了一遍,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不知溫國公找小女子有何貴幹?”
趙棟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王姑娘,明人不說暗話,在下此來,是想請姑娘將北冥神功傳授於我。”
王語嫣聞言,臉色驟變。
她強壓下心中的驚慌,故作鎮定地說道:“溫國公怕是弄錯了,小女子並非什麼王語嫣,只是一個普通的江南女子罷了,更不懂什麼北冥神功。”
“哦?是嗎?”趙棟逼近一步,淡淡道,“王姑娘,如今金兵已經破城而入,燒殺劫掠,無惡不作。我固然會死,而你,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你覺得你的下場會如何?”
他刻意加重了“貌美如花”四個字,眼神中帶著一絲侵略性,讓王語嫣感到不寒而慄。
她知道,趙棟說得沒錯。
在這個亂世,一個弱女子,如果沒有強大的依靠,下場將會無比悽慘。
“我……”王語嫣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原本以為,只要裝作不認識武功,就能躲過一劫,但現在看來,是她太天真了。
趙棟顯然已經認定她就是王語嫣,不會輕易放過她。
“王姑娘,識時務者為俊傑。”趙棟再次逼近一步,語氣低沉,“你應該知道,現在只有我能保住你的性命。只要你將北冥神功交給我,我保證,金兵絕對碰不到你一根汗毛。”
王語嫣看著趙棟咄咄逼人的眼神,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她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逃了。
“我……”
王語嫣的肩膀微微顫抖,貝齒緊咬著下唇,幾乎要滲出血來。
她眼中的恐懼再也掩飾不住,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最終還是奪眶而出,順著白皙的臉頰滑落。
“我……我是王語嫣……”她哽咽著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聲音細若蚊蠅,幾乎被窗外的喧囂聲淹沒。
“我也知道北冥神功……可是……可是……”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趙棟,“金兵已經進城了……就算我把北冥神功傳授給你,又能怎麼樣呢?這門神功修煉起來極其困難,就算天資再好,也需要數日才能入門。我們……我們還有幾天的時間嗎?”
趙棟看著梨花帶雨的王語嫣,心中竟升起一絲憐惜。
“放心,我有辦法。”
王語嫣愣住了,她不明白趙棟的自信從何而來。
北冥神功的修煉難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是逍遙派的頂級武學,豈是輕易就能練成的?
“我的天賦異於常人,”趙棟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只要看一遍,就能將武功秘籍學會。”
王語嫣顯然不相信他的話,這怎麼可能?
世間竟有如此奇才?
但她現在別無選擇,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好……好吧,”她勉強答應下來,“那你拿紙筆來,我……我默寫給你。”
趙棟卻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不用那麼麻煩,”他語氣輕鬆,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只要念一遍,我就能記住。”
王語嫣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趙棟。
他……
他竟然說要一遍記住北冥神功?
這……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王語嫣心中驚疑不定,卻也無可奈何,只得將北冥神功的內容緩緩念出。
她聲音清脆悅耳,宛如山間清泉,流淌在趙棟耳畔。
“從手少陰肺經起始,經魚際、少商等穴,再到任脈、督脈、衝脈……”
她儘量吐字清晰,生怕趙棟遺漏了任何一個字。
隨著王語嫣的吟誦,趙棟只覺得腦海中一陣嗡鳴,彷彿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湧入。
“叮!宿主獲得北冥神功,北冥神功滿級!” 系統機械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緊接著,一股龐大的信息流如同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北冥神功的全部內容,包括經脈竅穴的走向、內力的運轉方式等等,都清晰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與此同時,他感覺到一股劇烈的疼痛從身體各處傳來,彷彿無數根細針同時刺入他的經脈。
他咬緊牙關,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經脈正在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強行開闢,原本閉塞的竅穴也紛紛打開,如同沉睡的巨龍被喚醒一般。
這種痛苦持續了許久,趙棟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火爐之中,渾身燥熱難耐。
他的衣服被汗水浸透,緊緊地貼在身上,讓他感到一陣窒息。
但他始終沒有發出一聲呻吟,因為他知道,這是他變強的必經之路。
不知過了多久,疼痛終於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感。
他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的變化,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都記住了嗎?”王語嫣輕啟朱唇,清冷的聲音在房間中迴盪。
“不僅記住了,”趙棟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而且已經練成了。”
王語嫣黛眉微蹙,顯然不信。
這北冥神功何等玄妙,便是當年驚才絕豔的段譽,也耗費了不少時日才初窺門徑。
趙棟不過聽了一遍,就敢誇口練成,未免太過狂妄。
她正要開口,卻聽趙棟說道:“過不了多久,金兵便會殺過來,到時候我吸取些內力,你就知道了。”
說罷,趙棟轉身走出了房間。
他來到院中,將國公府的侍衛全都聚集起來。
為首的侍衛長張勇,身著鐵甲,手握長刀,一臉焦急地對趙棟說道:“殿下,如今金兵已經攻破汴京,城中大亂,我們必須儘快殺出城去!”
趙棟擺了擺手,“汴京城外到處都是金兵,我們殺不出去的。等金兵殺過來,你們幫我抓幾個有內力的金兵就行。”
張勇雖然不明所以,但對趙棟的命令向來是絕對服從。
他拱手道:“是,殿下!”
隨即轉身對手下侍衛吩咐了幾句,讓他們嚴陣以待。
趙棟站在院中,抬頭望向陰沉的天空,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
約莫一個時辰後,內城外傳來一陣雜亂的喧譁,由遠及近,如同野獸的低吼逐漸演變成震耳欲聾的咆哮。
那是金兵攻內城的聲音!
沉悶的撞擊聲一下下地敲打在每個人的心頭,伴隨著淒厲的慘叫,如同催命的音符。
內城的守軍早已喪失鬥志,象徵性的抵抗很快就被摧枯拉朽般擊潰。
喊殺聲、哭嚎聲、房屋倒塌的轟隆聲混雜在一起,構成一幅人間地獄般的景象。
金兵如潮水般湧入內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他們興奮地叫囂著,揮舞著手中的彎刀,肆意地砍殺著遇到的每一個人。
鮮血染紅了街道,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原本富麗堂皇的豪宅被砸開,金銀珠寶被洗劫一空,婦孺的哭喊聲響徹天際。
一些金兵甚至直接在街道上施暴,禽獸不如的行徑令人髮指。
王語嫣躲在房間裡,緊緊地捂著耳朵,臉色蒼白如紙。
外面的慘叫聲讓她不寒而慄,她雖然熟讀各種武功秘籍,但從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
趙棟雖然兩世為人,但也從未親身經歷過戰爭。
他的手心微微出汗,心跳也有些加速,但他的眼神卻異常的冷靜。
他身邊的侍衛們也都面色凝重,手緊緊地握著刀柄,隨時準備拼死一戰。
他們知道,今日恐怕是在劫難逃,但他們依然堅守著自己的職責,誓死保衛殿下。
“殿下……”張勇的聲音有些顫抖,但他依然強作鎮定,“金兵已經殺進來了,我們……”
趙棟深吸一口氣,打斷了張勇的話,“再等等……”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彷彿能透過層層牆壁看到外面的景象。
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越來越近,夾雜著金兵粗俗的叫罵和淫笑。
終於,大門轟然倒塌,十多個金兵如狼似虎地衝了進來,手中鋼刀滴著鮮血,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為首的金兵十夫長,滿臉橫肉,眼露兇光,操著蹩腳的大宋話,囂張地喊道:“宋狗!識相的趕緊投降!把你們的金銀財寶,還有女人,都乖乖地交出來!爺爺們心情好,或許還能饒你們一條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