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不小心絆了一下,大家繼續工作,不要耽誤了進度。”她擠出一個笑。
吃過剛才的虧,姜以初學會不告狀。
告了也沒用。
等到晚上拍攝結束,
公司群裡已經傳瘋了今天的事。
大家都說,裴束這麼寵王麗莎,將來的集團總裁夫人的位置,估計非王麗莎莫屬了。
姜以初捧著手裡涼掉的盒飯,沒滋沒味地吃了兩口,切掉公司群,刷起了無腦小視頻。
結果第一條就是「我老公好像又談戀愛了,此刻我也感受到了他的幸福」
姜以初木著臉,劃掉了這條視頻。
第二天上班,
助理小楊一見到姜以初,就拉著她講八卦:“驚天霹靂大瓜!你猜怎麼著?裴總跟王麗莎分手了!裴總甩的對方!想不到吧!昨天還說什麼王麗莎有望嫁入豪門,今天倒好,直接被踹了。”
“哦?為什麼分的手?”姜以初很冷淡。
嘴上這麼問,其實她一點也不關心。
小楊一臉玄秘:“不會是因為……昨天王麗莎刁難你吧?裴總到底還是更心疼你??”
姜以初正要說話,身後一股涼意。
“工作期間,你們在做什麼?很閒?”裴束一身深色西裝站在兩人身後,眉眼冷銳,上位者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姜秘書,跟我來。”
他丟下一句話,長腿邁進了總裁辦。
姜以初長吸一口氣,絕望地跟小楊對視一眼,接受了小楊同情的信號,轉身跟著進了辦公室。
門關上。
一道頎長的身影朝她傾身逼過來,
裴束將她抵在門後,修長如玉的手鉗住了她的下巴,“姜以初,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裴總,你誤會了。”姜以初乖順熨帖。
“呵,最好是我誤會了。我也希望你別誤會,我就是心疼路邊的一條狗,也不會心疼你。”
這些話,姜以初都快聽膩了。
一開始她還會難過,但是久而久之,耳朵就變鈍了,心就麻木了。
她現在更關注身上的疼。
現在裴束掐著她,她覺得自己的下巴要脫臼了!
姜以初臉色憋得通紅,玲瓏玉面,像是雨後的粉荷,乾淨清新,漂亮惹憐。
裴束手上的力道鬆了鬆,目光向下移,
她今天穿的職業套裝,深沉的灰色,利落幹練的剪裁設計,勾勒出她曼妙玲瓏的曲線,一件包臀開叉中裙,因為她的身材,保守中透著一股勾人的誘惑。
他喉頭微動,眼裡出現欲色。
那隻手滑向她的衣襟時,他的電話響了。
裴束看了眼來電人,立刻撒開了姜以初。
他走到落地窗邊接電話,神色緊張,口吻確實極致的溫柔:“真真,好點了嗎?好好休息,下了班我去看你……別怕,以後王麗莎再也不會去打擾你。”
這樣的語氣,從來沒對姜以初流露過。
姜以初有自知之明,裴束把王麗莎踹了,當然不是為了姜以初。
他是為了電話裡的這個女孩,
林真真。
過去裴束還沒被認回裴家時的鄰家妹妹。
裴束這些年,換女友跟換衣服一樣勤,但是跟這個林真真,一直保持著兄妹關係,對她又呵護得緊,像是養護一朵嬌花。
姜以初想,裴束估計是在等林真真長大。
所以,每次裴束的那些女朋友刁難姜以初,姜以初都默默受著,
因為只要等上一陣,
這些女人自然能發現,林真真才是裴束心窩裡的人。
她們的矛頭,就會轉向林真真。
王麗莎就是例子,她後來把精力都用在欺負林真真身上,沒時間找姜以初不痛快,到頭來,把自己給作死了。
這也是為什麼王麗莎為難姜以初,姜以初沒有報復回去的原因。
裴束掛了電話,覷了姜以初一眼:“怎麼樣,能讓女人開心?”
哦,
他這是要哄林真真。
姜以初誠心建議:“小女孩都喜歡禮物。送花,名包名錶,衣服首飾之類都可以。”
“呵,你還真是庸俗啊姜以初。”
“如果林小姐不喜歡這些,可以包一座遊輪,遊歐洲,二人世界,這樣也有助於培養感情。”
話音未落,裴束的臉色猛地沉下來。
他咬著牙冷笑:“你就這麼希望,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裴太太可真大度。”
姜以初不明所以,不知道他發的哪門子邪火。
她明明都這麼妥帖大度,他還有什麼不滿意?
“就按你說的辦,替我和真真安排歐洲旅行。
“包包首飾那些就算了,真真不是你這種愛慕虛榮的女人。
“正好她的生日要到了,我打算在海上給她過生日,派對驚喜你去安排。她的生日,就是冬至那一天。”
姜以初怔了怔。
冬至那天,也是姜以初的生日。
可他不記得,或許,他從來就沒放在心上。
她十分平靜:“明白。還有其他事嗎?”
裴束看著她的眼神,複雜幽深,夾雜著許多姜以初也讀不懂的情緒。
良久,他說:“沒有了。”
姜以初走出辦公室前,想到了什麼,回過身,迎上裴束的目光:“裴束,不如,我們離婚吧。”
男人英俊的眉眼,驟然覆滿寒霜。
“你再說一遍。”
姜以初被他強大的威壓震懾,“我是為了你和……”
“你不想找你的父母了?”
“……想。”
姜以初家中突逢變故,父母下落不明,這些年,支撐姜以初留在裴束身邊的,便是和裴束的交易。
她嫁給裴束,裴束幫她尋找父母。
“那你就好好想想,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我沒喊停之前,你休想結束。姜以初,這是你欠我和奶奶的。在我說要放過你之前,你都得跪著,伺候奶奶,給她養老送終!”
提到裴束的奶奶,姜以初猛地顫抖。
當初裴束雖然贏得了獎盃,但是因為姜以初的叛變,讓原本穩勝的局面,變成了延時賽。
原定的獲獎時間,生生被拖了兩週。
因此,耽誤了齊奶奶的救治。
把齊奶奶拖成了植物人。
姜以初對這件事,一直很愧疚。
但是姜以初明明記得,自己在比賽之前,已經讓人把齊奶奶的醫藥費給繳清了。
不知道為什麼後來醫院那邊傳來的消息,居然是交不上手術費用,耽誤了病情……
姜以初跟裴束解釋過,但是裴束不相信。
每每在床上折磨她,他都猩紅著眼眸質問:“做了的事為什麼不認?奶奶對你這麼好,可你呢?狼心狗肺的牆頭草,姜以初,你是不是沒有心?”
每次姜以初都哭著求饒,她嗓子都喊啞,他仍充耳不聞。
直到把她弄得昏死過去,他才肯罷休。
他說“我說要放過你了?”不僅僅是床上的事,還有當年她背刺他的事。
回憶戛然而止,裴束已經欺身逼到她身前。
眼裡濃郁的恨意,猶如尖銳的冰錐,刺痛姜以初。
姜以初閉了閉眼,“我明白,這是我欠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