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自己是在《仙魔劍》的劇情裡,蘇白卿就知道這是哪裡了,這應該是蘇白卿修煉的秘境,他如今在這裡修煉應該是為了突破金丹期,原著裡金丹期可是蘇白卿的瓶頸,蘇白卿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晉級。
其實從這裡開始就可以看出蘇白卿修煉的力不從心了,畢竟他心術不正,縱有再好的天賦也難登大雅之堂。
蘇白卿簡單地將自己收拾一下才走出秘境,一出來就遇到了原主的師尊。
一位綠袍道人,手拿木杖,和藹可親。
原主的師尊是天恆派五大峰主之一——鈴木長老,這位師尊才是真正的傲骨君子,一生都堂堂正正,又怎知自己會教出蘇白卿這樣的偽君子?
蘇白卿想到自己也難逃偽君子的劇情,就覺得對不起這位師尊,於是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弟子白卿,見過師尊。”
“你修煉的如何?可有什麼感悟?”
“弟子……”蘇白卿沒想到鈴木長老一上來就問他修煉的如何?只得破罐子破摔,“弟子愚鈍,尚未領悟金丹境界之秒,還請師尊責罰,弟子現在始覺大道之廣,我不過是那螢火微光,道阻且艱,我當繼續勉之。”
蘇白卿見鈴木長老遲遲沒有說話,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心裡緊張,頓時更不敢抬頭看鈴木長老。
好一會兒鈴木才撫摸上自己花白的鬍子,讚許道:“你能有此感悟,就離金丹期不遠了,我總擔心你太過心浮氣躁,爭強好勝,不能靜下心來努力,現在倒是沉穩了不少。為師正好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拜師大典,本該由我親自前去,挑選閤眼緣的弟子,可是我現在心有所感,正想閉關修煉一段時間,就由你幫我物色好的弟子,正好也找一人與你做伴,為師相信你的眼光,不過你要切記,品格第一,天賦第二。”
蘇白卿聽後心裡微微一動,原本主角拜入雷慟長老門下,雷慟長老不過是因為主角之前得罪過他,懷恨在心,收主角為徒,有大半私人恩怨,是為了報復主角,主角在他手上可是受了不少苦楚。
既然如此,何不讓主角拜入鈴木長老門下,鈴木長老向來耐心溫和,而且他和主角是一個師尊,他不就每天都能看到主角了嗎?
蘇白卿心裡激動不已,“放心師尊,弟子一定仔細觀察,為您挑選優秀的弟子。”
既然系統沒有警告,那這樣做就沒有問題,雖然他現在是反派劇本,可是他希望他最喜歡的主角能少受傷害,一輩子都是那皎皎君子。
蘇白卿火急火燎地離開,背影都抑制不住的激動。
這時路過的風靈長老正好和鈴木長老閒聊,“你這大弟子,倒當真擔得上風光霽月四字。”
鈴木長老看著蘇白卿的背影,搖了搖頭,語氣平淡:“還得多歷練歷練。”
拜師大典,高臺之上總共六個位置,天恆掌門位居正中,模樣溫和。
其餘五大峰主依次入座,他師尊閉關,並未到場,但蘇白卿礙於禮節並不敢與他們同坐,只得站在他師尊座位旁邊。
很快經受住考驗的弟子魚貫而入,蘇白卿不覺瞳孔放大,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些弟子。
主角就在其中吧,蘇白卿不覺回憶原著中對主角樣貌的描述。
十五六歲的少年模樣, 衣衫襤褸,形如乞丐,可面目卻極其精緻貴氣,但生得一雙梅花血眸,看向人的時候像是要把人的靈魂吸進去,視為不詳。
不祥……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慕容雪的童年活在怎樣的陰影之下?
蘇白卿咬了咬下唇,心口微微泛疼。
“命犯孤剎,天生血眸,此子不祥,後定當禍害人間,當誅,我當大義滅親。”
“呵呵,若不是我父親要求,我又怎會下嫁你這個血眸之人,看著就讓我噁心不已。”
“弟子認為,他天資極佳,不能因為外貌就將其拒之門外,我天恆劍派,不該拘泥如此,弟子認為沒有人生而有罪……”
蘇白卿啊蘇白卿,你當初為慕容雪說話,讓他有了步入仙道的機會,又何必後面多行不義,被嫉妒矇住了雙眼,將主角迫害至此,主角那個時候該有多……絕望,被自己最信任的大師兄背叛。
“怎麼了蘇賢侄,是沒休息好嗎?怎麼一進來就神情焉焉。”風靈長老搖搖摺扇。
蘇白卿一個激靈,這才從劇情中回過神,“並不是,只是弟子第一次代替師尊參加收徒大典,很是緊張。”
“別緊張呀,蘇賢侄,你師尊閒雲野鶴慣了,你就算扒拉一個木頭去,他也是一個教法。”
蘇白卿:“……”
可是蘇白卿左顧右盼,卻並沒有看到紅眸之人,只有其中一個黑袍少年,劍眉星目,面目精緻,對著他勾唇一笑,只是一個簡單的笑,卻讓蘇白卿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不由倒退幾步。
那黑袍少年站出來,半躬腰身,語氣恭敬,“弟子名喚慕容雪,資質中上,歷練分數……” 黑袍少年停頓半秒,而後嘴角彎起一個幅度:
“ 三千。”
此話一齣,就引起一眾議論,雷慟長老率先開口:“三千?黃口小兒休得胡說,哪有三千的歷練分數?”
黑袍少年不疾不徐,呈上玉壁,“有玉佩為證。”
只見光滑的紫玉上,紅色的三千極為顯眼。
“這可真是了不得,這可破了我們歷練的最高分數,我記得當年的最高分還是蘇賢侄你留下的呢?”風靈長老看向蘇白卿,摺扇微搖,一幅山水畫瞬間出現在扇面上。
卻見蘇白卿整個人都直愣愣看向那黑袍上年,根本就沒聽他說話。
看蘇白卿如此模樣,風靈長老不覺嘆息,蘇白卿怕是無法接受有人超過自己 ,心裡嫉妒不好受才會如此失態吧。
果然,太過爭強好勝了。
蘇白卿並沒發現自己在風靈長老心裡已經打上嫉妒心極強的標籤,完全震驚於見到主角的激動中。
主角,他看到活的慕容雪了。
那個光明溫柔的慕容雪。
一群愚蠢的凡人,還不快來跪拜主角,沒見過世面,三千,別說三千了,就是三萬對我們主角來說都像喝涼水一樣簡單。
主角一瞬間就成了香餑餑,幾大峰主都在競相爭搶,蘇白卿輩分低了,根本插不上話,他每次想說話都會被雷慟長老打斷,蘇白卿不覺暗自給這老頭幾記眼刀。
幾大峰主爭得臉紅脖子粗。
蘇白卿不由發愣,主角就該如此被眾人爭搶,而是因為一雙紅眸就被幾大仙門拒之門外的小可憐。
隨後還是掌門平息了爭吵,“各位先靜一靜,何不讓這位小兄弟自己選?”
幾位峰主頓時沉默,大殿裡鴉雀無聲,哪有弟子選師尊的道理,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只有蘇白卿渾然不覺:“小兄弟還是拜入鈴木長老門下,我師尊慈愛溫和,待弟子可是極好,我們碧雲山更是靈力充沛,靈草遍地,我作為大師兄也會將我畢生所學全都教給你。”
為了增加吸引力,蘇白卿還向慕容雪眨了眨眼睛,嘴角勾出一個微笑,蘇白卿是高冷穩重的大師兄人設,極少笑,雖然他笑起來的時候,甚美,說是三千桃花為之失色也不為過。
慕容雪頓時微微一怔,隨即低下頭,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
怎麼感覺蘇白卿和以前不一樣了?不是應該看著他嫉妒的眼紅嗎?怎麼眼神這麼通透乾淨了,而且看向他的目光也掩飾不住的濃烈,難道從這個時候開始就已經得知道骨的存在,想佔為己有?
呵呵呵,有意思,蘇白卿,反正我也無聊就陪你玩玩,看看你又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慕容雪的目光在一眾峰主之間來回流動,然後停留在雷慟和蘇白卿之間,最後目光完全落在蘇白卿身上,慕容雪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大師兄實在生得極好,只是站在那裡就讓人移不開目光,也難怪前世的他會被這個偽君子騙得這麼慘,慕容雪嘴角幅度增大,“弟子,……弟子想拜鈴木長老為師,還望各位長老成全。”
蘇白卿聽主角這麼說,頓時鬆了口氣,主角拜入鈴木長老門下就能少受不少罪 。
“小孩一點眼力都沒有,自己挑出的也不見得就適合自己?”雷慟長老不忘叨叨兩句。
總比你這個虐待小孩的強吧,蘇白卿冷笑一聲,也不和他計較,飛身下去,一把拽住慕容雪的袖子,慕容雪看了眼袖子,嫌棄地往後扯了扯。
蘇白卿這才意識到自己舉止的不妥,忙放下主角的袖子,將手背在身後,掩飾性咳嗽兩聲。
他剛是不是在主角面前丟臉了?
“師弟,你隨我來,師尊暫時閉關,我帶你熟悉你住的地方。”
慕容雪看了眼剛剛蘇白卿扯過的袖子,拱手道:“有勞師兄了。”
蘇白卿耳朵些微泛紅,男主的聲音有點好聽怎麼辦?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聲音,像山間清泉,松上明月。
“……沒事,這本就是我的本分所在。”
蘇白卿領著慕容雪走出大殿,一齣門蘇白卿就被眼前的景色震驚,只見是一整片浩瀚的雲海,雲霧就像是海水一般在奔騰,所有的山峰都隱沒其中,蘇白卿何曾看過這樣的景色,一時之間看呆了。
蘇白卿身後的慕容雪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略微詫異,這喜怒不形於色的偽君子何至於有這麼真性情的一面,莫不是真閉關修煉久了,傻了?
慕容雪出聲提醒:“師兄,我們該怎樣去碧雲峰,需要我用法器仙舟嗎?”
“我……御劍飛行載你就好。”蘇白卿緩過神,有點惱怒自己又在師弟面前出醜了,忙掩飾性地祭出自己的佩劍。
是把略微狹長的劍,流光溢彩,劍柄上桃花斜生,此劍名喚紅雨,桃花別稱命名。
慕容雪看著這把劍,心裡掩飾不住地嘲諷,唉,果然是把漂亮的劍,後面殺人越多,這劍柄上的桃花開得就越漂亮。
蘇白卿沒有注意到慕容雪對他都是冷眼諷刺,掐了劍訣,飛劍凌空,蘇白卿輕輕踩到劍上,然後嚮慕容雪遞出手,“師弟,莫怕,你抓住我的手。”
慕容雪掃了一眼蘇白卿的手,修長白淨,似是常年練劍,帶有一層薄繭,眼裡閃過一絲不屑,錯開蘇白卿的手,自己跳上去,沒心沒肺說:“師兄,我們走吧。”
蘇白卿的手僵在半空,然後顫顫收回,臉上浮現出一絲不自在的紅暈。
但想到現在正和自己最喜歡的主角在同一把劍上,蘇白卿剛剛的侷促就消失不見了。
他見主角一直盯著就劍柄處的桃花看,不覺輕輕一笑:“怎麼了師弟喜歡這把劍?沒事,過不了多久,你也會有自己的佩劍的,會比我這把更好看。”
慕容雪移開視線,別過頭,讓蘇白卿看不清他的神情,眼底浮現出一抹探究,為什麼這個蘇白卿和記憶裡的有所偏差呢?
不過他關於蘇白卿的記憶已經很久遠了,會記錯也不奇怪。
只是蘇白卿怎麼也不像會是貶低自己將就別人的人?慕容雪一時也沒想明白。
耳邊傳來蘇白卿有些溫柔的聲音,絮絮叨叨,似乎是在給他講關於天恆派的事情。
空中有風吹來,慕容雪一陣恍惚,看著自己還年輕的雙手 ,看著面前還正風華絕代的大師兄,突然感到不真實。
雖然蘇白卿在他年少時留下了很重的陰影,可是比起他後面遇到的那些人來說,蘇白卿簡直不值一提,如不是今天偶然見到,他可能都記不得他還有這麼一個偽君子大師兄。
不過那張臉倒是真不錯,縱使他後面遇到各種各樣的美人,比起他這個大師兄似乎都要差點。
他最後權勢滔天,並且只差半步就登上仙道,可惜每次扛完天劫,總有個老頭出來,說他心少一昧,不能成仙,他至今都不知他到底少一昧什麼?
最後他舊疾復發,死在自己那個所謂的道侶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