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景堯垂眸。
脖頸微微勾勒出一抹淡弧,隱約看到青筋。
不遠處有個女人,不,應該是個小姑娘
她穿著杏色針織裙,布料緊裹腰身,勾勒出姣好的身材。
因為過分緊張,杏眸輕顫,不停舔著本就紅潤飽滿的薄唇。
大概手心出汗了。
她強裝鎮定捏著裙角,悄悄擦掉冷汗。
想要裝作若無其事,但每一個動作都暴露了她內心的恐懼與不安。
像是失足落入狼窩的小白羊。
無辜又可憐。
點點雪花落在她的肩頭,將她襯得如同教堂裡的聖母畫像。
潔白得彷彿是誤闖入人間的精靈。
雍景堯眼神陰沉,似黑夜蟄伏的猛獸。
下一秒,就要吞噬許靜姝。
許靜姝後撤兩步。
呼吸亂了好幾拍,神經緊繃到極致。
地上的男人死了嗎?
他們在幹嘛?
無數的疑問盤旋她的腦海。
更重要的是,這個混血男人真的看得懂手語?
許靜姝明明說的是。
「我是替嫁的許靜姝,許家說,我以後要住在這裡。」
他整體的句式倒是沒有翻譯錯,但為什麼要加上 “一輩子” 三個字?
這三個字的分量。
太重了。
“雍先生,你怎麼知道她在說什麼?這女人不就是比劃了幾下嗎?”
安德魯皺了下眉頭看向雍景堯。
雍先生?
雍先生!
難道這個如同惡魔一樣的男人,就是雍景堯?
許靜姝心臟瞬間收緊,有種窒息的感覺。
他是許家人避之不及的混世魔王。
不等許靜姝掏出手機打字,男人從容不迫走來。
眉眼蓄著無盡的暗色,像是統治原野的狼王,冷峻又肅穆。
每一步沉穩自持,壓在雪地上,靜默無聲。
雍景堯一把護住她腰肢,將她身體鎖進懷裡。
像是宣誓主權,不許她退縮。
“幸會,我的未婚妻,不對,從今天起,我該叫你妻子了吧。”
他認識她?
許父明明說過霍特家族沒人認識她……
不僅許靜姝,連安德魯也詫異問道:“雍先生,她就是那個聾……”
話到一半,安德魯就感受到雍景堯狠厲的視線,忙捂住嘴,換上妥帖的笑容。
“原來是夫人,是我誤會了。快來人,趕緊幫夫人拿行李。”
夫人?
許靜姝剛上大學的年紀,“夫人” 這稱呼與她,相差太遠。
眼前男人目光灼灼,像看獵物掙扎般興奮。
許靜姝本能感到恐懼,止不住後縮。
他箍著她腰肢的手,剛剛還拿鋼筆狠捅向地上的男人。
“抖什麼,現在就害怕,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雍景堯毫無預兆地抬起她下巴,帶著十足的控制感。
咬住她嘴唇,唇齒間滿是侵略感。
像是征戰領地,要在她的身上留下專屬於他的記號。
藉此掌控她一切。
許靜姝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任他手指一點點沒入。
直至兩人十指相扣。
帶著啃咬的吻,讓彼此唇齒間滿是濃濃的血腥味道。
難分彼此。
許靜姝眼前陣陣發黑。
如同缺了氧,只剩下男人狂風驟雨般的強勢。
她來這兒之前特意查過意大利的禮儀。
知道這裡的人熱情奔放,流行親吻禮。
但,不都是點到為止嗎?
許靜姝無力抵著雍景堯的脖頸,試圖離開他懷抱。
無異於以卵擊石。
她只能狠狠咬住他的上唇,逼他知難而退。
可她不會想到,這種咬法,正中雍景堯的下懷。
野獸都是嗜血的。
那是讓他們更加興奮的催化劑。
她見到雍景堯眼底浮現涼薄的笑意。
他保持親吻姿勢,長臂一揮,將她擁進懷裡。
即使許靜姝沒有接吻的經驗,也能感受到一絲不同尋常。
唇齒相依。
他試圖加深這個吻。
她無聲的在雍景堯的懷裡撲騰,小腿胡亂的踢。
杏色的裙襬隨風盪開一圈漣漪,顯出裡面的風光。
雍景堯目光一暗,手臂一緊,將女人緊緊禁錮在懷裡。
嘶啞的聲音蹭到許靜姝的耳畔。
“我們可是要做一輩子夫妻的,許靜姝,這點開胃小菜,你就受不了了。”
他的聲音似帶魔力,像來自地獄的惡魔。
每個字,每個音節都透著血腥與暴力。
這是許靜姝從未見識過的惡魔。
也是她從未領略過的殘酷世界。
她清楚。
雍景堯吻他,並不是出於喜歡。
而是一種專屬烙印。
是一種全方位的控制與佔有。
許靜姝顫顫捏住他的衣領。
她想走,想跑,想離開。
可養母的醫療費、耳朵的治療費。
每一分錢都像大山壓著,讓她無法走出這如地獄般的城堡。
雍景堯抱著許靜姝進了城堡。
安德魯和一眾傭人跟在後面。
幾個八卦的傭人戳了戳安德魯的胳膊。
“安德魯,這就是咱們未來的夫人嗎?聽說她又聾又啞,我還以為是謠言呢。”
“噓,別在先生面前說這些,他聽到,會生氣的。”
“好好好。許家怎麼送了這麼個人?之前不是說送許念慈過來嗎?”
許念慈去年斬獲環球小姐亞洲區的桂冠。
一時間,風頭無兩。
“我也不知為什麼。幾天前,先生才告訴我新娘換成了許靜姝。”
“先生是不是被騙了?一個是選美冠軍,另一個……這差別也太大了吧。”
“許家真夠狡猾,一方面不想捨棄霍特家族的權勢,一方面,又不想……”
“先生的事輪不到你管,你就好好做你的事吧。”
安德魯關上最後一道門,將兩人與他們徹底隔絕開。
三樓以上,是雍景堯的私密領域。
除了傭人定時打掃後,其他閒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
這是他定下來的規矩。
許靜姝第一次被如此狂風驟雨般強吻,大腦一直宕機。
直到被扔到床上才回過神。
連忙伸手擋在雍景堯的肩膀。
她不能說話,只能用無聲反抗,表明拒絕。
臥室一片昏暗。
雍景堯高大的身軀隱沒於黑暗中。
但兩人靠得太近,炙熱的呼吸聲,灼人的體溫。
無不提醒著許靜姝,她身前站著一位不容忽視的男人。
“你在為其他男人守身如玉嗎?”
雍景堯突然沒頭沒尾的問。
黑暗中的瞳仁閃著令人膽戰心驚的佔有慾。
即使是沒有愛情基礎的聯姻。
權勢滔天的雍景堯,也不允許身邊的女人,心裡藏著其他男人。
許靜姝垂眸,默默搖頭。
“很好。”
雍景堯的手移向許靜姝耳邊的助聽器,緩緩向下。
每個動作帶著難以言喻的悸動。
許靜姝感覺自己好像是壞掉了。
因為那石破天驚的初吻,打開了某種奇怪的開關。
僅是觸摸,就能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危險氣息。
他微涼的掌心擦過她皮膚。
彷彿他觸摸到的一切,都會屬於他。
許靜姝慌不擇路用雙手抵住雍景堯的手腕。
阻止他進一步攻城掠地。
雍景堯嗤笑一聲。
“你來這個家,該不會以為只是做個花瓶吧?許家人沒教你,怎麼取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