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安檸不說話,站在一旁,神色平淡。
時雲輝抓著李冉的手臂不肯鬆開,神情不耐的看向溫安檸:“這個家姓時,不姓溫,你沒資格做決定。”
說完,他看向孫姨:“將客房收拾一下,今晚上她要住進來。”
溫安檸提高聲量:“我不同意。”
時雲輝並不在意她的反對,語氣強硬:“你不同意也得同意,這是時家不是溫家,你要是看不慣,可以滾。”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李冉見狀,連忙勸說道:“你們別吵了,都怪我,我不該出現在這裡,我現在就走。”說完她甩開時雲輝的手,頭也不回的往外跑去。
李冉這番話無疑是在火上澆油,將矛頭對準溫安檸。
時雲輝見她如此,皺眉看向溫安檸,“溫安檸,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你應該清楚,你要是還有些自知之明,就該認清自己的位置。”
溫安檸不怒反笑,她眼中滿是嘲諷,“那你來說說我們是什麼關係?當初你跟我結婚是因為什麼?從我身上獲取利益之後就想一腳把我踹了?時雲輝,你就不像個男人。”
這是溫安檸第一次對時雲輝說出這種重話,他們結婚半年,過得夫妻不像夫妻,陌生人不像陌生人,倒更像是仇人。
他一直覺得,是溫安檸逼走了李冉,所以對她心裡有怨,結婚半年都不曾碰過她,他們的新婚之夜,時雲輝卻在夜店買醉,溫安檸早就習以為常。
她可以接受他在外面有女人,但不能接受他把女人帶回家,這是她的底線。
時雲輝譏諷看著她:“我為什麼跟你結婚?還不是因為你當初求著爺爺讓我娶你,要不是你,李冉怎麼會跟我分開?”
溫安檸緊盯著他,她深吸一口氣,淡淡道:“既然你這麼恨我,那我們離婚吧,你可以繼續跟你的李冉在一起,我們以後再無瓜葛。”
時雲輝難以置信的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片刻後,他冷哼一聲:“你少給我玩這種把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耍什麼花樣,我沒空陪你做這種幼稚的事情。”
他說完,轉身走出房間。
房間裡只剩下溫安檸獨自一人,她看著空蕩的房間,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
“夫人,你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做。”孫姨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她滿臉擔憂地看著她,見她滿臉蒼白,她也於心不忍。
要說這孩子也是可憐,家裡破產,父母也不在身邊,婚姻還過得這麼不幸福,真是命苦。
溫安檸對她露出一個笑容,“不用了孫姨,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孫姨見狀,便也不再打擾她,關上了臥室門。
一個小時後,溫安檸拉著行李箱離開望月別墅,她走的時候沒有任何人挽留,又或者說,沒有任何人在意。
為了湊齊醫藥費,她已經將她能變賣的東西都賣了,既然決定要跟時雲輝分開,那就要分的徹底,她只帶了些自己的衣服,走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叫司機送她。
她拉著箱子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突然身旁停下一輛黑色阿斯頓·馬丁,後座的車窗搖下來,她側目看去,卻發現車內的男人有幾分面熟。
帥氣的臉龐,堅毅的五官,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不等她說話,男人便問道:“需要載你一程嗎?”男人的聲音溫潤好聽。
溫安檸猶豫片刻,男人又繼續道:“你打算一個人拉著行李箱走到什麼時候?”
溫安檸四周看了看,這條路上的確只有她一個人,就連過往的車輛都很少,從這裡開車到市區要半個多小時,她這樣走,估計得走好幾個小時。
斟酌片刻,她看向男人,“那麻煩你了,到了市區你就可以把我放下來。”
上了車,車內放著舒緩的音樂,男人微閉著雙眼不說話,溫安檸打量著他,他的側臉英俊立體,鼻樑高挺,下顎線優越,連喉結看上去都是那麼賞心悅目。
這個男人看上去很神秘,話很少,但僅僅只是遇見他兩次,他便也幫了她兩次,而且都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出現。
溫安檸這才想起來,她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謝謝你,請問你貴姓。”她的印象中從未見過他,但人情始終是要還的。
時錦瀟睜開雙眼看著她,深邃的眼眸如漩渦一般,讓人不敢直視。
這個男人光是坐在這兒,她就覺得不一般,身上帶著的商業氣息很重,想來應該是哪家的青年才俊,又或者是商業大佬,不過她這會兒也沒心思去探究那麼多,只是簡單地想要知道他的名字,日後好歸還人情。
“我姓時。”男人惜字如金。
姓時?溫安檸愣了片刻,江北市姓時的大戶人家寥寥無幾,除了她認識的時家,她還從未聽說過第二個時家。
想到這裡,她疑惑地問道:“時先生,你生活在江北嗎?”
她努力回想一下,印象裡的確從未見過這位時先生,在時家,更是沒有見過他。
“我一直在國外生活,剛回來不久。”時錦瀟很有耐心的回答。
溫安檸沒有再多問,車子在路上平穩的行駛著,車內的音樂讓她的心情舒緩不少,她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內心平靜如水,想著和時雲輝過去的種種,她突然覺得自己現在也算是解脫了。
她和時雲輝在大學認識,兩人是同班同學,有一次班裡的同學組織去登山,在登山時,溫安檸不慎踩空臺階,差點滾下山去,是時雲輝緊緊拉住她,她才得以脫險。
那次以後,溫安檸便對他有了異樣的情愫。
後來得知他有位女朋友,就是李冉,她便將這份情愫壓在心底,不曾告訴任何人。
後來,時家有意與溫家聯姻,那個時候她心中是竊喜的,可想到他有女朋友,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再後來,聽說李冉跟他分手出國了,她才答應這份聯姻,卻不曾想,這段婚姻的背後卻牽扯眾多利益,而她,卻是利益的犧牲品。
到達市區後,溫安檸向時錦瀟道過謝後,提著行李箱去了醫院,她決定搬出望月別墅,可現在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只能先來醫院看看她母親,晚一點再找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