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石的淮濯焱,自帶寒意的異瞳一掃而過,眸子中噙著極淡的神色,他看到了幕籬下那握著金簪的手,
是何意圖無需多言,一清二楚。
淮濯焱不甚在意地垂下眼簾,黯沉的眼浮出宛如化不開的濃墨。
眼看人越來越近,溫綰兒的手已經舉起,淮濯焱身上的陰噬之氣也在蠢蠢欲動。
“欸。”
溫綰兒腳踩到了碎石頭,發出了一聲輕呼,
人慣性一歪,手啪的一聲打在淮濯焱的胸口,溫綰兒的腳下有好些碎石,手拽著不屬於自己的衣襟,站直了身。
輕柔到讓人胸口發軟的力道,加了勁的手還在淮濯焱心口扣了幾下,他渾身僵硬像塊石頭,動也不敢動。
溫綰兒微微抬起頭,幕籬像是撞到什麼,拉扯到她的頭髮,疼得她又抽氣了一聲。
淮濯焱眸子微微向下偏移,視線定格在跟前,嬌裡嬌氣的大小姐身上。
溫綰兒揉了揉腦袋,眼角晃過了金色的東西,伸出手一看,她怎麼拿了個簪子,
再看,她面前還有個人,左手心是手感極好的肉感,她仰起頭看去,垂落兩邊的白紗,讓她在交叉點中,看到了面前的人,
她瞳孔瞬間發大數倍,低下頭一看,立馬就把手縮了回去,人迅速退後數米,臉頰滾燙不已,說話變得結結巴巴:
“那,那啥,這,是個,誤會,誤會,我不是要佔你便宜,摸你的。”
礦主事李信極為有眼力見,他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個茶壺,道:“大小姐,趕緊洗洗手。”
溫綰兒瞧了眼手心,她的手又不髒,道:“不用洗。”
她剛摸了別人,洗手,不是間接說人家髒嗎,這樣很下頭。
溫裴弋沒有看到想見的畫面,他繼續對著溫綰兒蠱惑道:“誰讓你不滿,就殺了誰。”
溫綰兒點了點頭,有道理,緊接著,她抬手一指,聲音高得跟炸毛一樣,
“你,過來,把這些礙腳的石頭砸了。”
淮濯焱身邊站著的男人,獻媚似地走了出來,對著石頭一頓猛砸。
石頭在數下後,碎成了渣。
溫綰兒看著喘氣不止的人,道:“就這樣吧。”
她從精緻的錢袋裡拿出一個小金豆子,“這個賞你了。”
男人雙手捧起,一隻瑩白如玉,纖細秀致的手露出,綠豆大的金粒子落在粗糙的手掌。
“謝大小姐。”
“嗯。”
溫裴弋眉心皺在了一起,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溫綰兒再次恢復清明,她仰起頭,掀開幕籬,看向異瞳男,陡然對上他冷峭的眉眼,黑皮看不出什麼明顯的表情來。
要是看得久了,溫綰兒心突突的,像是會吃人的那種,她反正不是故意要摸他的,
溫綰兒轉身就走,說走可能用跑字會更適合,
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她得好好想想以後該怎麼辦。
淮濯焱淡然的神色,不偏不倚地落在嵌入泥地的石子上,
陽光烈日,顯得格外悶熱,燥氣難消。
高大的身型投下的陰影,蓋住幾個巴掌大的鞋印。
溫裴弋望向突然跑走的人,眼神發沉,他回望了一眼被趕回去幹活沉默寡言之人,陰森森一笑,以後還長著,他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