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岑漱冰電話再次響起,是他的助理:
“岑總,您剛才要的衣服。”
岑漱冰開門關門,將助理遞過來的長款羽絨服和毛衣裙丟到桑雲聽腦袋上。
桑雲聽扯下衣服時,看見岑漱冰已經解開身上那件深藍色絲綢襯衫,丟進垃圾箱。
他光著精壯的上半身,換了件版型挺括的勃艮第紅襯衫。
桑雲聽的目光停在他清晰整齊的腹肌上愣神。
岑漱冰從來就不是循規蹈矩的人,穿衣裝扮也一樣。
在遇到他之前,桑雲聽從沒想過,男士襯衫還有這麼多款式和顏色。
尤其是法式紅和冷豔紫,穿在旁人身上,騷氣值拉滿的同時甚至會讓人覺得滑稽。
到了岑漱冰身上,則只留下張狂和矜貴。
衣服有時也是需要人來襯得。
“衣服你不要了嗎?”桑雲聽指了指垃圾箱。
岑漱冰擰眉低嘖了聲:
“不要,味道很燻人。”
桑雲聽問他:“什麼味道?”
“就剛才過來搭訕的那個。”岑漱冰穿好襯衫,又去拿袖釦。
整理好後,他看見桑雲聽正仰頭瞧著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那雙大眼睛特別亮。
岑漱冰禁慾太久,又有了想把人壓回沙發幹一場的衝動。
門外突然“砰砰”響起了兩下敲門聲。
助理江寂尷尬又不失禮貌地聲音響起:
“少爺,秦小姐要見您。”
與此同時,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衣服換好了嗎?漱冰哥,我可以進來嗎?”
岑漱冰眉眼間有些不耐煩,他對桑雲聽交代:
“等我幾分鐘。”
隨後開門離開,毫不遲疑。
桑雲聽起身扣好衣服,聽見門外的秦舒瑤嬌滴滴地質問:
“裡面是誰呀漱冰哥,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她語氣裡帶著幾分薄怒,
“我要告訴岑伯伯,你藏人了!”
岑漱冰低聲不知道哄了什麼,秦舒瑤語氣裡的那幾分怒意突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她的輕笑聲。
秦舒瑤是市長的獨生女,二十歲不到,青春嬌俏。
桑雲聽上次跟著岑漱冰來棲春山談事情,秦舒瑤也是這樣突然闖了過來。
堂堂市長千金,繞著岑漱冰不停地卑微撒嬌:
“漱冰哥,你可不許學序南哥他們,偷偷包養女人玩兒…”
“不然我就告訴岑伯伯!聽到了嘛,岑漱冰岑漱冰岑漱冰!”
她肆無忌憚地拉著岑漱冰的袖口,在他面前驕縱,煩人又可愛。
桑雲聽聽得心口發澀。
愛上岑漱冰實在是一件太過簡單的事。
尤其是桑雲聽既見過他年少時的鮮衣怒馬,又見過他青年時的意氣風發。
上流圈層提起岑漱冰,總會評價他:
金尊玉貴,驕縱狂妄。
人有多大家世背景,才能有多驕縱狂妄。
這樣的人,學業、工作、婚姻,每一步都是精心規劃好的。
桑雲聽的出身和岑漱冰未免太過懸殊。
雲泥之別的階級,談什麼愛情?
溝壑縱橫,百里秦川又怎麼可能輕易跨越?
這些桑雲聽早就該醒悟的問題,卻因當初的一晌貪歡,被她拋至九霄雲外,越陷越深。
桑雲聽努力平復情緒,將岑漱冰送過來的衣服和鞋子放好,從側門悄悄離開。
–
岑漱冰回來時,已經不見桑雲聽身影。
他心中生出一陣無名火,轉頭又去裴序南的局上繼續玩牌。
秦舒瑤坐在剛才桑雲聽的位置上,雙手撐在桌上:
“漱冰哥,我來是想問你,下週的生日會你想怎麼辦?”
岑漱冰眉峰緊蹙,看起來心情比不上剛才受訪時。
他拒絕:
“不辦。”
秦舒瑤急了,搬出長輩拿喬:
“不行,是岑叔叔讓我操持的。”
岑漱冰比秦舒瑤大五歲。
按家世來講,岑漱冰是京圈二代裡的名門之後。
尤其他的外祖父和舅舅,都是普通人議論不起的大人物。
秦舒瑤家世相較而言弱了些,但岑漱冰父親有聯姻打算,當中利益往來不言而喻。
岑漱冰反叛,不走康莊大道從政,想接手岑家的華晟集團,勢必要聽從父親安排。
“他既然讓您操持,那您給他辦生日會啊。”
岑漱冰貧了句京片子,丟張牌出去,
“贏了,給錢。”
他手指不耐煩地在桌面敲,拖腔帶調地,帶著絲流裡流氣。
秦舒瑤見岑漱冰不理她,轉頭把火氣往好脾氣的裴序南身上撒:
“你們這些做朋友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專挑些狐狸精放這會所裡找漱冰哥調情。”
“上次就差點被我抓住,這次又是!”她盡顯刁蠻,令人生厭,
“當心我找岑叔叔,封了你們會所!”
裴序南舉雙手投降,剛要哄大小姐,就聽見岑漱冰輕笑:
“你這麼喜歡找我爸,不如當我小媽好了。巧了不是?他目前還沒法律意義上的正妻。”
“你看你!”秦舒瑤被拂了面子氣急,
“岑漱冰,你今天對我講話好沒風度!”
她拎包轉身,高跟踩得“噠噠”作響。
包廂門關上,桌上的男人們總算舒了口氣。
過了幾分鐘,江寂進來,將岑漱冰的外套放到他手邊,又低聲問:
“少爺,桑小姐的冬裝和鞋子都沒換,怎麼辦?”
岑漱冰只覺得外套上那股刺鼻的香氣讓他煩躁不堪:
“隨她。”
他順手將西裝外套扔掉。
江寂謹慎詢問:
“那需要給擅自靠近的蘇靈小姐一個警告嗎?”
“不用。”岑漱冰語氣裡帶了幾分戲謔,
“有人替我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