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是重生的時間再早一點,傅明彥肯定是誰也不娶。
林曉芳就是個賤人,這種髒女人他連碰都懶得碰,就是個破鞋。
至於說顧玉惜,傅明彥就記得她有一雙發亮的眼睛,完全不記得她什麼模樣。
現在又是特殊年代,想來顧玉惜肯定是土氣的雙麻花辮,瘦得像個杆,搞不好五官也是瘦得脫相。
傅明彥希望這輩子考上大學,在大學裡找個女友。
不過,要是進入到顧玉惜所在的新房也行,反正高考恢復的消息很快就要傳來了,只要不圓房、不登記結婚,等著高考恢復的消息傳來,這顧知青肯定會跑的。
傅明彥鼻腔裡都是酒精的味道,頭腦卻越發清醒。
腳步聲傳來,傅明彥虛眯著眼睛,發現是傅武強走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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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武強在發現自己重生了以後,欣喜若狂。
上輩子他自己娶了顧玉惜,根本就沒有享用到這個媳婦。
顧玉惜甩下三百塊就跑了,他鬧個沒臉,打牌發洩情緒,結果不知道是誰舉報了打牌的地方,讓他蹲了幾個月的局子。
出了局子以後,他找了個別人說手腳勤快的媳婦,結果那個媳婦生不出來孩子,最後喝農藥死了。
第三個媳婦倒是可以生孩子,只是生了一個女兒折騰了一點,他在對方養好了身子以後,覺得還是應該生兒子,他竟然被那個婆娘提出離婚給踹了。
傅武強在遇到堂哥傅明彥的時候,剛從女兒那裡出來,女兒說是他還有勞動能力,等到他喪失勞動能力了以後,才會按照一個月幾百塊給他。
傅武強那叫一個窩火,幾百塊都摳摳索索不肯給自己。
而堂哥傅明彥就不一樣了,穿著西裝革領,他還眼尖瞅見了他的鑽表,儼然是人生贏家!
傅明彥在娶妻以後,也確實開了掛,別人都下地幹活的時候,他可以去小學裡教書。
改革開放後沒多久,傅明彥承包了魚塘,供貨給了國營飯店,那賺的錢讓人是一個眼紅。
後來從廣州那邊進貨拉到縣城裡賣衣服,還把林曉芳親戚的一個服裝廠給盤了下來,生意那叫做一個紅火,誰不喊他是大老闆?
想到了傅明彥做的事情,傅武強的心中火熱。
他重生了,而傅明彥顯然沒有,還醉醺醺地躺在床上。
那麼上一世他潦倒的命運必將改變,他本來就應該娶林曉芳,傅明彥應該娶顧玉惜。
一切都要回到應有的位置。
從這一刻開始,傅明彥所有過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了!
傅武強忍不住低聲說道:“堂哥,原本顧玉惜就是你媳婦,我還給你。從現在開始,林曉芳就是我媳婦了,以後那個人生贏家是我!”
傅明彥一聲不吭,還是輕輕打呼。
雖然傅武強給自己帶來了重生的機遇,可傅明彥也記得,自己被大貨車碾壓過去的感覺。
如果不是老天開眼讓他重生,那他可是真真切切死了的。
林曉芳是個破鞋,是個賤人,現在這個階段還心心念念那個小白臉知青,就讓傅武強去和林曉芳糾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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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武強激動地搓了搓手,把歪在榻上的傅明彥給扶起來。
堂弟一家三口都過來了,他的大伯傅軍也上前攙扶他,大伯母尤麗站在一邊。
“你想好了?”傅軍壓低了聲音,“如果要是把你堂哥送到了顧知青所在的新房,你就只能夠娶林曉芳了。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不後悔,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傅武強的心中火熱,“我要娶林曉芳。”
尤麗點了一下頭,和丈夫一起使勁兒。
傅明彥被大伯和大伯母攙扶著,因為姿勢問題,他只看得到一個穿著的確良淡藍色小花襯衫的女人開了門,她穿著的是水晶色涼鞋,充滿了七十年代的味道。
“麻煩大伯、大伯孃了,明彥是喝醉了嗎?我扛不動他。”女人的聲音有點小,但是聲線很柔軟,還是標準的帶著一點首都口音的普通話。
這顯然不是林曉芳,而是顧玉惜。
“顧知青,你讓開一點位置,我和你大伯把他放在你床上。”尤麗說道。
傅明彥等到躺到了床上,聽著顧玉惜和兩人說話。
“謝謝大伯、大伯母。”
“你們好好洞房啊。”
傅明彥沒聽到顧玉惜的回答,想也知道,很快就要高考了,沒必要今晚上洞房。
傅明彥昏昏欲睡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溫熱的毛巾擦在自己的臉上。
他睜開眼,或許是燈下看美人,會格外顯得美麗。
顧玉惜瓜子臉,黛青色長眉似遠山,一雙眼眸是飽滿的杏仁狀,黑幽幽的瞳仁像是兩丸黑水晶養在清水中。
小巧的瓊鼻,最下面的嘴唇飽滿嬌豔欲滴,像是薔薇花瓣一樣。
她確實是梳著雙麻花辮,髮尾用紅色的絲巾綁住的,並沒有傅明彥所設想的土氣。
反而是質樸清純的氣息撲面而來。
傅明彥甚至懷疑起來,這真的是顧玉惜嗎?
如果顧玉惜這麼漂亮,為什麼自己只記得她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其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顧玉惜見著傅明彥睜開眼,小聲說道:“我已經打好水了,你能站起來嗎?要不你自己過去洗乾淨。我、我已經洗好了。”
顧玉惜的皮膚很白,現在正值是九月,暑氣尚未消退,她的面頰漲紅,眼角也是瀲灩的羞意。
傅明彥明白了顧玉彥的潛臺詞,她已經準備好新婚夜了。
傅明彥扶著床架子慢吞吞站起來,從十八歲的知青身邊經過,繞到了旁側去洗漱。
如果不知道恢復高考的事情,傅明彥或許會和這個女知青圓房。
只是馬上高考的消息要傳來,整個國家的知青都會因為這個消息人心浮動,傅明彥不屑於用這樣的方式留下知青做媳婦。
他會是缺媳婦的人嗎?
傅武強羨慕他的上輩子,其實那還是在有人拖後腿的情況下,他闖出來的天下。
他傅明彥現在所有的很少,卻也不稀罕用圓房的方式來留下一個媳婦。
傅明彥簡單洗漱了之後,走到了床邊,溫玉惜已經蓋著被子躺在了裡面。
溫知青的麻花辮已經解開了,長髮如同濃密的海藻一般披散在紅雙喜枕巾上,小巧的瓜子臉面頰微紅,宛若是上了上好的胭脂。
她整個人縮在被子裡,只露出來一張俏生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