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到了,我先送你去大隊長家去。”
“大根啊!你回來了,那車上的哪家的閨女啊?長得還挺俊的,咋沒見過呢!”
大隊路口的百年老樹下有些年老不上工的老人坐那裡聊著天。
這突然看到一個陌生俊俏的姑娘,那個激動啊!
可沒聽說有知青過來,那不是知青就肯定是誰家的娃了吧。
“秀嬸子,這是大年家的娃,沈知意,回來看她大伯爺的。
我在路上見到了,就把她送了回來,我先把她送大隊長家去。”
“大爺大娘好,我是沈知意,我回來看看我大伯爺他們。”沈知意笑眯眯的打著招呼。
之前臉上做的偽裝,被汗水帶走了大部分,現在就是給人感覺臉有些髒,很容易看得出來是個極為漂亮的小姑娘。
“哎喲!大年家的娃啊!長得可真是標誌!”
“大年家的?大年怎麼沒回來?都多少年沒見過大年了?”
“起碼也有二十來年了吧!我記得上次見他是帶著新媳婦回來認親祭祖。”
“那是好久了,怎麼現在就娃回來了?大年呢?”
“那誰知道,走,我們也去大隊長家看看。”
“走”
“走”
大娘不愧是大隊的吃瓜小分隊,瓜在哪人在哪。
全組隊跑大隊長家去了。
“籲!到了,這就是大隊長家了。虎娃!去把你爺和太爺喊回來,就說你大年叔爺家的閨女來了!”
沈大根把牛車停在了一家磚瓦小院,看到大隊長孫子,趕緊喊孩子去叫人。
沈知意下了車,提下藤箱,靠近沈大根,悄悄地在他手裡放了5顆大白兔。
“大根伯,辛苦你了,你拿回家給孩子甜甜嘴去。”
“這咋能…”
“拿著吧,就幾顆糖我侄子侄女還不能吃了?”
“那行吧,我也不跟你客氣,都是自家人,有空到伯伯家坐坐。”
“肯定的。”
“是誰來了?大根啊!你剛說誰來了?”院子裡跑出了一個農家大娘,估計剛剛是在做飯,沒聽清楚。
看到行李便問:“這誰家閨女,長得可真好,這是來走親戚的?”
“愛國家的,這是大年家的閨女,回來看你們來了。
知意,這是你大伯孃。我這先把牛車拉回牛棚去,等大隊長回來了你們好好聊聊。”
牛是大隊的重要財產,沈大根要先安頓好牛。
“去吧!閨女,快進來!虎娃!虎娃!人去哪了?”大隊長媳婦想喊孫子去找人,結果孫子不知道哪去了。
“大伯孃,剛大根伯喊虎娃去找大伯跟大伯爺他們了。”
“那就好,那就好。哎呦,路途遙遠,累壞了吧,快,先喝口水,等下就可以吃飯了。”
“大伯孃,我不餓,您先去做飯吧,不然等下大伯他們回來沒飯吃。”
“誒!都是自家人,我不跟你客氣。你先坐會,我做好飯再跟你好好說說話。”
“嗯!”沈知意喝了口水,還是糖水呢,雖然不適合口渴的時候喝,但還是喝完了。
坐院子裡先觀察了下這個院子,門前種了顆棗樹,整個院子收拾得整整齊齊的。
還開墾了一些菜地,邊邊角角還種了些蔥蒜辣椒之類的,房間都是磚瓦房。
相對之前在村口看到的土坯房好了不止一點半點的,看來大隊長家過得還不錯。
進門是大堂,大堂後面開了個門,可以看到有個後院。
雞鴨豬的叫聲從後院傳過來,大堂兩邊是兩間正房,東西廂房各有兩間,一間廚房,一間小雜物房。
還有搭建了一個柴火棚,沒有見到茅房,不知道是不是在後院。
“虎娃說是大年閨女回來了?大年呢?”大隊長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人沒到,聲音先到了,“真是胡鬧!咋就讓閨女自己回來了?現在外面都亂成啥樣了!這心可真是夠大的!”
“真是大年哥的閨女回來了嗎?我看看。”
“是不是大年叔也回來了?我都好多年沒見過他了。”
“好像沒看到大年啊!就一個閨女!不會就閨女一個回來了吧?”
“應該不會,現在什麼世道,大年敢放心讓閨女自己回來?”
虎娃去田裡喊人的話大家都聽到了,一聽是沈大年的閨女回來了,個個都待不住,全跟著大隊長跑了。
說起沈大年,那可是村裡的傳說呢!要知道,現在想去當兵可不容易,不僅需要有關係,還需要有能力。
這沈大年,年紀輕輕的,就已經升了副團長,在附近大隊都是有名的。
誰知最後竟然捨得為了娶一個成分不好的妻子,自願退伍。
雖說部隊也給安排了工作,但是這個年紀能升副團的人,留在部隊以後還不知道能升到什麼位置呢!
結果,還真是捨得啊!
所有的男人都覺得沈大年傻,甚至有人覺得沈大年是不是在戰場受了什麼傷才不得不退伍,反正眾說紛紜,說什麼的人都有。
而那些小媳婦大姑娘的,當年誰不羨慕沈大年媳婦,誰不想要個這樣的丈夫。
沈知意聽到大隊長的話,就知道這是自己大伯了。
眼睛立馬泛紅,哽咽地回話:“大伯好,我是自己回來的,我爸媽…..都沒了,我爸臨終前….交代我…..回來找你們的。”
“這是怎麼回事,大年怎麼會沒了?”
“這閨女自己回來了,估計是真的。”
“那麼多年沒回來了,沒想到啊……..”
門口圍了一圈的人,沒等大隊長回話,就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來。
實在是沈大年在大隊太有名了,好多年輕一點的人都還沒見過這個只在傳說中的人物。
“你說誰沒有了?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一個蒼老的聲音
從大隊長背後傳來,“大年呢?”
老人背後還跟著兩對年輕夫婦,看到大隊長,都叫了聲“爹”。
“爹。”
“爹。”
前面那聲“爹”是大隊長叫的,後面那聲“爹”是一箇中年人叫的,那中年人應該就是二伯沈愛民了。
沈知意知道了這個老人的身份:“大伯爺,二伯。”
二伯應了一聲,沒有說話。
老人沒有應聲,只是固執的看著沈知意,希望能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
“大伯爺,我媽去年年底的時候就犧牲了,等辦完喪事後我爸也病倒了。
一個月前,我爸臨終前囑咐我一定要回來找你們。
這是我爸讓我交給您的信。”沈知意眼圈泛紅,難過地說著,並從藤箱中拿出了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