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雲杉愣怔了片刻,猛然加大油門,‘嗡’的一聲車子衝上了運河拱橋,黃燜雞米飯在車把上盪鞦韆一樣被甩了出去。只聽身後兩位大媽在喊:“姑娘,你的外賣,你的外賣掉了。”
這時的華雲杉什麼也顧不上了,她覺得自己肯定不是幻覺,那個人是衝著自己來的。當她穿過了運河橋向前望去,哪裡還有什麼影子。她沒有向自己家的方向走,而是選擇衝向了前方那家大型家世界商場,那裡人很多,如果躲避那個地方應該是首選。
雲杉在人群中七拐八拐地穿梭,在幾個公交站牌下面兜了幾個來回,都沒有再看到那張臉。直到電瓶車馬力不足,她才放棄尋找緩慢地離開。
回到家細心的鎖好門,天都黑下來了。黃燜雞帶著米飯飛走了,雲杉由於緊張的想不起吃飯,那種生理上飢餓的感覺都跑的無影無蹤了。她找出一瓶紅酒,這還都是外公、外婆生前珍藏的。
此刻的雲杉有些恍惚,開啟酒瓶軟木塞兒那質感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中……
她找出一袋麵包看了看,這是上個星期在自己那家超市買的臨界食品。她沒有開燈無力地陷進了沙發裡,春夜還有些寒冷,她把沙發上的絨毯緊緊地裹在身上。
紅酒和麵包的能量緩慢地打開了她的思緒,記憶的潮水帶著‘嘩嘩’的聲響在腦海裡驚濤拍岸……
“是他嗎?應該是,因為從來沒聽說他有什麼兄弟啊。就算是表親什麼的也沒有。重要的是那眼神和那半張臉都是他的,如果真是他,那麼H國的整容技術真是名不虛傳啊。”
華雲杉疑似見到的年輕人是她旅居H國時的老闆:權書銘,H國首府大學畢業的首席皇家律師,銘律師事務所的創始人,業界刑事案件律師中的著名人物,且風華正茂英氣逼人。正是因為權書銘,雲杉才離開H國隱居到了這個江南小鎮上。
而權書銘是怎麼找到自己的?難道他見過埃里奧特神父了?
出了權書銘那件事以後,雲杉在第一時間離開H國,回到了加國的楓林學院。因為她是這裡的休學生。
她還記得那個冬夜裡埃里奧特神父看見她時驚詫的樣子……
“我的上帝呀!華,你怎麼回來這裡?這裡那些事都還沒有結束。”
華雲杉的心彷彿沉到了海底哽咽地說:“我……我沒地方可去。”
頓了一下,她用似乎豁出去了的語調生硬地說:“我不在乎那麼多了,該發生什麼事就讓他來吧,反正我到哪兒都不得安寧,凡是遇到我的人和事都倒黴透了。”
神父走過來,一雙溫暖的大手扶在她的肩膀上:“別胡說,雲杉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姑娘。只是你不能呆在這裡,不要賭氣和幼稚好嗎?”
雲杉能感覺到神父對她的關懷,她不再反駁,靜靜地流著淚。
“杉,你這兩次扣動扳機的意義都非比尋常。而這次我查不到他們僱傭了什麼人在追蹤你,我們有一個專業的術語叫‘雪藏’,你現在應該把自己‘雪藏’起來!”
華雲杉深垂著頭,雖然這些都是她能想到的,而且她也格外的小心了。可是面對更專業的埃里奧特神父,她實在是太小兒科了。
神父把她按在椅子裡,更加語重心長地說:“華,上次在聊天室裡用的都是暗語,我沒辦法給你說的很清楚,正好現在我把情況和你說的更清楚一些。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