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棲晚心裡卻沒有一絲波動。
這五年,沈母盯著她調理身體,她卻依舊沒有懷上孩子。
沈母不是沒有過怨懟。
她那時總覺得她和沈洛俞有轉圜的機會,從未將她和沈洛俞之間的那些事和沈家人提及。
而是任由沈母埋怨,獨自喝了五年的湯藥。
可如今,她沒有裝的必要了。
沈母驚愕後,很快反應過來,這些年兒子在外帶著女人招搖,不應該那方面不行。
唯一的解釋是,兩人從未發生關係。
沈父臉色倏然一沉,冷冷道:“洛俞,一會你來趟書房。”
沈洛俞簡直氣笑了。
他沒想過姜棲晚會當著沈家人的面,說出兩人的私事。
他幾乎咬牙切齒地看了眼姜棲晚,才跟著上了書房。
姜棲晚只當沒看見。
沈母也沒想到兒子這麼混賬,她嘆口氣,愧疚地握住姜棲晚的手。
“小晚,委屈你了。你放心,媽會好好說說他,以後洛俞不會這麼對你了。”
沈家是傳統的豪門,沈父沈母都算明禮,只是在孩子的事,姜棲晚這些年無聲無息地吃了許多苦頭。
“我沒事。”
姜棲晚只是淺淺一笑,神色如常。
只是……以後?
她和沈洛俞早就沒有以後了。
書房裡。
沈父沉下臉,冷冷教訓沈洛俞:“人是你自己要娶回來的,當初你把人家當個寶似的,現在卻又鬧成這樣!你到底怎麼想的?!”
沈洛俞眸色晦暗變幻,神色卻一如既往冷漠。
他當初娶姜棲晚,是為了報復她。
至於孩子,他永遠也不會和一個害了霜霜的人生下孩子。
知子莫如父,沈父幾乎一眼就看穿了兒子心裡的念頭。
他眉頭緊鎖,眼底盡是不贊同。
“當初林霜的死只是一個意外,林雪的話沒有證據。阿俞,人如果一直困在過去,恐怕最終會遺憾終身。”
他了解兒子。
一旦最終兩人錯過,恐怕會抱憾終身。
從書房離開,沈洛俞的薄唇緊抿,墨眸裡卻翻湧著濃烈的情緒,其中更多的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證據?
阿雪難道還會說謊?
這時,沈洛俞的電話鈴聲響起。
“俞哥,小雪受了傷,現在在醫院,你看你方不方便過來一趟……”
話音未落,沈洛俞臉色一變,抄起鑰匙下了樓。
姜棲晚看著他臉上焦急的神色,心裡卻沒有半點意外。
細想了下,當年沈洛俞追她時,也是這樣。
林霜姐妹,一通電話就足以讓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如今,也一如既往。
恰巧這時,祁深的微信消息發了過來。
他分享了兩張圖片。
圖片上精緻的婚戒熠熠生輝,閃爍著瑩潤的光澤。
每一隻都價值不菲。
姜棲晚有些驚訝。
發錯了?
對方卻彈來一條語音。
男人嗓音低醇磁性:“喜歡哪個?”
姜棲晚怔住。
她和祁深的這樁婚姻純屬各取所需,他幫她離開沈家,解除這段婚姻,而她順理成章成為他名義上的祁太太。
傳聞中,祁深曾經有過深愛之人。
只是,還不等兩個人結婚,就發生了變故。
她只當祁深和她是逢場作戲。
沒想到祁深會在這種事上上心。
“這個。”姜棲晚挑了其中一張。
“明晚的宴會,你……”
她頓了頓,想問問祁深明晚宴會的事。
然而對方沒有再發來消息,姜棲晚最終也沒有發出去。
她看著兩人的聊天界面。
她和祁深只有一面,然而他們卻是未來的結婚對象。
直到現在,她也不清楚祁深撬牆角,提出娶她的原因。
她下意識點開祁深的頭像。
頭像是一隻可愛的手繪黑白小貓咪。
姜棲晚只覺有些眼熟,卻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裡看到過,心裡更多的是詫異。
祁深這樣的人,哪來的童心?
晚上。
因為沈母的要求,姜棲晚不得不在沈家留宿。
姜棲晚迷迷糊糊睡過去。
沈洛俞推開房門時,看到的就是熟睡的姜棲晚。
她穿著睡袍,露出一寸白嫩的腳踝,整個人沒了往日的橫眉冷對,看上去乖巧溫順。
沈洛俞眸色一深。
他的指腹撫上姜棲晚的唇瓣,想到沈父的話,他微冷的眉頭緊鎖。
遺憾終身?
她也配?
然而心裡噴湧的惱火和醉意交織,他扣住她的手腕,俯下身……
男人的力道過大,手腕上的疼痛讓姜棲晚一瞬間驚醒。
沈洛俞的唇正要落下。
姜棲晚卻眉頭一蹙,偏過頭。
“你什麼意思?”
她的語氣有些冷。
沈洛俞卻眯著眼,薄唇勾起些許諷刺,冷笑道:“你不是想要孩子,才當著爸媽的面故意說那些話?我成全你。”
他鉗制住她的手,唇就要壓下來。
他身上獨屬於林雪的香水味,讓姜棲晚覺得有些反胃。
掙扎中,沈洛俞越發狠厲,眼底卻帶著不堪和鄙夷。
姜棲晚有些狼狽,猛地推開他。
二話不說抬手給了他一巴掌,聲音冰冷:“一晚上睡兩個女人,你不噁心,我都嫌髒。”
燈光下,她豔麗的眉眼微微泛紅,皮膚白得發光,眸色瀲灩。
平靜的神色卻帶著顯而易見的厭惡。
這一刻,姜棲晚是真的厭煩了這個她愛了多年的男人。
她緩緩開口:“沈洛俞,這樣挺沒意思的,離婚吧。”
這樣相看兩厭,對誰來說都是一種傷害。
他不是喜歡林雪嗎?
她當然願意成全他。
聽到姜棲晚提離婚,沈洛俞心裡莫名更加惱火。
她怎麼有臉提離婚,她欠林霜的還沒有還清。
“裝什麼?”
他眯著眼冰冷出聲:“姜棲晚,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把戲?離婚,你也配提離婚?!這輩子你只能留在沈家贖罪!”
說完,沈洛俞摔門離開。
姜棲晚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恰巧,陳晶晶的消息發了過來。
“晚晚,你要的那塊地皮的開發備案我發給你了。話說,祁先生真的會把那塊地皮給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