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孔師。”
“臣,見過太子殿下。”
廳內,太子周辰恭敬的向這位周朝大儒問好。
這位方正的讀書人,也用臣子之禮回敬。至於徐安,孔有德是看都沒正眼看一眼,這位國公府的小公子畢竟名聲在外,出了名的紈絝,有什麼可教的,為此,孔有德心裡還是多少有點不舒服的,身為當朝大儒,聖人之後,太子師,教導一個紈絝,教好了是應該的,教不好反而名聲上會頗有微詞,一點好處討不上,雖說沒有師生的名分,但是畢竟上自己的課,撇是撇不乾淨的。
皇帝對於太子的教育是很嚴格的,花了不少精力才讓這位孔大人親自來教導太子。
這位孔大人,據說是很嚴厲的,根本不管學子的身份,無論是太子還是別人,若是犯了錯,他會直接用戒尺抽。
以前太子還去找周皇告狀訴說委屈,結果直接被周皇一頓竹筍炒肉,從那以後,太子很是懼怕這位老師,再也不敢造次。
“好了,既然都到了,那就開始今天的課程。”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
不一會兒,集賢殿內想響起了郎朗的讀書聲。
看著太子搖頭晃腦,卻滿臉苦澀的念著書。
徐安心道,這玩意兒我學著有啥用啊,自己一不當官二不當皇帝,著實沒啥大用。
古人工作學習是時間是出了名的早,無論達官顯貴,亦或者販夫走卒,每天都起來的很早。
針對徐安這位後世穿越者,多少還是很不適應的,不由得打起了哈欠,一臉的睏意,心想不知道能不能讓自己睡一覺,可太子讀書得地方不像大學堂,人多能坐在角落偷會懶,但此時徐安的心思早就飛到教坊司去了,遐想著姑娘們跳舞的場景。
“自天子以至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有之也。”
此刻的徐安早已經魂飛九霄,不在讀書之上了。孔有德看著徐安雙眼迷離,心生惱怒,走到徐安身旁,“徐安,你可知書中所說何意啊?”
剎那間,太子的目光也看了過來,心想又能看老師的戒尺大發神威了,不由的微微一笑。
徐安雙眼一愣,心道,我不是太子也不當皇帝,你問我幹嘛,問太子去啊。不過徐安多少也打聽過這位國子監祭酒的脾性,也不敢把心裡話說出來。
不過徐安還真懂這些,畢竟文科班底出身,前世國學課不白上,為了不挨戒尺,徐安只得認真回答。
“回孔大人,這段話的意思是,上至天子,下至平民,一切都要以修身為做人處事的根本,如果不修身,連根本的修身都搞亂了,想要治國平天下是不可能的…….”
太子看著徐安侃侃而談,眼神都變了,他也知道徐安心思不在課堂之上,這課堂就兩個人,走沒走神一眼就看出來了,他著實沒想到徐安能答上來。
孔有德連連點頭,轉而說道:“既然你知道修身,上課之時為何還屢屢走神,雖說你年紀尚輕,如今也不為官,但多讀書對你也是有好處的”。
孔有德畢竟為聖人之後,雖說徐安風評不太好,但作為方正的讀書人,還是發自內心的說了兩句,至於能不能聽得進去,那就是你徐安自己的事了。
“祭酒大人,很是有道理,只是……”
徐安兩眼一轉,頓時有了主意。
“只是我近日經常熬夜看書,偶感風寒,身子有所不適,有點提不起精神,還請祭酒大人您見諒。”
孔有德頓時臉色一黑,你說你熬夜看書,你說這話整個京都誰會信,天天教坊司,還熬夜看書,這是演都不想演了,編藉口也不編一個像樣的。心中一股怒氣,卻也不好發作,且不管徐安聲名如何,但此刻他說自己身體不適,對一個病人發火,傳出去對他孔有德的名聲也不好聽。
“既如此,你便回去休息幾日吧,強扭的瓜也不甜,你不願學,我也不好強留。”
徐安一聽有假期,臉色一喜,頓時高興起來,連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對孔有德行了一個大禮。
“多謝祭酒大人,祭酒大人果然學富五車,博覽群書,實乃棟樑之才。不愧是我大周朝第一文人,我大周有孔大人這等心懷天下的經世之才,大周百姓必定安居樂業,四海昇平,為我大周創古今未有之繁榮盛世。”
一旁的太子一臉呆滯,這還是教坊司的紈絝嘛,這夸人的詞一套一套的,身為太子,身邊拍馬屁的人自然少不了,如今聽徐安馬屁,也感到一種莫名的高大上。
孔有德也是臉一紅,自己是有幾分才氣,教導的門生也不少,可把自己誇得跟聖人一樣,這位方正的讀書人多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頓時心思一沉。說道:“雖說本官准你假,但今日你既來學了半日,我仍需考教你一番,你若能答上來,我便讓你走,若是答不上來…..”
“還請祭酒大人考教。”
徐安此時早已迫不及待想去教坊司了。沒等孔有德把話說完,便急忙說道。
孔有德見徐安一臉急切的模樣,也是嘴角微微一彎,搖了搖頭。
“好,你既如此急切,那本官就問你一問。自太祖開國至今已三十餘年,我大周如今強敵環伺,北有大元,西有武國,南有大離,數年來邊境小規模襲擾不斷,誰也奈何不了誰,按往年慣例,北元都會在冬日結束後對我大周邊疆襲擾,劫掠糧食物資,前些日子朝堂奏報,如今北元又開始集結兵力,意圖襲擾我鎮北關,而大元的使者也在路上了,過幾日便到京都,往年慣例是我朝付他們一筆糧食物資,他們退兵,我朝也免於兵禍,換取時間從而休養生息。”
“只是近年來,在陛下竭力治理下,我朝風調雨順,國力不似前些年那般孱弱,於是朝堂上便有人提議這筆物資不要再給了,畢竟戶部每年下放那麼多的軍費,總不能到頭來還要一直賠上一大批糧食。”
“徐安,你認為如今我朝該打還是該給。”
孔有德轉頭也看了太子一眼,說道:“太子殿下經常幫陛下處理政事,你也好好想想此事該如何處理。”
太子臉色一黑,頓時犯了難,這怎麼還攤上我的事兒了,心想我沒走神也沒有風寒啊。
此事太子周辰倒是聽周皇說過,雖說近年來國力有所恢復,若是打,又是一筆不菲的支出,且大元的騎兵並不好對付,輸贏並不好說,而大離和武國兩國又虎視眈眈,若是戰事陷入僵持,這兩國可是不介意在此時咬下大周身上一塊肉,四國之間關係很微妙,若是不打,邊關眾多將士在北元面前就會一直抬不起頭來,也很傷士氣國威。
一時之間周皇也不知如何是好,摺子現在都還放在周皇的御書房沒有發下去。
徐安一聽,兩個黑眼珠一轉,心思開始活絡起來。
雖說他是穿越者不假,可他不是什麼全知全能的人,也沒有系統能變個好東西出來。
他有的只是遠超後世的一些眼光和華夏五千年傳下來的文化底蘊,造飛機大炮之類的,他一個文科班底出身的更是沒有譜。腦子裡的東西有一些,但並非用不之不竭,可謂是掏一點,便少一點。
不過轉念一想,為了教坊司的姑娘們,徐安咬了咬牙,掏吧。畢竟自己大哥也在鎮北關,作為後世之人,他很明白,只有大周國泰民安,才會有自己的夜夜笙歌。
徐安行了一禮,便站直身起來,頗有一股文人才子的韻味。
“祭酒大人,對於大元此事,我朝沒有必要打。”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朝該付一筆物資,也對,畢竟還有武國和大離虎視眈眈,如此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唉。”
孔有德長聲一嘆。
徐安微微一笑,說道。
“孔大人,我說的是沒有必要打,可我沒說要給這筆錢啊,大元常年滋擾我大周,以前是我朝國力不濟,給付他們物資也是無奈之舉,如今再給,鎮北關十萬大軍如何想,若是我大哥知道了,怕不是要從鎮北關回來打斷我的腿。”
孔有德微微一愣,不知徐安是什麼意思。
“那你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