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空洞的聲音響徹整座大殿。
靜慈師太大驚失色,匍匐著身子想逃離,“走開,別來找我!你們都該死!滾!”
她蒼白的嘴唇哆嗦,斷斷續續念著金光神咒。
這些白骨卻不放過靜慈師太,鋒利的骨爪瞬間刺進她的心臟。
“靜慈,你為了一己之私,好心說收留我們這些孤兒,實則吸光我們的精血獲得不老容顏,還狠心將我們魂魄鎮壓在八卦井,永世不得超生。此仇不報,怨氣難消!”
悽慘陰森的尖叫聲迴旋整個大廳。
南玖鳶感受周圍傳來的壓迫感,眉目一沉,雙手迅速掐訣。
“護!”
空中瞬間出現一道巨大的透明罩,將眾人包裹其中。
“你為何要阻止我!靜慈該死!這些侯門貴女也該死!”為首的白骨激動大喊。
南玖鳶不忍地嘆口氣,“因果循環,自有報應,不需要你們親自動手。如果你們聽話,我可以替你們超度,助你們早日離苦得樂。”
白骨遲疑了,回頭看了眼姐妹,她們已經被鎮壓數年,早就想脫離苦海了。
白骨頹敗地垂下手,“好,我們願意。”
南玖鳶立刻抬手起陣掐訣。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明死暗死,冤曲屈亡;敕救等眾,急急超生。”
良久,眾多附身在白骨的團團黑霧漸漸凝聚,最終消散在空氣中。
靜安瞪圓了眼珠,驚訝地張大了嘴。
南大小姐好生厲害呀。
“端一盆水來。”南玖鳶臉色蒼白地吩咐靜安。
隨即,她拿出一道符篆在空中燃燒起來,落入盆中竟無灰燼。
“讓她們喝下,這幾日多曬陽光,可除陰氣。”
南玖鳶身子一軟,倚著朱漆大柱。
靈力不足,氣血耗損,讓她有些撐不住。
真是太神奇了。
靜安一臉崇拜地看著南玖鳶。
李文忠被眼前一幕嚇懵了。
被捆綁的靜慈師太全身血液被吸乾,枯瘦如九旬老人,雙眼被挖,青筋畢露,讓人觸目驚心。
“這…我要怎麼上報啊?”他哭喪著臉。
“南小姐,你怎麼會術法?”陳氏狐疑地打量起南玖鳶。
南玖鳶淺淺一笑,“蓮花娘娘算出此劫,特意入我夢中傳法,以此除魔衛道。”
眾人頓時鬆了一口氣,原來如此。
“蓮花娘娘真是神機妙算呀。”
“這麼說來,南大小姐不就成了蓮花娘孃的關門子弟了麼?”
大家議論紛紛,豔羨不已。
陳氏笑意盈盈,親切道,“鳶姐兒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李大人無需為難,如實稟報,陛下聖明,自有定奪。”南玖鳶觀大梁氣運,紫氣東來,自是呈祥徵兆。
李文忠聞言,彷彿吃了定心丸,雙手作揖,“多謝南姑娘,本官先告辭了。”
“鳶姐兒,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府嗎?”陳氏目光柔和地問。
南玖鳶笑道回絕:“多謝夫人好意,母命未至,我豈能半途而廢?更遑論自作主張回府了。”
其他夫人面面相覷,各有想法。
南大小姐得了蓮花娘娘庇護,今後絕非泛泛之輩。
她不提虐待一事,反而處處考慮周全,這般氣度心計,自是比一般閨房之秀強得多。
陳氏思忖一番,意味深長地說:“好吧,日後你有何事儘管來找我。”
南玖鳶笑著點點頭。
折騰一晚,大家都累了,而且山路崎嶇,陳氏和一眾夫人小姐便留宿在慈安堂。
靜安不解,“小姐,我們不走嗎?”
“當然要走,但要風風光光地回去。”南玖鳶抿了口茶,嘴角含笑道。
有人想讓她悄無聲息地死在慈安堂,她自然要大張旗鼓地回去。
一大早,南府便派人過來。
“你就是大小姐?”一個長相俏麗的丫環趾高氣揚地問道。
南玖鳶正在認真翻看靜安從藏書閣找出來的大梁歷史,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你是何人?膽敢對大小姐不客氣。”靜安,不,現在改名叫福寶,腮幫鼓鼓的,盯著桃紅。
桃紅翻了福寶一個白眼,上去搶下南玖鳶手裡的書,不客氣地嚷道:“大小姐,奴婢在對您說話呢,這麼沒禮貌的話,回去可是會讓尚書府丟臉呀!”
陳氏憤憤不平,正要起身。
啪!
南玖鳶扇了桃紅一巴掌,厲聲喝道:“你算什麼東西!敢爬到主子頭上指手畫腳,誰給你的權利?還是說這就是尚書府的教養?”
桃紅捂著浮腫的臉頰,不敢置信地瞪著南玖鳶,“你敢打我?你這個賤人…”
“住口!”一位面善富態的老嬤嬤疾步走來。
“桃紅,誰允許你在主子面前放肆!還不快向大小姐道歉!”秦嬤嬤臉色陰沉,蹙起眉頭。
桃紅咬緊下唇,不情不願地低頭:“對不起,大小姐。”
南玖鳶挑眉,目光灼灼。
這兩人不去唱戲實在可惜。
“大小姐,我是您的奶孃秦嬤嬤,多年不見,您出落得亭亭玉立,大夫人泉下有知,一定很欣慰。
這件事老奴代桃紅向您道歉,都怪老奴教女無方,您就大人有大量,饒她一回吧。”
秦嬤嬤姿態放低,試圖打個人情牌。
竟然是她,南玖鳶目光森冷。
原主小時候可沒被她少磋磨。
母親早逝,只要原主一哭著找娘,胳膊就會被她掐青。
原主人小嘴笨,渣爹不喜,祖母不愛,繼母心狠,巴不得眼不見為淨,直接丟她到庵堂自生自滅。
如果不是與太子有婚約,他們壓根不會想起自己。
“秦嬤嬤,這就是你的誠意?縱容一個婢女對著主子大呼小叫,言行無狀,傳出去的話,旁人只會說是尚書夫人治家不嚴呢。”
秦嬤嬤面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