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正胡思亂想。
沈雲起把腰間令牌丟了過去,“讓京兆尹速來處理。”
隨即,他收起嘴角笑意,沉聲下令:“上山。”
慈安堂。
南玖鳶一口氣睡到戌時。
以往丑時,原主就被魯婆子拉起來劈柴、擔水、做早飯,一日三餐只有一個饃饃,還是冷餿的。
南玖鳶不禁嘆了口氣。
要想恢復到自己鼎盛時期的身手,任重道遠吶。
還得幫短命侯爺解除怪疾,必須多從他身上薅多幾次紫氣才行。
南玖鳶調整好氣息,便坐到蒲團上打坐。
此時,敲門聲響起。
一個小尼姑探出頭來,端著一碗藥和一些稀粥鹹菜,微笑道:“南施主,我叫靜安,今天剛來庵堂。這是華大夫開的藥,還有你的晚膳。”
南玖鳶略過一眼桌面的稀粥鹹菜,上面縈繞些許黑氣,內心不由發怵。
竟然對一個稚子下如此狠手,如果是原主的話,現在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她眸色成霜。
看來,是有人不想她安然無恙地離開。
既如此,就別怪她下狠手了。
靜安見她沉默,怯怯地問:“你不吃晚膳嗎?”
南玖鳶搖搖頭,“我勸你也別吃,裡面下了藥。”
靜安猛地張大雙眼。
還有人敢在道門淨地下毒呀,也不怕蓮花娘娘怪罪。
隨後,她擔憂地看了眼南玖鳶額頭的傷口,“待會我再幫你換藥吧。”
南玖鳶看到她身上和自己似乎有一絲因果,但靈力不足,天眼無法全開。
因此,她嘴角輕輕上揚,開口問:“你願意跟我離開慈安堂嗎?”
“我可以嗎?”靜安脫口而出,轉而又遲疑道:“可我爹孃早逝,早已無家可歸。”
“只要你願意,我就帶你走。不過臨走前,我有一事吩咐你。”
南玖鳶朝她勾勾手指。
靜安俯身過去,越聽眼睛越亮。
*
子時一到。
慈安堂門口人聲鼎沸,火光沖天。
靜安打開大門。
香客們魚貫而入,準備聆聽蓮花娘孃的的神諭。
卻看到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
只見衣衫不整的靜慈師太和一男人被五花大綁,丟在地上。
香客們交頭接耳地不屑指點。
“沒想到靜慈師太居然不守清規,私下勾搭男人,真是下賤!簡直玷汙淨地!”
“是啊,你都沒看見,剛才她的赤紅色鴛鴦肚兜還掛在狂徒的褲腰帶上呢。”
“被抓姦前,倆人還在商量把南玖鳶毒啞發賣暗窯去呢。”
南玖鳶在眾人詫異眼光中,跌跌撞撞地跑了來。
“師太,我素來敬重你,沒想到你竟如此待我?”
靜慈師太面色慘白,渾身顫抖。
她不明白,今晚哪裡出差錯了。
該被乞丐玷汙、身敗名裂的人是南玖鳶,怎會變成自己?
到底是誰設計了自己?
她慌亂地四處張望,不經意對上南玖鳶冰冷的視線。
靜慈師太猛地反應過來,目眥欲裂:“是你這個小賤蹄子,一定是你害我!”
“你這毒婦還在妖言惑眾,她一個弱質女子能強迫你與他人通姦嗎?”一位雍容華貴的夫人叱罵道。
南玖鳶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委屈道,“我沒有…”
她抬手抹淚,恰到好處地露出淤青的胳膊。
眾夫人驚呼,對師太怒目相對。
“南小姐,你莫怕,我夫君乃是大理寺卿言旻,我們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你知道什麼儘管說出來。”陳氏上前握住南玖鳶的手,柔聲安慰道。
“我…我看見師太把幾個尼姑姐姐的屍體扔下井…”南玖鳶佯裝害怕地瑟瑟發抖。
眾人譁然。
一夫人趕緊讓小廝去報官。
片刻,京兆尹李文忠匆匆趕來。
“李大人,此乃兵部尚書之女南玖鳶,她親眼所見靜慈師太謀害人命,證據就藏在井底下。”陳氏憤慨道。
李文忠一聽,心裡大驚,連忙讓捕頭帶人去挖。
最後,挖出整整十一具屍體。
靜慈師太眼神躲閃下,強裝鎮定,哭天搶地道:“大人,我冤枉啊,我壓根沒做過這些事,單憑她一人的口供,怎能輕易將我定罪呢?”
她轉頭對著南玖鳶破口大罵。
“就因為魯婆子逼你削髮,你才故意構陷我!你到底居心何在?”
靜慈師太毫不擔心。
只要主子幫她上下打通關係,就算當眾落實通姦罪名,她最後也能全身而退。
可這件事曝光,自己就會淪為棄子。
聞言,李文忠面色複雜,現在證據確實不確鑿。
南玖鳶怯怯地低下頭,眸色一厲,暗裡催動招鬼咒。
哼,她不僅能擒惡鬼,還能治嘴硬。
眾人頓時覺得陰風陣陣,不禁打起冷顫。
一股詭異的氣息逐漸籠罩整個大殿。
皎潔的月光照耀在那枯骨之上。
咔嚓咔嚓。
“天吶!這…白骨動了!”
十一具骷髏骨架扭曲著,緩緩爬了起來,瘋了一般朝靜慈師太嘶吼,“該死妖尼,還我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