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起眯眼打量著南玖鳶,思忖一番,他還是扯下玉佩,丟給南玖鳶。
南玖鳶抓起他身上一把黑霧,移到玉佩上。
玉佩倏然裂開。
沈雲起瞳孔一縮。
“這下,你信了吧?”
“咳咳咳,三年前應該有人替你擋了一劫,否則你早死於非命了。自此,一到寅時,你就會怪疾發作,對吧?”南玖鳶往後一靠,撫摸著生疼的咽骨。
此事確實只有他的心腹才知曉。
沈雲起眸光一沉,緊盯南玖鳶,“你確定能救?”
“雖然你能用內力一時抵住病發,但無疑是強弩之末。”南玖鳶淡聲道。
“而且,三日後,你有一個死劫。”
“除了我,無人能救。”南玖鳶一臉篤定。
沈雲起看著眼前的女子,她穿著破爛的粗麻衣,頭髮蓬亂,整個人雖狼狽不堪,可眼神清澈堅定,有一種超乎年齡的沉穩。
但他仍有些質疑:
“本侯為何要信你?”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找人監視我,等我身體略微好轉,就能幫你度過一劫。如果我騙了你,三日後你再殺了我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南玖鳶表情平靜道。
沈雲起想起剛才慧真大師的箴言,向西南行,必有機緣。
難道是她?
魯婆子見南玖鳶久進不出,唯恐生變。
她眼珠一轉,賴在地上,捶地大罵起來。
“大家快來看呀,這死丫頭,偷了我家夫人十兩銀子,和姦夫潛逃,被靜慈師太發現。當初若不是夫人心善收留你,你早被父母賣到窯子,怎能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兒?”
圍觀的香客竊竊私語。
“要我說,這種忘恩負義的丫鬟就該打死。”
“可她不是說自己是兵部尚書嫡女嗎?”
“誰知道她是不是胡謅?”
好一個惡毒婆子!
竟敢詆譭她的名聲。
要是原主,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豈不是要被冤枉致死?
南玖鳶正想掐個訣,封住魯婆子的嘴。
但一瞧見簾外的人頭簇動,頓時改變主意。
沈雲起見南玖鳶沉浸思索,目光幽深道:“你需要多長時間治好我的病?”
南玖鳶自信道:“三個月足矣。”
這小豆芽,口氣挺狂的。
沈雲起頷首,眸光凌厲,“你最好別誆騙我,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死到臨頭,他還敢大放厥詞。
“好,不過眼下,你得先護我。”南玖鳶掃了一眼簾外。
沈雲起也聽到了外面的閒言碎語。
他撫摸著玉扳指,悠悠道:“南玖鳶,本侯不會自損名聲,去當你的姦夫,更不會出賣身體。”
南玖鳶心裡翻了個白眼。
她明面上卻討好一笑,眉眼彎彎:“侯爺言重了,哪能讓您自掉身價。這婆子混淆是非,我自會收拾她。而且,我又不圖您身子。”
她眼饞的是沈雲起身上的紫氣,這可是大補呀。
南玖鳶暗中薅了一把。
瞬間,她感覺渾身毛孔舒暢,破損的靈魂也得到了一絲滋養。
嗯,確實不錯。
沈雲起不悅地蹙眉。
南玖鳶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似乎是個待價而沽的貨物。
沈雲起半眯著眼,審視般在她身上打量。
南玖鳶似笑非笑地對上他的視線。
沈雲起沉吟半晌道:“行,那本侯就拭目以待了。”
“不過,你還是先把眼前事了結吧。”
聽到魯婆子還在潑髒水,南玖鳶雙眸暗沉,一把掀起簾子。
“魯婆子,你好大膽子,我乃兵部尚書嫡女南玖鳶,你竟敢當眾汙衊,該當何罪?”南玖鳶冷厲地盯著她。
魯婆子嘴硬道:“你這死丫頭,居然敢冒充南大小姐名諱招搖撞騙,我看你是活膩了。”
“怎麼?還想倒打一耙嗎?以下犯上,死性不改,今日我若不懲治你,他日你還敢再下殺手。”
她故意把此事牽扯到人命奪財上,南家人都別想輕易了了。
“來人,直接杖斃。”南玖鳶眼底一片冷然。
周圍驚呼聲四起。
要知道,高門大戶腌臢事不少,都是關了門處理的。
這姑娘倒好,直接鬧大處理。
南玖鳶感覺到眾人對她話語的震驚,才回過神來。
糟糕,話說太快。
一時忘了,這可不是任她生殺予奪的神玄宗。
南玖鳶心虛地瞟了眼沈雲起。
他,應該會護著自己吧?
凌風下意識地看向沈雲起。
沈雲起傲嬌的撐著下巴,冷哼一聲。
這小豆芽,真賴上自己了。
魯婆子不服氣,咬牙切齒道:“三言兩語就想殺了我,還有沒有王法了,死丫頭你憑什麼呀?”
“就憑本侯,夠了嗎?”
轎子內傳出沈雲起森寒的聲音。
兩個侍衛迅速抓住她,高高的板子重重地落下。
“哎喲,賤人,我做鬼也饒不了你…”
哼,她堂堂玄妙子擒鬼無數,哪會懼怕一個老妖婆。
不出片刻,魯婆子和幾個家丁鮮血淋漓,皮開肉綻地趴在地上。
“諸位,我南玖鳶和當今太子有婚約,這惡毒婆子受人唆使,殺人騙婚,待官差到來,還望大家做個見證。”
看熱鬧的香客們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未來太子妃呀?
可穿得像個小乞丐,髒兮兮的,太子會喜歡她?
即使心存疑慮,但鎮國侯在此,他們也不敢妄加揣測,只得應聲說好。
“不過,此時還沒查明真相之前,望各位保密,以免有人栽贓陷害家父。另外,蓮花娘娘曾託夢於我,今晚子時,她會在慈安堂降下神諭,各位可前往聆聽。”
聽到最後一句,眾人驚喜,頓時四散,趕緊呼親喚友。
要知道,上次蓮花娘孃的神諭降臨,可是五十年前先帝適逢乾旱求雨呢。
“麻煩侯爺派人送我回慈安堂。”
處理完事情,身心疲憊的南玖鳶說了一句就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再來和靜慈師太好好算賬。
沈雲起一把扶住她。
未來侄媳?
有意思。
凌風暗戳戳的觀察著二人的互動,在心裡嘀咕。
放眼天下,除了太后,侯爺連陛下都不講情面,竟會聽一個素未謀面的侄媳婦的話?
難不成侯爺看上她了?
可這個女子貌若無鹽,身材幹癟,不過渾身殺氣和侯爺倒是如出一轍。
原來,侯爺好這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