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是別人的小妾…”
我還是鼓起勇氣說出來,只是有些心虛地轉過頭不敢看他。
然而,只是片刻,顧時夜的吻又落了下來,我聽到他在我耳邊呢喃:“你只能是我的。”
沒等我轉頭,顧時夜起身又順勢抱起了我,徑直奔向了臥室。
這是我的房間,我只是掃了一眼,房間裡的一切都跟從前一模一樣。
顧時夜把我放在床上,我喃喃道:“我們這樣合規矩嗎?你怎麼跟你的下屬交待?”
顧時夜沒有絲毫停歇,他扣住我的手,額頭的汗液滴在我的胸前,熾熱,溼滑。
“我從來不知道你是守規矩的人。”
顧時夜低聲說道。
我在心裡輕輕嘆氣。
遊戲裡,我還要規矩幹什麼呢?
我盯著晃盪的紅色帳幔,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我的心也跟著那明亮的太陽一樣,隨著它的落山而逐漸沉淪。
房間逐漸暗淡,顧時夜在我的額頭落下一個吻後,起床點亮了屋裡的燈。
在柔和的燈光下,顧時夜的背部肌肉線條也顯得更加性感,寬肩窄腰的身材,任誰看了都得淪陷進去。
顧時夜點好了燈,轉身向我走來,背對著燈光,俊朗的臉龐如被鍍上金光,我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又加快了。
男人走到床前,俯身盯著我:“去洗一下?嗯?”
我直接伸手摟住他的脖子,點了點頭。
我趴著顧時夜的胸膛,男人的肌膚熾熱,不像剛開始那麼冰冷了。
“站一會,我先放水。”
顧時夜將我輕輕放在地上,打開了浴缸的水閥,調好了水溫。
這個浴缸是雙人的,這讓我想起上一次在顧公館的日子裡,有一天顧時夜專門請人定做了這個浴缸。
“這個浴缸怎麼這麼大?”
當時,我好奇地問。
“雙人的。”
顧時夜毫不猶豫的回答,不過我還是捕捉到了他嘴角不易察覺的笑意。
可是我卻先紅了臉,轉身就要往外走。
顧時夜從後面抱住我,他的頭靠在我的肩上,溫熱的氣息在我的後頸肩遊走。
“試一試?嗯?”
那是第一次,我們在浴缸裡嘗試。
我和顧時夜都有些忘我,只記得到最後,浴缸裡的水已經全部灑在地板上…
想到這裡,我不自主感到一絲羞愧…
“放好了,進去。”
耳邊響起顧時夜冷靜又蠱惑的聲音,我從記憶中回過神來。
水溫剛剛好,我半躺進浴缸裡,只覺得渾身的痠疼感消散許多。
顧時夜也進來了,他輕輕把我轉過來,讓我靠在了他的身上。
我們沉默著,沒有說話。
顧時夜體力有多好,我自然早就知道的。
只是像今天這樣不管不顧,我還是第一次見。
當顧時夜拿著浴巾裹在我身上並且抱起我時,我還能依稀看到他眼角沒有完全散去的猩紅。
“顧帥!”
有人在外面敲門。
“什麼事。”
顧時夜一邊從衣櫃裡拿出我的衣服,一邊平靜地說。
“蘇副官想見他的新婚夫人,已經請求三次了。”
顧時夜正幫我整理衣領,他的手頓了頓,一絲寒氣從他的眸子裡閃過,繼而又恢復平常。
“我這裡沒有他的新婚夫人。”
冰冷不容反抗的聲音,讓站在外面的人一時噤聲。
片刻後,門外響起了怯弱的聲音:“可是剛才您明明…”
即使隔著門,門外的侍衛仍然能夠感覺到顧帥周身的寒氣正從門縫向外侵襲,使他不敢再往下說。
而我鑑於剛才顧時夜的反應,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表明立場。
我輕輕地握著顧時夜的手。
“四哥,我…我真的是蘇鎮的妾室。”
這只是我的遊戲身份,不是我選擇的。
如果顧時夜強行抹去我的這個身份,我將永遠不可能完成系統的任務。
“四哥,我是為了你回來的。”
在顧時夜冰冷的雙眼快要將我吞噬時,我摟住他的窄腰,將臉放在他的心臟處,低聲說道。
顧時夜愣住片刻,他用一隻手扶著我的後腦,另一隻手放在我的背後,他的下巴輕輕地抵在我的頭頂。
“嗯。我知道。”
平靜的語氣下帶著淡淡的無奈。
“可是你是我的夫人。”
顧時夜又道,隨即放開我,又攏了攏我的外套。
他低下頭,用他寬厚的手掌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頰,描繪著我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
他的拇指停留在我的唇上,一遍一遍地摩挲著,帶著無盡的眷念。
“我不想你把時間浪費在其他人身上。”
我明白,顧時夜的意思是,他知道我不會在這裡久留,所以他希望在有限的時間裡,我可以一直在他的身邊。
我看著他,突然想到在某個支線副本里,我回到了顧公館,遇到了顧時夜,沒有影子的顧時夜。
難道那個時間點的顧時夜其實已經是鬼魂了嗎?
他之所以讓“我”的朋友留下“我”,是因為“我”跟他記憶裡的女人長得一樣,他等不到她,所以需要“我”留在顧公館!
我猛然驚醒!
他竟然一直在顧公館等我!
我不知道在這次以後,我回來過幾次,陪伴過顧時夜多長時日。
但是顧時夜在他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裡,我一定沒有在他身邊。
他就這樣固執而又執著地等待著,直到生命的盡頭,連魂魄也不願離開。
我在這一瞬間,窺見了顧時夜的結局。
是我一手造成的結局!
因為我,顧時夜化為了孤魂,無法輪迴。
我不敢想象,如果這次之後,我再也沒有回來,那顧時夜是怎麼度過後半生的呢?
越想,我只覺得心臟處如抽絲剝繭的痛。
我抬頭,竟然已經看不清面前男人的臉頰。
我感覺到溫熱的手指在我的眼角擦拭著,我已經淚流滿面了。
“別哭。”
我聽到男人語氣裡的慌張,他開始用雙手為我擦拭眼淚。
“你想做蘇鎮的妾室,我不計較,我讓你去見他。你別哭。”
我微微愣住,我沒有想到顧時夜會說這樣的話。
我轉過身,自己擦著淚水。
雖然我並不是為蘇鎮哭的,但是我也不想讓顧時夜知道我為何哭。
“路全!帶…蘇夫人去見蘇鎮!”
我還在整理自己的情緒,顧時夜突然冷冷地吩咐道。
我再轉身時,顧時夜已經沒有在我身後,他也穿好了衣服,徑直走到門口,開了門。
路全微微抬頭,便瞥見了顧時夜身後的我。
“夫…夫人?”
他還記得我,雖然我變了身份,但是我的樣子並沒有變。
“她是…蘇夫人。”
顧時夜微微側頭,而後望向前方,淡淡地說。
路全愣了愣,他沒敢和自己的顧帥對視,只是把身子躬得更低,朝我作了請的手勢。
我心裡還沉浸在無限的自責、悲哀和彷徨中,我不敢想這次任務完成後,我再一次消失後,顧時夜會陷入怎樣孤寂的等待中,一想到顧時夜孤單的魂魄留在顧公館等了那麼多年,我的心就止不住地顫慄。
我還在為這件事悲哀,路全就已經將我領到了蘇鎮休息的房間。
這個房間四周都被人看守著,房間裡的陳設也很簡單,看起來只是比大牢要好一點,想來對蘇鎮的調查已經開始了。
無論如何,我需要先完成任務,離開這個世界後才能重新在系統裡找到解決的辦法。
此時身處遊戲的我,沒有別的路可走。
我利用側影和蘇鎮攀談,確定他確實沒有犯罪違法,所以他很自信,心裡也毫不慌張。
只是系統絕不會給我派不需要完成的任務,此時我只能等待他的調查結果。
蘇鎮以為我是在擔心他,拉過我的手溫柔一笑:“不用擔心,顧帥一定會還我清白的。”
我垂頭在思考著,並沒有注意蘇鎮的動作和眼色。
“蘇副將,顧帥來了。”
有人在外面通報,我一驚,剛要抽出手,轉身就看到顧時夜立在門外,他寬大的身軀幾乎堵住了整個門口,鐵青的臉色和僵直的身體猶如冰冷的巨石。
蘇鎮看到顧帥來了,才放開我的手向男人行禮。
顧時夜眸子一沉,“給夫人安排一間客房,帶蘇副將去審查室。”
顧時夜的話裡沒有什麼溫度,我卻看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手上,我不由得將雙手向背後攏了攏。
“多謝顧帥照顧我家夫人。”
顧時夜沒等蘇鎮起身就直接回頭走了,我看著他巍峨的背影,也只能在心裡嘆氣。
說是給我安排客房,但是我卻還是被領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躺在床上,也許是被顧時夜折騰累了,不多久就沒了意識。
依稀中,我聽到床邊窸窸窣窣的聲音,不一會兒,我感覺有人躺在了我的面前,將我摟進了懷裡。
熟悉的味道,我知道一定是顧時夜。
“四哥?”
“嗯。”
顧時夜只是簡單地回應了一聲,又將我摟的更緊了。
“你不用去審蘇鎮嗎?”
我低聲問道。
“我更想審你。”
說罷,顧時夜的吻就落在我的額頭和耳邊。
“什麼意思?”
我稍稍扭動著身體,呢喃道。
“我想審問你,到底是誰的夫人?嗯?”
顧時夜緩緩說著,冰冷的唇已經吻到了我的胸口。
“我…”
顧時夜並不等我回答他,他在我開口的瞬間就封住了我的聲音,強迫我用更深的吻去回應他……
當我還在睡夢中時,門外又響起敲門聲。
“顧帥,已經審了一夜了,是否讓蘇副將去休息?”
是路全。
我睜開眼,顧時夜正在穿衣服。
“嗯。”
他回應到,轉身看到我,俯身摸了一把我的臉,“再睡會。”
我乖巧閉上眼睛。
連續幾天,對蘇鎮的調查都是從下午開始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結束,據說蘇鎮每天只睡幾個小時,我也根本沒機會見到他。
而顧時夜每一個晚上都會來到我的床上擁我入眠,我感覺他是故意這樣安排的。
直到五天以後的晚上,顧時夜冷著臉走了進來,他坐在沙發上,脫掉了自己的皮手套,按了按自己的額頭,繼而眼神複雜地看著我。
“四哥,怎麼了?”
顧時夜將手裡的文件遞給我:“蘇鎮確實有通敵。”
顧時夜的聲音很冷。
我翻了翻文件,裡面有通敵的書信,上面有蘇鎮的印章。
我深吸一口氣,低聲問:“如果他真的通敵了,蘇家會怎樣?”
“一旦罪名成立,洛寧就不會有蘇家了。”
顧時夜說完抬眼看我,語氣緩和不少:“你不會有事。”
我怎麼會沒事呢?沒有蘇家了,我的任務就失敗了。
也許是看到我臉上的擔憂,顧時夜一把將我拉進了懷裡。
墨色深邃的眸子映入了我的眼裡,帶著探究。
“你為他擔心?”
是,我肯定為蘇鎮擔憂,為蘇家擔憂,但只是因為系統給我的任務。
我乾脆環著顧時夜的脖子,柔聲道:“我擔心你啊。蘇鎮是冰海艦隊的老將了,雖然只是副將,但是聽說也跟了四哥很多年,四哥應該也很看中他吧,不然怎麼會在他被舉報調查時期,還同意他納妾?”
顧時夜幽深的眸子閃了閃,微微皺起的眉毛片刻就恢復平靜。
“是我同意他迎娶了你?”
顧時夜摟住我腰間的手忽然加強了力量:“你早就知道了?”
我知道顧時夜很在意,但是他同意的時候,我還並不是我。
顧時夜不會明白,所以他現在的心裡一定又疼,又懊悔,又不甘。
“四哥,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回不到你身邊了。”
我把手放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描繪著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就像他剛見我一樣。
我看見顧時夜的喉結動了動,接著吻了過來。
片刻後,顧時夜深深看著我,道:“你想做什麼?”
他明白我,就如上一次一樣,他說只要我想做什麼,告訴他就行了。
“我想幫蘇鎮洗清嫌疑,我相信他是被冤枉的。”
看到顧時夜抿著唇,眼角明顯出現了不悅,我繼續說:“四哥,我這樣做是想和你好好在一起。而且四哥肯定也瞭解蘇鎮,即使他有許多缺點,比如,好色,但是這種通敵賣國之事,他肯定不會做吧。”
“嗯。”
顧時夜嗯了一聲,隨即將兩隻手放在我的腰間,順勢將我提起來,直接讓我跨坐在他的腿上。
顧時夜微微低頭,彼時我們離得很近,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你真的擔心我?”
沒想到說了這麼多,顧時夜又回到了剛才我哄他的話。
我在他的唇邊輕輕啄了一口:“我不擔心四哥擔心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