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小的不是這個意思。”
瀾漪冰冷的語氣令夥計惶恐,急忙解釋,
“姑娘,要不您先等等,小的去叫我們掌櫃的來。”
“好!”瀾漪語氣緩和了些,願意等等。
“姑娘稍等。” 夥計說完,轉身進了裡屋。
“掌櫃的,掌櫃的,您快出來……”
“什麼事?” 一箇中氣十足的男人聲音從裡屋傳出。
“您來看看。”
此時,店內靜謐的氛圍被這一陣喧鬧打破,幾盞燭火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光影在擺放得錯落有致的玉器間晃盪。
夥計迎著一錦袍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掌櫃邁出裡屋,目光瞬間被瀾漪手中之玉吸引,眼睛驟亮,瞳孔微微放大。
眼神像是餓狼見了獵物一般貪婪又興奮,但又極力掩飾。
他的視線緊緊鎖住玉,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
只見這玉,溫潤瑩澤,玉質細密緊實,無一絲雜質瑕疵。
其色若凝脂,在光線下暈出一抹淡淡的光暈,柔和而迷人,一看便是一塊絕頂好玉。
短暫的驚豔后,掌櫃深吸一口氣,恢復了鎮定,抬眼審視著瀾漪問道:
“姑娘,這玉是從哪裡來的?”
“怎麼,你也要說我這是贓物?”
瀾漪沒有回答,反問道。
掌櫃的有些茫然,“姑娘這話從何而來?”
瀾漪沒說話,眼神瞟了夥計一眼。
小夥計看到瀾漪看了自己,慌慌張張地湊上前,嘴巴像被什麼扯住了一般。
他哆哆嗦嗦開口,“掌…… 掌櫃的,是…… 是小的,小的狗…… 狗眼看人低。
看這姑娘穿…… 穿著打扮,不…… 不像…… 小的給姑娘賠禮道歉。”
夥計滿臉驚恐,身體也微微顫抖,頭幾乎要垂到地面。
瀾漪聞言,心下一陣失望。
原以為能借此打聽到一些消息,沒想到竟是這樣。
她拿出這塊玉換錢,是有兩個考量。
一,這塊玉在她眼中並不重要,無所謂用來換錢。
二,這塊玉的中央有著一個奇異的、似花非花的古老圖案。
儘管並不起眼,然而但凡見過的人都會記得。
掌櫃一聽恍然大悟,氣不打一處來。
用力給了小夥計一掌,罵道,
“你個小癟犢子,狗眼看人低。”
掌櫃罵完夥計,趕緊拱手給瀾漪賠禮,
“姑娘,實在抱歉,是我這夥計狗眼看人低。不過……”
掌櫃的話鋒一轉,
“姑娘這玉一看就是頂級好玉,姑娘能否告知玉的來歷?
如果姑娘說不出來歷,小店實是不敢接收。”
掌櫃雖這麼說,但一直拿眼盯著瀾漪手中的玉。
眼中含著不捨與算計,心裡實則在權衡著這玉的價值與可能帶來的風險。
若真是什麼非法所得,收下怕是會惹來麻煩,但這玉的質地和成色又實在誘人。
眼中晦暗不明,似乎還有其他想法。
“哼!” 瀾漪冷笑一聲,既打聽不到消息,又換不了錢,不想與他們糾纏,轉身便要離開。
“姑娘。” 掌櫃一見她要走趕緊追了出來。“等等。”
瀾漪停了下來,卻並未轉身。
“姑娘,咱就不能商量商量。
姑娘這塊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塊好玉,而且是塊未經雕琢的原料玉。”
掌櫃越說越興奮,兩眼放光,就好像看到無數的金子銀子朝自己湧來。
內心對財富的渴望逐漸佔了上風。
“姑娘一定知道玉的來歷,只要姑娘告知我玉的來歷。
如果開採出玉,錢不是問題,五五分怎麼樣?姑娘……。”
瀾漪眉頭微蹙,心中不屑,居然打這主意。
她更不想糾纏,加重語氣道:
“閉嘴!我只要這塊玉的錢,其他的不需要。”
“三七怎麼樣,我三你七。”
瀾漪不理會他,又往外走。
“姑娘,到手的銀子,你就真的不想……”
“不想!”
“姑娘……”
“閉嘴!”瀾漪耐心耗盡,厲喝出聲。
她眼神凌厲,宛如霜刃出鞘,寒光凜冽。
嚇得掌櫃倒退幾步,險些摔倒。
跟在掌櫃身邊的小夥計就沒那麼幸運了,他被後退的掌櫃撞了個人仰馬翻。
看到瀾漪的眼神更是嚇得大氣不敢出。
心中腹誹,“我的天爺呀!這姑娘也太嚇人了!”
掌櫃被呵斥得心中一凜,腳步頓住,臉上紅白交加。
他心中暗忖,這女子著實厲害,可這玉的誘惑實在難擋。
目光觸及那玉時,貪婪與理智在心中激烈交戰。
片刻後,終是貪慾佔了上風。
轉而臉上堆著笑,眼神透著一絲肉痛,小心翼翼地說道:
“姑,姑娘,既然姑娘不願意,在下就不強求了。
姑娘的這塊玉本店要了,姑娘看一萬兩如何?”
這個價格絕對低了,但瀾漪不在乎。
來此異世界前,瀾漪特意準備了許多玉石與金銀,就是為了兌換當地貨幣,以方便使用。
只要這個地方的物價不是太離譜,一萬兩是夠的。
如果不夠,她還能再換。
“夠了。” 瀾漪隨手把玉扔給掌櫃,掌櫃趕緊接住。
“我要方便攜帶的貨幣,不要金銀。數額小的多一點。”
“好的,姑娘稍等。” 男人趕緊讓夥計取銀票給瀾漪。
“夥計快,快去取一萬兩銀票給這位姑娘。”
夥計不敢怠慢,立馬便取來交到瀾漪手中。
瀾漪將銀票收好,轉身便要離開玉龍軒。
此時,店內原本正各自賞玩玉器的客人們,目光皆不由自主地被這邊的動靜吸引。
待瀾漪走過,他們便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這姑娘可真不簡單,那塊玉一看就非尋常之物,她竟能如此淡然處之。”
一位身著青衫的老者撫著鬍鬚,輕聲嘆道。
“是啊,而且面對掌櫃的百般誘惑,眼皮都不眨一下,這定力絕非尋常女子可比。”
旁邊一位年輕公子哥附和著,眼神中透著一絲欽佩與好奇。
“我看她來歷定是神秘非常,她的穿著打扮一看就不是我南國人。
其他幾國也沒有這樣穿的,我好似在神秘強大的北國人身上看到過類似的穿著打扮。”
一個商人模樣的中年男子壓低聲音,頗為忌憚地說道。
“哼,管她什麼來歷,這般盛氣凌人,總歸失了些女子的溫婉。”
一位身著紫色羅裙的女子微微蹙起眉頭,似是對瀾漪的行事風格頗為不滿。
“你懂什麼,在這強者為尊的地方,若不強勢,怕是連自身安危都難以保障。”
她身旁的同伴輕聲反駁,目光仍追隨著瀾漪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瀾漪本欲徑直離去,可那商人提及北國的話語卻讓她止住了腳步。
她轉身折返,徑直走向那商人。
店內原本的喧鬧聲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掐滅,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只餘下瀾漪的腳步聲在靜謐中迴盪,每一步都似踏在眾人的心尖上。
瀾漪很快走到商人面前,她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著他,聲音清冷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威懾力:
“剛是你說在北國有我這種穿著的人?北國在哪裡?
從這裡去北國需要多久?和我穿著相似的人她在哪?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