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一“那個我就沒有辦法了,這些個書啊,從四九城出來時有一百多本,一路走一路丟,現在就剩兩本了,我也是看不懂的,你能看就看,看不懂就只能放著了”。
呂林“那我就接著看吧,這一個冬天,有看的總比沒有好吧”。
王天一從炕邊的大櫃子中拿出一把五六半“你也熟悉一下吧,別讓熊瞎子把咱爺倆給包了餃子了”。
“等會兒雪小一點了,我帶你去看看我下的套子,要是有野貨,咱爺倆就可就有口新鮮的吃的了”。
呂林“大爺,您教著我吧,我也能夠學門手藝,在山裡也多個本事”。
兩人玩了一會兒五六半,王天一帶著呂林在周圍的十個套子走了一圈,還真的有收穫,套著一隻兔子。
呂林提著兔子回來,看著王天一三下五除二將兔子剝了皮,用竹籤子抻著掛在屋簷下,這幾十年的刀工呂林看的是眼花繚亂的,心裡暗自下決心得好好練習一下。
呂林把內臟挖坑埋了,兔肉上抹了調料直接烤了,爺倆一人一半,吃的是滿嘴流油。
吃完后王天一又上炕睡了,呂林沒事就開始看書,這次先通讀一遍,經絡圖解後面是手法,同樣的有圖解,然後是手法的配合。
呂林一邊看書一邊用自己身體做標本試驗,慢慢理解逐步熟悉,配合著後面的說明找到了關聯的地方,一下午就這樣度過。
晚飯依舊是肉粥,吃完了呂林給王天一泡了茶,兩人又開始嘮嗑。
王天一“小林子,你家怎麼捨得你一個孩子來這鄉下的”。
呂林“唉,別說了,我家裡也不是那種硬要下鄉的,我這不是初中畢業了一年多也沒做個正事,那些街坊就說我是街溜子,這不一生氣就自己報名了”。
“我爹孃知道後氣了個半死,最後沒辦法了也只能給我準備東西呢,我在家裡是老么,上面有哥哥姐姐的,家裡面有我無我都沒啥”。
王天一“唉,你還是年輕了,哪有在父母身邊來的幸福啊,不過也好,總算是多了一份經歷會多一些經驗的”。
呂林“其實啊,我覺得還好吧,我現在還小,多學一點東西肯定是好的”。
王天一“你家裡面都有些個什麼人呢”。
呂林“我爹和我哥都是糧站的司機,我爹還是個小隊長,我娘把工作給了我姐,在家帶孫子呢”。
“我姐和嫂子都是供銷社的售貨員,我哥家倆小子,我姐家一個,仨小子整天是追著我跑,有時候還不如在村裡快活”。
說完了自己家的事情,王天一聽得很仔細,彷彿是在說他自己的家事,一時陷入沉思,呂林去廚房加了熱水。
王天一“我還記得,我小時候住在折枝衚衕,那是三條規模差不多的衚衕,折枝在中間,左邊是折花衚衕,右邊是折葉衚衕”。
“小時候就聽說過叫做折花出名伶,折葉出商賈,折枝小官員,我家住在六號院,那是一個二進的院子,帶著東跨院”。
“東跨院後牆有個三米高的假山,站在上面能看到院外的景色,拐角有棵柿子樹,柿子很甜,每年都能吃的很開心”。
“小時候有哥哥們帶著,很是開心,太爺也是寵著我們,後來天變了開始逃難,就一路往東,說是要回到祖地”。
“親人們一個個地熬不下去,一個一個地離開,到了現在也就剩我一個了,在這裡就不想再走了”
“小林子,以後回了四九城,幫我去看一下那棵柿子樹還在不在”。
呂林“好的,老爺子,折枝衚衕六號院,如果還在我就摘幾十個送回來,您再嚐嚐是不是那個味”。
“老爺子,我想問一個事情,晚吧晌我搬柴火的時候在柴房看見的那個”。
王天一“小林子,看見了,也是咱爺倆有緣啊,讓你來陪我這一程,既然看見了我就說一下,你仔細記好了,別打斷我”。
“估計我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真到了那個時候,你就幫我擦洗乾淨了,就在柴房裡,對著四九城的方向,把我入了土,屋裡的東西,你都可以帶走”。
“以後你回了四九城,要是那棵柿子樹還在,你摘兩個來看我一次,就算還了我的情了,唉,這幾十年就想著這口了”。
呂林“老爺子,您硬朗著呢,還到不了那一天的”。
王天一“小林子,記好了,因果不虛啊,這一年總是夢到假山柿子樹,我這裡就有預感,而你是四九城來的知青,這就是因果啊,這是要你來陪我這一段,不讓我孤單,再了我的這個心願”。
呂林“我記住了老爺子,您這裡還有其他交代嗎”。
王天一“沒了,這兩天我很高興,把這些年的事情都說完了,起碼這世界上還有你知道我存在過,也就可以了”。
接下來的日子很安靜,王天一睡得越來越多了,精力也越來越差,每天上午就是喝點肉粥,活動兩個小時就睡,下午醒的時候就一個小時,晚上也是兩個小時。
他睡了,呂林就接著看書,手法有單手的和雙手配合的,按、壓、揉、順、舒、轉、卷、提,手法後面是全身的骨骼,接續復位。
最後還有一副曾氏斷續膏的配方和製作方法,一副接骨藥酒配方,一副通絡藥酒的配方,三副藥的藥材圖解和特性。
接下來的二十天時間,呂林以自己為標本,反覆看書,把書中的每一個字都刻磨在腦子裡,推拿的手法也爛熟於心,只是沒有斷骨的可以試驗。
每天都會用兩個小時練習軍體拳,這個還是後世時大學軍訓時學的,當年就覺得這個有用,纏著教官很認真練習了一個月。
現在看來,沒有不能用的技能,只是看時間和環境。
貓著的這些日子,一直想著還有什麼技能是這個時代能用的。
三副藥方和藥材圖解特性、製作、保存方法已經爛熟於心,王天一又給他一本《內廷密錄》,呂林又開始強記。
《內廷密錄》開篇是三十多味中藥材的介紹“鳳體草、狐尾蘭、長生藤、龍淫草、雞腳蘭~”,呂林強記各種中藥材的藥性藥理,相互混用的注意事項。
呂林現在的記憶力和理解能力越來越好,對於這些晦澀難懂的知識,他一遍通讀一遍精讀能夠理解個六七成。
書中大篇幅介紹這三十多味藥,從種植、收取、乾燥、切片、保存、取種、配藥都有詳細記錄,後面是四張藥方、藥丸、藥酒的配方和製作方法,然後是四種藥的治療病症和注意事項。
這四種藥方是清心丸、千金丹、三鞭酒、強身酒,這些呂林都強記於心,然後對幾個藥方的配方和製作方法反覆推敲。
再把兩本書對照理解,在腦中也是反覆推敲,反覆模擬,儼然有一個小醫生的做派了,也是貓冬的福利,心無雜念認真學習。
一晃七六年春節就過了,呂林想起了明年應該是要恢復高考的,不知這一世是不是按照上一世的發展方向一樣。
這個心無雜念讓呂林有些恍惚了,因為沒有跟其他人接觸,他是感覺像在休假,只是多了另一個人的記憶。
在穿友圈裡能如此大條的也沒誰了。
年過完後,王天一的身體狀況更差了,每天呂林熬的肉粥他都只能喝幾小口,而且沒有了咀嚼功能,是直接吞嚥的。
這一天王天一感覺稍好一點,拿出一個玉石盒子“小林子,那兩本書我雖然看不懂,但是裡面的圖還是看清了的,這盒子裡是十一種藥材的種子”。
“這是這二三十年我在這山中尋到的,想來不會有錯,櫃子中的那些藥材也給你,你配著這兩本書收著吧”。
“那件虎皮小襖和帽子我沒有用過,你可以穿戴,其他的是我用過的,到時候除了我穿走的,就留在櫃子裡吧”。
“這兩壇酒有十年以上了,有強身健體的功效,你自己留著用,記住,如果自己能力不夠就最好別拿去賣,這些有可能惹出殺身之禍”。
說完這些王天一又睡覺了。
呂林開始思考,穿越以後每天力量都有增長,最初時每天喝二錢酒,現在每天喝一兩,酒量是越來越好。
那天搬柴火時能夠輕鬆搬動石碑,從那天以後他就開始注意,有意無意地拿著石碑訓練,力氣是越來越大。
呂林穿越過來兩個多月,這兩個月就這樣和王天一貓著,除了聽王天一嘮嗑就是看書,兩本書的內容已經爛熟於心了。
呂林每天都要去巡查一遍,那下的那十個套子,前後收了七隻兔子,都進了他的肚子,每次王天一隻是嘗一口。
又過了兩天,王天一說想洗澡,呂林開始燒水,拿出大桶讓王天一泡好,給他擦洗乾淨,扶上炕睡好。
就著熱水也清洗了一下,這時看見左胸乳頭上方五公分處,有一個水滴狀的肉瘤,這是他前幾次沒有看見或是沒有注意的。
他用右手食指摸著這個肉瘤,腦袋一暈就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這是一個五米見方高三米的石洞,石洞中空空如也。
轉身看見一米五寬兩米高的門洞,門洞的左手邊又是一個紅色門框的門洞,裡面是一個十五米見方高三米的石洞。
出石洞是一個十米見方的藥園子,呂林轉了幾圈搞清楚了石洞的作用,洞外是藥園已經荒廢了,因為缺水,時間流速是外界的五倍。
石洞內時間流速和外界是一樣的,通過門可以看清外界的景物,紅色門框裡面是時間靜止空間。
每次進入空間都是在兩個門形成的三角形內。
呂林將大桶內的水帶入空間倒在藥園裡,一分鐘就沁入土地裡,而土地沒什麼反應。
呂林來到院子裡,閉上眼睛集中念力“收”,周圍五米內的雪進入空間藥園,鋪了兩成多一點的地方,呂林接著往外面走去。
就這樣收了十次,都是在藥園的同一個位置,呂林站在空間藥園中明顯感覺到,灌溉了雪水的位置和其他地方不一樣,他能感覺到親切,感受到生機,就連呼吸都暢快了。
呂林圍著王天一的木屋慢慢走著,一路走一路收,很快就把藥園土地全部灌溉好了,土地的顏色從開始的灰色變成了現在的黑色。
呂林伸手抓起一把,用力一捏,成了一團,放開手後泥團落地散開,在農村長大的呂林知道,這是泥土飽和含水的狀態。
呂林回到院子來到柴房,以石碑為工具,在五米的位置集中念力“收”,石碑進入藥園,在六米的位置“收”石碑進入石洞,在七米的位置“收”石碑進入靜止空間。
一直到十一米的位置,石碑不動了,根據幾次的實驗,呂林知道了,現在隔空收物的距離是十米,至於重量,現在能找到的就是石碑了,重量大概在二百二十斤。
試驗讓呂林初步知道了隔空取物的距離和重量,只是不知道這個能不能增長,只有以後再實驗了。
做完了這些,呂林回到木屋,拿出玉石匣子進入空間,拿出一顆龍淫果,龍淫果有核桃大小,內有八瓣果肉。
呂林來到藥園,用意念控制種植龍淫果,沒有變化,又來到院子裡找到一把小藥鋤,把玉石匣子裡的十一種藥材分片種下去。
這下他又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藥園裡意念不能種植東西,不知道收割時是什麼樣的情形,看來要長時間瞭解了。
做完這一切,呂林很開心地躺在炕上,心裡美滋滋地,有了這一方空間,那就增加了在這個世界的保命、生存、發展的力量。
說不上呼風喚雨但肯定是能比絕大多數人過的好,有了空間、有了後世的知識、有了對社會發展方向的預知,這是要起飛的節奏了。
呂林沉沉睡去,一夜無夢,次日醒來天還沒有亮,起床後在院子裡活動一下,又把院子衛生打掃乾淨,然後燒水做飯。
如此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呂林在這裡住了三個月了。
這一日王天一沒有起床,直到中午時呂林感覺不對了,伸手摸了一下,王天一沒有脈搏,沒有呼吸,有點冰涼了,呂林突然明白,老爺子這是飛昇極樂了。
按照老爺子的交代,呂林給老爺子穿好衣服,拿著鐵鍬來到柴房,挖了一個一米二深的,朝著四九城方向的坑,用柴草鋪了一層。
回到裡屋把老爺子抱到柴房放到坑裡,又回去拿了老爺子的鋪蓋回來蓋上,在上面又鋪了兩層席子,然後開始蓋土,蓋完挖出來的土又在院子外面背土進來。
做成了一個墳包,在周圍埋了兩粒長生藤的種子,把石碑立了起來,做完這一切就在石碑前磕了三個頭。
跪著在心中默唸“老爺子,您安息吧,我以後會抽出時間來看您的”。
呂林來到廚房,做了一百五十個玉米餅子,又煮了三十斤臘肉,做好了這些東西來到裡屋。
先是清理一下炕櫃,全部騰空了,又開始往裡面裝東西,兩壇酒,兩本書,一支老參,一把五六半和七十發子彈。
把炕櫃收入空間,自己用過的被子也收了。
穿上小襖戴上帽子,來到廚房,把玉米餅裝在竹筐裡收了,煮熟的臘肉全部切片裝在銅鍋裡收了,水缸裝滿水收了。
又收了一把開山刀,一把剔骨刀,一把菜刀,半罐子鹽,收拾好廚房的衛生,又回到裡屋把衛生收拾乾淨。
收了繩索拿著獵叉來到柴房,對著石碑“老爺子,您安息吧,我回到四九城第一時間會去折枝衚衕六號院,看看老柿子樹還在不在的”。
這時雪已經化了一半,呂林把五六半上了膛放在空間中,提著獵叉向西而去。
這一天走了得有六七公里的樣子,找了棵大樹,在大樹底下進入空間,吃飽喝足,把被子鋪在地上就睡了。